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 on [Shaikh, Anwar. 2016. Capitalism: Competition, Conflict, Crise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太忙了,这篇笔记的补充和校对工作后续再进行吧,谢克的宏观系统解决了后凯的一些困境,有很多值得一说的点(包括但不限于income distribution debate/supply-demand consiliation)。主要关注Macrodynamics的部分,你可能会发现我省略了一些东西,既可能是因为我忘了写在笔记里,也可能是因为我仍然持观望态度,但如果你觉得事关重大,欢迎你在后台告诉我,无论我是否赞同,只要你言之有理,我都会在校对版中引用你的意见以供比较讨论。
Harrodian Dynamics
The function of accumulation rate:
利润是政治经济学的核心,同时调控需求侧和供给侧。对于凯恩斯有效需求原则,每个企业都必须具备需求意识,但由于生产需要时间,企业必须基于预期收益进行投资决策,无论是短期流动投资还是长期固定投资。“entrepreneurs have to endeavour to forecast demand . . .
they endeavour to approximate to the true position by a method of trial and
error. Contracting where they find that they are overshooting their market,
expanding where the opposite occurs. It corresponds precisely to the higgling
of the market by means of which buyers and sellers endeavour to discover the
true equilibrium position of supply and demand”。这当然是试错均衡。而且他的有效需求理论不依赖不完全市场,同样,卡莱茨基的有效需求理论也建立在“自由竞争”之上。
在储蓄率s和生产条件(决定了)给定的情况下,产能利用率u是一个自由变量。但请注意,由于企业可以在外部融资和内部融资之间进行权衡,所以储蓄倾向至少是部分内生的。罗宾逊夫人也注意到,如果“the capitalists and managers retain as much profit as they need for investment”,这种内生性既使得积累由预期利润率驱动,又保证了长期正常产能利用率的存在。这意味着有一个与正常产能利用率相一致的积累率,即哈罗德有保障积累率。这一事实削弱了乘数效应(但更突出了加速器效应),其中储蓄率是独立于完全依赖于外部融资的资金缺口的。也就是说,当信贷构成新购买力注入时,乘数才存在。乘数是一个暂时的序列,其持续时间取决于工商业储蓄适应投资需求所需的时间。这里的储蓄率变化是由投资需求引致的,而不是由窖藏引起的。卡莱茨基也指出,投资资金的筹备是在实际投资开始前完成的,且依赖于企业内部资金。
Harrodian warranted rate of accumulation:
Endogenous saving propensity:
预期利润率意味着动物精神的存在,这种情绪是自反性的。受到动物精神的驱动,企业根据预期产量(短期调节使得预期需求约等于实际需求)增长安排资本开支。由于自反性和试错,in their “endeavour to forecast demand,” most firms “do not, as a rule, make wildly wrong forecasts of the equilibrium position”,并适应内在指示器(积累率公式中包含了这一项),但需要根据误差调整。稳定性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在哈罗德有保障路径上,不存在刀锋问题。
Hicks’ stock-flow adjustment principle and Harrodian stability[1]:
以上系统[2]的全局稳定性是明确的。在繁荣阶段,伴随着动物精神的上升,预期利润份额上升,资金需求增加引致储蓄倾向增加,劳动力需求导致劳动力市场紧张,商业对工业渐渐失去控制,实际利润份额下降,直到对实际利润率产生压力[3],预期利润率和实际利润率的分歧扩大直到预期转向,繁荣转为衰退。在这一过程中,储蓄倾向的上升和积累率的下降使得资金缺口从两个方向弥合,抵达均衡。但由于路径依赖等原因,各变量不需要回到原先状态,这也是为什么趋势本身也会变化。
这意味着存在一个动荡均等化的过程,这一过程可以被简化为单一的干扰项,以自反形式围绕0波动,但均值不一定为0。由于时间的区别,供需之间的快调节和产出-产能之间的慢调节(更复杂的情况下,资本支出-建造之间的更加缓慢的调节)都有自己的内在周期。
Turbulent equalization:
Classical accumulation and growth:
Classical equilibrium:
