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爷爷退休时,决定让二叔接任。爷爷中风后,父亲照顾了他整整八年。爷爷去世半年后,二叔一直没有回家。某天晚上,二叔突然让邻居传话,让父亲去村口一趟。二叔的一番话令父亲感到震惊,随即泪水夺眶而出。我们的村子离县城大约五六里,爷爷是机械厂的老工人。在那个年代,爷爷的工资很低,每次发工资后都会交给奶奶。爷爷常说,男人是“搂钱耙”,女人是“盛钱匣”,奶奶则把钱放在一个柳条箱里,除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用这些钱的。我的外公和外婆都还健在,一大家子都靠这微薄的工资生活。我们村靠近县城,土地稀少,那时还在生产队里,秋天只能分到一小半缸的细粮和两袋粗粮,如果不精打细算,就会面临饥饿。奶奶是个能干又精明的人,而爷爷则性格憨厚,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奶奶做主。
爷爷退休时允许接班,我父亲高中毕业,而二叔只读完初中。二叔特别会说话,叫爹叫娘时像是抹了蜜,奶奶说只要听到二叔喊一声“娘”,一天的疲惫就会消散。而父亲则比较沉默,奶奶形容他像个没用的葫芦,爷爷则认为老大跟着我,老是低头干活,不会抬头看路。尽管父亲的学历比二叔高,而且他是长子,这种情况让人觉得他应该接班,毕竟不可能让二叔在他面前接班。父亲对接班的事情充满信心,甚至把去机械厂上班的衣服都洗好叠好,放在纸箱里。那天,奶奶突然把父亲和二叔叫到屋里,笑着说:“老大老二,你们的父亲马上就要退休了,我们得讨论一下接班的事。”她提到两人都适合接班,为了公平,决定抓阄。父亲一愣,但因为向来听话,没有反对。奶奶拿出两个碗,让他们先出去,把碗扣在桌上,里面放一粒黄豆,谁翻到有豆子的碗,谁就去接班。奶奶叫他们进屋,父亲则表示:“我是哥哥,先让弟弟来翻碗。”
二叔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掀开了一个碗,碗底下是一粒饱满的大豆。父亲瞬间感到无力,坐在了凳子上。于是,二叔开始在机械厂工作,分配到了运输车队,学习了驾驶技术,四处送货。那年,奶奶摔了一跤后卧床不起,爷爷的退休金都是他去银行领取的。每次爷爷回来时,会先绕到我们家,留给我们三百或两百元,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学费了。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幸好我们家离得不远。每天我们做了饭,谁都不能先动筷子,母亲会安排我们把饭送给爷爷。
父亲每天晚上都会去爷爷家,陪他聊天直到十点多,等爷爷睡下后才回来。那年,爷爷突然中风,二叔和二婶因工作繁忙,照顾爷爷的重担就落在了父亲身上。爷爷经常需要去医院,退休金甚至连他自己的开销都不够。为了给爷爷补充营养,母亲每天都为他单独准备饭菜,家里不断有牛肉和羊肉。由于爷爷牙口不好,母亲会把肉放在高压锅里炖得很烂,水果则蒸熟后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爷爷。二叔偶尔回来一次,愧疚地对父亲说:“哥,真是让你受累了,按理说我应该和你轮流照顾亲。
爷爷去世后,二叔半年都没有回家,父亲喃喃自语:“咱爹咱娘都没了,这个家看来要散了。”我们知道他在想念二叔。那天晚上,我们准备关门睡觉时,突然有个邻居来敲门,告诉我们二叔在村口,让父亲赶紧过去一趟。因为二叔是开车路过村子的,他需要在那里看着车上的货物。天黑得很,我陪着父亲去了村口,看到二叔站在车前。他看到父亲,开口说:“哥,我每天忙着跑活,没时间回家,我也想你了。今晚正好路过这里,想和你聊聊。这些年来我们家的事,我一路上反复思考,有些话今晚必须得和你说。”
父亲对二叔说:“老二,有空就回来和我聊聊。咱爹走了,咱们还有几个亲人呢?”在星空下,二叔的眼圈红了,他握住父亲的手,情绪激动地说:“哥,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情我心里憋了很久,必须告诉你。在咱爹去世前的那几天,我回村时,趁你不在,爹告诉我一件事。就是当年咱们接班的时候,咱娘为了让我接班,把两个碗底下都放了豆子,她知道你老实,肯定会让我先掀碗,所以我才有机会接班。咱爹让我好好对待你,哥,这些年你和嫂子照顾爹,我真的很愧疚。”
父亲惊讶地问:“老二,你是在开玩笑吗?”二叔点了点头,说:“爹亲口告诉我的,他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咱娘去世前才告诉我的。咱娘心里憋了多年,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那些年,咱爹每个月给你的钱,其实都是咱娘安排的。”父亲听后,泪水夺眶而出。他仰天叹了口气,泪光闪烁,表示:“这件事过去多年了,咱兄弟俩谁接班都无所谓,咱是一母同胞的亲人,不必计较这些。”二叔则递给父亲一卷钱,说:“哥,你拿着吧,多少帮你一点,以后你有困难我会支持你的,毕竟我挣工资相对容易。”回家的路上,父亲几次抬起袖子擦眼泪。如今,二叔已经退休,抽空就来和父亲坐在一起,兄弟俩像小时候一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那年我们村里拆迁,爷爷的老房子补偿了16万,二叔一分都没要。二叔心脏不好,去年做了大手术,父亲悄悄给他充了5万块的住院费,心里想着:“二叔也不容易。”亲兄弟就是这样,家和万事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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