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结果与惯常认知间,还是有微妙差距的。比如,曼联的品牌价值。十年间,沧海沉浮,红魔再造不易,尽管是力擒同城对手,拿下足总杯,整个赛季下来,求取欧战资格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在Sportico推出的2024年全球职业足球俱乐部价值排行榜上,曼联即便已渐渐褪去王者之尊,但依旧能以62亿美元的价值高居头名。在商业世界里,曼联游刃有余,球场和商场,冲击欧冠第15冠的皇马和与无缘跻身欧冠的曼联显然各有玄学。
Sportico是一家体育产业研究机构,各色榜单时常发。近些年,德勤足球财富报告影响力很大,也把职业俱乐部的商业价值排排坐,按其体系,2024年的皇马将会力压曼联,持续保持领先地位,毕竟联赛和欧冠两路高歌,商业收益很保持在高位。其实,从2018年之后,曼联再也未曾登上过德勤榜单的首位,此番在Sportico的视野中,曼联价值要高出皇马1.4亿美元。其实,细看榜单,皇马、巴萨、拜仁、曼城和大巴黎在2022-23年赛季的中整体收益都要高于曼联的7.78亿美元,最赚钱的曼城甚至要领先同城对手近8000万美元,但因为Sportico评估体系的加权方式不同吧,曼联全球超量的球迷群体价值、与阿迪达斯每个赛季接近1亿美元的合同以及英超联赛的繁盛通通被折算成了高价值体现。发生在今年的股权转让,也让曼联的股权价值达到了52亿美元,这也客观上导致了其总体品牌价值扶摇直上。曼联全球的商业体系早已相对成熟,市场划分精细,下沉深入,在罗马尼亚这样的市场中,竟然会诞生曼联农业收割机合作品牌,足见其商业胃口和自身灵活度。
行文至此,恐怕我们都会自问一句,到底什么是一家足球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品牌价值呢?专业机构的算法略有差别,榜单本身的意义也没有那么具有决定性,大家知晓个大势也就可以了,只不过是曼联长期不兴,商业收益虽高,但也退出世界前五,可是其品牌价值却能持续上扬,那只能归咎于曼联强盛之时对于至少两代人的深刻影响延绵至今,其泛全球影响力很可能恰好赶上了世界的融合趋势,因此才有了Sportico评价体系中的所谓全球第一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Sportico有偏爱红魔的情节,这也正常,品牌本身就不生冷,透着温度,浸润着情感。
这个榜单发出一周之后,英超联盟官方发出的又一轮品牌动作,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呼应了我们关于曼联品牌价值的迷思吧,尽管我们得到的并非是标准答案。英超联盟有一个面向全球的暖心心动,名叫Fan Mail,就是鼓励全球英超球迷给自己心仪的俱乐部和球星写封信,表达深情厚谊,讲讲自己的独特故事。蒙古小伙子Ochiroo Batbold去年写信给曼联俱乐部,告知心爱球队,从2010年开始,他便钟情于红魔,人生第一场关于球队的比赛记忆便是那一年3比2击败利物浦,贝尔巴托夫独中三元。十几年来,Ochiroo Batbold钟情的红魔球星当属其心中英雄鲁尼,此次写信除了诉说衷肠之外,关键是想告知红魔大家庭,他要开始一次终点为老特拉福德的独自骑行旅程,一车一人,14000公里,爱红魔的人跨越山海来看自己的英雄了。这封信,何等价值,英超以及红魔翘首以盼,旅途之上便有关切与记录,其温暖度可以让世人充分感知,Ochiroo Batbold与红魔的梦醒一一实现,就包括英雄的怀抱与激励。看看英超联盟制作的短片,将这个跨越山海的动人故事讲得甚是妥帖,关于品牌玄学的一点点答案便在其中。
