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099
春节快乐
忆母亲
蔡春生
此刻，万家灯火，阖家团圆。我端起饺子，却难以下咽。几天前，我的母亲已离我而去。连日来，母亲的音容笑貌在我眼前浮动着挥之不去，我陷入悲痛无法自拔。卑微渺小的我，只能用文字取暖，只能写出来一些东西，才能让我伤心欲绝的心，稍稍得以安慰。
一年来，母亲连续三次住院。第三次住院的时候，母亲已病入膏肓。母亲是极力想活下去的，她在病房里说，今年就在院子里过个年吧，很久没有热闹过了，我们把肉买上，过年就吃火锅，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终究母亲没有挺到过年，临近小年的时候，在村子里的鞭炮声中，母亲闭上了双眼。
我的母亲和乡里大多数母亲一样不识字。但母亲想让我们都成为有文化的人。我城上读书的时候，发奋图强废寝忘食，有时候夜深了，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母亲就隔着窗子喊，秋凉了，窗子关住，门关住。那一年，我高考落榜想复读一年，父亲也为高昂的学费犹豫，母亲说，让娃子再读上一年吧。我虽然如愿以偿，最终却辜负了母亲，没有成为光宗耀祖的人。
母亲生下我们兄妹四个，我们榨干了她的奶水，却无以为报。拿着母亲的病危通知书，我们无能为力。母亲说过大集体的故事，生产队劳动的时候，就把我们拴在炕上的小方桌上。过上几个小时，来看看我们。有一次偷偷回来喂奶的时候，被队长发现了要扣公分，母亲苦苦哀求队长放过她。母亲竭尽所能劳动着，我们不让她和父亲种地，可她和父亲还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劳作着。每次回家，我都看见母亲在大太阳底下拔草，浇水。前年夏天，为了卖个好价钱，老两口在高温天气摘豆角，他们仅仅一把用雨伞来遮挡炽热的太阳。母亲腿疼的毛病一直不好，掰包谷的时候，用手拖着袋子挪到地头。她在自留地里种上茄子辣子白菜，我每次回家都让我装上些。她总是说，斤里不添两里添。母亲总是说，自己不发狠，望着别人的大馒头。关于母亲的文字我也写过一些。点点滴滴，怎么能写的完呢。母恩难报啊！
母亲一生节俭。这次整理衣物的时候，妹子们买给母亲的好多衣裳都舍不得穿，还整整齐齐叠在袋子里。母亲的蓝头巾洗得发白了，还是舍不得扔。印象中，母亲一直就爱围那个蓝头巾。这次住院的时候，还穿着旧裤子，害怕把新的弄脏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彻夜难眠。有时候，一个人害怕了，半夜就给我们打电话，哪怕半夜二三点，弄得子女们都不高兴。母亲说，天一黑，我就发愁。我们背地里也责怪母亲胆子小。后来才知道，那是母亲病情恶化，肿瘤扩散了，母亲一根肋骨骨折了，只到医院我们才知道。母亲疼痛好久好久了。想起来，我们都有些自私。
元旦前一天，母亲参加完孙女的订婚宴，好像有些兴奋。第二天早上，妹子的电话急促响起来，母亲骨折了。又是住院，检查，输液。从此，母亲的病情每况愈下。出院回家的日子里，我每天和衣而睡，睡在母亲旁边。母亲各种疼痛难以忍受不停地呻吟，半夜里我手足无措，只是喂些热开水。后来，母亲痛苦欲绝，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我们无能为力，用最贵的止痛药也无济于事。我和妹子们轮番守候在母亲旁边，母亲实在疼的受不了，说不想活了。后来母亲滴水不进，那天半夜昏迷中的母亲睁开眼睛说，娃子，我要走了。我大声喊着妈，只是母亲极度虚弱，再也没有答应过。那一天傍晚，临近小年的傍晚，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唢呐声喇叭声，经幡飘带，我木讷地跪下起来。风雪扑面而来，侵袭着我麻木不仁的身体，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大声喊着妈。漫天的大雪，天地一片苍白。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孝服上，这是母亲和我最后的告白吗。从此，我没有母亲。从此，我没有机会喊一声妈了。从此，我的父亲母亲，永远躺在那个叫下寨的公墓里。那里宽阔无垠，那里没有病痛。黑色的夜空下，星星注视着这片冰凉的土地。
母亲，一路走好。你那不为人知的痛苦就永远埋在地底下。你那一生一世的恩情，让我用文字慢慢记忆。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
作者简介
投稿须知
文社宗旨：天马竞辉，继承创新；不分地域，竞相出彩。
投稿要求：原创首发，体裁不限；内容健康，文学艺术性思想性高度统一，作品不少于300字节，诗词可数首同发，投稿前认真校对，一经刊出无法修改，文责自负。
投稿邮箱：285095385@qq.com （请以文本形式发送，非附件，以免延误刊发 ）
有关事项：所刊发作品无稿酬，也不向作者收取任何费用，若有赞赏（10元以上），按编制修稿情况，在刊出后系统确认作品无违规情况15天内一定比例通过微信285095385发放，未主动添加微信、不按时收取者视为自动放弃领取权；作品一经刊出不可随意要求删除。
文社自收到来稿7天内审稿，对投稿作品及已刊出作品有修改、宣传、保留或删除权。若不能刊用，文社在7天内通过邮件或微信告知作者，阅读量过低会延迟刊发。为推广文社优秀作品，文社将授权更多的平台转载或同步所刊发作品，并支持报刊杂志选用。谢绝微信投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