世上的路,哪条好走了?

情感   2024-12-07 22:16   云南  



世上的路,

哪条都不好走,

如果非要选个好走点的,

那就是读书了。


文/婉兮  图/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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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得盯牢整个店,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偷盗衣服:“如有丢失,由当班人员平摊赔偿。”
方珏本以为,站6个半小时简简单单,可第一天上班,她就累得人仰马翻。
回到家来,往沙发上一瘫,没了说话欲望,连吃饭都懒懒散散,只想迅速爬上床,不管不顾大睡一天。
张咏梅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
自出了娘胎,小囡儿的一粥一饭细枝末叶都由当妈的来照顾,可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飞了”,何曾让她受过这样的苦?
“妈,我先不吃了。我躺一会儿,等会儿洗个澡就去睡觉。”
翻了个身,方珏把头朝向沙发里侧,双腿蜷缩起来。看上去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那妈妈喂你吧,不吃咋个行?”
张咏梅端来饭菜,顺势往沙发边沿坐,用勺子舀了饭菜,哄小孩似的,“乖乖,快起来,吃一口,先吃一口再睡。”
话音落下,大门一响,方进勇扭开门进来了。
见状一皱眉,把脸放下来:“都多大的人了。一顿不吃饿不死!她不吃就算了,你吃你的。咋个说,才一天就熬不住了?你以为上班那么容易呢?我跟你说,只要是挣钱,干哪行都苦,不会有容易的!”
这番话,前半段说给张咏梅听,后半段在敲打方珏。
“我这不是怕她饿吗?”
被丈夫说上一通,张咏梅怏怏的,站起身来端着碗,动作犹犹豫豫。想要继续喂,又怕方进勇不高兴。
“你吃你的,别管她!惯的!才上一天班就这样了?”
方进勇低喝,张咏梅无奈,只能把碗端回饭桌,但一颗心终究是放不下来。想了想,又朝沙发那边看了看,默默叹息,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方珏也算识趣,几分钟后,她慢吞吞从沙发上坐起来,走进卫生间洗了手,这才往餐桌旁一坐,端起碗默默扒饭 。

不吃是不行的。
事实上,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在专卖店里站6个多小时,中途草草吃了一份快餐,没有零食没有水果,对着顾客笑脸相迎,讲得口干舌燥,笑得腮帮子发酸。不算饥寒交迫,但绝对是饥累交迫。
回家后躺倒,假意不吃饭,有对妈妈撒娇的意思,同时也是在隐隐约约宣泄情绪。
没想到爸爸一进门,就疾言厉色来一句不吃拉倒。
她觉得委屈,眼皮酸涩起来,想要流泪,又拼命忍住。
毕竟,打工是自己的斩钉截铁选择的,此时叫苦叫累反悔不干,只会更让爸爸瞧不起。
想到这些,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机械地往嘴里塞饭,不说一句话,也不再表达委屈和不满。
第二天是晚班,方珏睡了个午觉,起床后依旧咬着牙,背上小包带上妈妈准备的饭菜,头也不回地上班去了。
头天上班,她无知无觉,只带了饮料,没考虑到午饭。
到了饭点,只能花钱买了两荤一素,原本不觉得贵,但跟收入对比后,难免咂舌。于是她主动提出,让妈妈给自己准备一份带饭:“这么吃下去,我的底薪就得去掉150,不划算!”
张咏梅哑然失笑,但也欣慰不少。
至少,方珏知道要节约开支了,哪怕只是在饮食上节约。
于是她郑重其事地买了菜、做了两荤两素,认认真真装进饭盒,把这满腔母爱也一道鼓鼓囊囊塞了进去。
当天晚饭时,方珏便打开饭盒,坐在小仓库里,慢悠悠吃,时不时喝上几口汤——也是张咏梅准备的。
跟她搭档的小姑娘走进来,看了看饭盒里的排骨和牛肉,满脸羡慕:“你妈妈对你真好,给你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我好羡慕你。我只能自己买来吃,还得算着不能多花,租房子要钱吃饭也要钱……”
这个小姑娘,只有17岁,来自偏远乡下,小小年纪外出打工,除了挣来自己的衣食住行,还得给家里寄上一两百:“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我阿妈说了,我要帮着家里供他们。”
为了节省开支,房子只租一百来块的,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厨房。
一日三餐,当然也是能省则省,5角钱的包子馒头、2块钱的凉米线、3块钱的麻辣烫,是她最常吃的饭,目的也不过是填饱肚子。至于营养和健康,根本来不及细想。
所以,人也瘦巴巴干焦焦的,看上去,没几分水色。
听她讲完,方珏咀嚼的动作慢了些,看对方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同情。
再看看自己的饭盒,想想爸爸要求上交的生活费,一时间,百感交集。
苦归苦,难归难,但这份工作,方珏坚持下去了。
借故来看她的马骁,满眼心疼:“算了别干了,有哪样意思?难道你要一辈子卖衣裳?跟你爸爸认个错,回去复读吧,我等你,好不好?”
“卖衣裳咋个了?我六孃一开始也是卖衣裳的,可现在,人家都做老板了!”
她坚持自己的主张,但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
又过了几天,店里来了新顾客。
这次,是她的高中同学。
一个月前,她们还坐在同一个教室,上同样的课,做同样的试卷。没想到一个月后,她们就成了服务方和被服务方,战战兢兢上前时,方珏的心,忽然猛地一颤。

见了方珏,女同学大吃一惊:“你咋个会在这里?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录了哪里?”
“我……”
方珏面颊发烫,紧抿着嘴唇,脸上带着尴尬笑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搭档上厕所去了,她不能不挺身而出。面对女同学,只能搓着手尬笑,含糊应了几句:“就快到了,应该快到了。对了,你想看点哪样?T恤还是裤子,有新款。”
女同学“哦”了一声,点点头,一双眼睛在方珏身上来回扫视。
笑是笑着的,但那笑容意味深长,含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内容。
刹那间,方珏的羞耻心达到了顶峰,对这所谓的“打工”,忽然心生厌倦,只盼着女同学早早出店。
而她,也想早早下班。
第二天,她请了假:“扣钱就扣钱吧,我不想去,我想休息。”
方进勇冷嘲热讽:“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你再想想你能干点哪样。我看你啊,干哪样都不行!就是个没出息的!”
说罢甩手而去,自顾自出车。
叹气的张咏梅,坐了下来,语重心长,推心置腹。
“小珏,去复读吧,听妈妈的话,再拼一次。你看你五孃,多神气啊,走哪儿都多少人跟着,别人对她客客气气,现在子昂他爷爷奶奶都不敢给她脸色了。世上的路,哪条都不好走,如果非要选个好走点的,那就是读书了。”
“我知道了!”
方珏把被子拉上来,将脸一遮,闷闷的,“我知道了,我想一下。”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新作《愿你从此爱情温软,余生温暖》热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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