有朋友在不遗余力地推介这个好故事,他长期在做足球职业俱乐部的海外市场拓展,比我们更能体会Fan Mail曼联片中的温情与妙处。多年前,曼联还做过一件暖心的小事,他们发起了类似全球红魔超级球迷的评选活动,一对罗马尼亚父子最终被评为第一名,他们的超级事迹是这样的,活在深山之间,但独爱远方曼联,家中并没有电视机可以随时收看直播,只能带着收音机攀上左近高山,寻到广播信号,在电波中与自己心爱球队交融在一起。这对父子与Ochiroo Batbold一样,愿望达成,抵达了老特拉福德,在红色海洋中心潮澎湃。其实,这不过是曼联的品牌版本,太多俱乐部有相似的故事与精彩,各有忠诚,各有心愿,不过是我们这一次又听到了一则“曼联好故事”,关乎人心,品牌化作情感关联。
相较曼联,曼城后发,在这个榜单上暂且只能委屈在第六位,但“蓝月亮”当下战绩彪炳,其上赛季三冠伟业让其在三项赛事的媒体版权分成达到了空前的高点——3.59亿美元,占其赛季总收入四成。在足总杯决赛前一周,瓜迪奥拉在发布会上可能被记者的问题刺激到了,回击到如果我们像曼联一样富足,那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冠军的。听话听音,瓜帅最想证明的应该是,自己接连不断的冠军并非仅是财富创造,在下面一层的意思可能还有,曼联不成,那是他们有钱不会花吧,滕哈赫这方面的低能,只能怪董事会没有识人之智吧。
英超媒体版权价值屡创新高,强者从中分红更多,其他联赛只能艳羡,美国职业足球联盟(MLS)今年虽然居然有20支球队跻身榜单前50位,甚至远超英超(9支)和意甲(6支),展现了联盟的良好成长性。但是,因为MLS的版权主要集中在美国国内释放价值,苹果公司算是给出了不错的良心价,但与英超相比绝对不是同一量级,分配下来没有一支MLS俱乐部的版权收益超过1000万美元的,排名最高(第15位)的洛杉矶FC赛季总收入不过1.28亿美元。
MLS上榜球队之多还是有些令人错愕,Sportico给出的解释是,眼见着联盟影响力不断扩大,大量球队季票销售增长超过20%,2026年美加墨世界杯的强大预期也在助力联盟的扩张,梅西效应的红利也很明确,因此MLS 成为了今年榜单上上升最快的板块。如果一定要明确这个榜单中最隐蔽的势力人群的话,那非美国足球投资者莫属,此前提到的20家MLS上榜俱乐部中只有一家不是被美国投资者所拥有。前50位的俱乐部中还有另外8家俱乐部是在美资的怀抱之中,曼联、利物浦、阿森纳、切尔西、AC米兰、里昂和罗马都是美资俱乐部,总计27家,已过半数,美国人深爱职业足球投资已是鲜明的现实,全球职业足球资产的交易始终处于活跃的状态。当然,所有投资者都会紧盯回报,足球是运动,也是买卖。
关于MLS俱乐部的整体性品牌价值增长,在此不妨多费些笔墨。MLS联盟主席丹·加贝尔信心十足,不久前曾宣称,因为美国体育市场成熟度极高,加之全球性的流量平台APPLE +的加持,MLS迟早会成为“职业足球的世界领导者”。还有天时之利,2026年世界杯赛在美加墨举行,全球足球产业力量会以各种方式汇聚于北美,世界杯前在美国上演的世界俱乐部杯赛则会对这一区域市场注入新一轮的活力,APPLE+斥资10亿美元拿下了这一赛事的全球版权,引以自豪的赛事播出用户体验,无疑将为MLS和世俱杯充分赋能。也许以上种种利好使MLS的未来预期被普遍看好,也才有了如此众多的球队此次上榜,也才逐渐能够褪去“退役者联赛”的标签。
西甲三强无论何时在何种榜单上都会亮眼表现,皇马(第2)、巴萨(第3)和马竞(第13)此番合计品牌价值到达13亿,作为单一联赛仅逊于英超和MLS。其实,西甲不少俱乐部自身活力尚可,但联赛媒体版权的分配原则过于倾向于超级球队,被认为是五大联赛中最不友好的财富分配机制。还有一个数据应该引起西甲的注意,上赛季整体上座率仅达到了83%,而英超则有97%近乎完美的表现,一个不甚均衡的联赛会有种种疾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