也就是说,由于内生储蓄倾向的存在,系统趋于稳定。当资金缺口无法通过内部融资满足时,企业就需要进行外部融资,尤其是依赖银行信贷以及资本市场。这意味着外部融资(尤其是债务)的不稳定性至少是周期的加速器[4]。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均衡路径并不代表实际结果,只是一个引力中心。且这个均衡并不是静止的,无论快过程还是慢过程(基钦周期-朱格拉周期-库涅茨基周期)都一直在进行着,系统是动态的。就实际路径的性质而言,这是一个单位根过程。
Goodwin Dynamics
资本主义会催生并持续保有劳动力后备军,非自愿失业是常态,因此劳动力并不构成生产的最终限制。劳动力是特殊的,资本主义无法再生产具身于工人主体性的劳动力,因此工资的决定一定涉及劳资冲突。
对于凯恩斯而言,竞争本身就会造成持续性失业,不需要依赖任何不完全的清单推导失业理论,且工资协商和劳资冲突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他看来,实际工资和失业率之间的负相关关系是如此强以至于不得不进行国家干预。
斗争中的劳动反应强度是历史性的,且在劳动力市场收紧时上升,宽松时下降。劳工斗争决定了实际工资及其下限最低工资。
Class struggle in history:
上述斗争意味着劳工权力即工资份额的变化率与失业率之间的负相关关系,这就是古典工资曲线。这条曲线表明存在一个与充分就业率不同的正常失业率与对应的均衡工资份额,这一失业率的变化会引起劳动力反应强度的变化(表现为曲线的移动或者旋转)。由于古典工资曲线只是确定了正常失业率而实际工资取决于劳工斗争,因此一个正常失业率可以与多个可能的斗争历史水平共存,这意味工资份额和劳工力量是两个维度,显然对斗争强度的压制就足以抑制工资份额的上涨。劳工斗争决定的实际工资将沿着古典曲线移动。
Classical wage curve:
而失业率的变化受到自然增长率与实际增长率之差的调节。即使自然增长率=实际增长率,确定的均衡失业率依旧是非自愿正常失业率而不是充分就业时的有效失业率。
Determinants of the unemployment rate:
自然增长率与实际增长率之间的关系涉及Supply-side and demand-side conciliation,为了关注劳动生产率的变化,依旧假定资本生产率[5]不变。如果正常利润率不受影响,需求的上升会带来产出水平的永久性上升(即使正常利润率受到了影响,产出水平也有可能永久性上升),而失业率的下降会导致劳动成本的上升同时对正常利润率施加压力,这会激励企业提高劳动生产率(技术改进/提高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或者增加劳动力(引入移民/提高劳动参与率)以尝试抵消正常利润率的下降。因此存在自然增长率和实际增长率之间的互动,自然增长率至少是部分内生的。即使二者不相等,彼此也会互相吸引,并具有一个正相关关系,这是凡登定律。无论采取何种方式,资本家和劳工的总体利益都会得到改善,但这一机制也并未消除工人对机械化/工作提速以及新劳动力涌入的抵制,机械化、中性技术进步以及劳工斗争都得到了保留。
Supply-side and demand-side conciliation[6]:
总之,失业是真实且非自愿的,也并不存在与正常失业率对应的增长率,即使失业率影响了增长率,自然增长率的内生性也会进一步解放可用劳动力限制,这也意味着即使达到自然增长率,经济也无法达到长期充分就业水平。这进一步表明存在超越自然增长率的增长极限。
失业劳动力储备和前述产能储备的存在意味着劳动力和产能在长期中不构成紧约束,最重要的紧约束只剩下投资份额,这个指标衡量了经济增长潜力的利用程度,因为正常利润率是可持续积累率的最大值。除了哈罗德动态中的产能利用率和古德温动态中的就业率,我们得到了新的增长-利用率,其中利润率在分子端发挥推动作用,在分母端施加限制,这意味着通胀将在经济增长逼近卡尔多—冯·诺伊曼极限时出现,而且,在失业率上升的时候,经济也会收紧。
为了进一步揭示古德温动态中隐含的通货膨胀状态,我们回顾菲利普斯最初的问题:失业对工资的影响。由于前述动态是在实际增长层面上分析的,为了引入通胀,一般的菲利普斯曲线的对象应当是相对于通胀和生产率增长的名义工资变化率且包含失业率。考虑失业的积累效应,此处将失业率改进为失业强度。
The general Phillips curve:
在历史考察期内,由于通货膨胀率和生产率增长率的结构性变化,可以得到不同的稳健的菲利普斯曲线。如果两个比率都发生变化,那么依据古德温动态,只存在稳定的工资份额,因此菲利普斯曲线表现为前述的古典曲线。如果生产率增长保持稳定,就会得到实际工资曲线;进一步,如果通胀也保持稳定,那么就会得到名义工资菲利普斯曲线。
Different Phillips Curve:
Kaldor-von Neumann Limit in Harrodian-Goodwin Dynamics
那么,通胀是如何变化的?这依赖于对增长-利用率的分析。当实际增长率接近最大增长率时,即增长-利用率接近某个临界值,经济更易于出现通胀倾向。由于实际增长率取决于有效需求,因此通胀是新增购买力带来的需求拉动与增长利用率的供给推动之间的权衡。
在目前的假设下,需求侧的新增购买力显然来自于新增信贷中用于资本支出的部分,而信贷发放速度控制着有效需求的增长。
Demand-pull:
而供给侧的压力来自于增长利用率与某个临界值的差距,这与凯恩斯的观点一致,当增长利用率接近临界值时,利润率和超额需求对实际增长的影响可能会明显减弱,而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会加速增长。
将上述关系结合,没有被当前供给吸收的新增购买力推动了价格上升;利润率的上升会通过降低增长-利用率压制通胀,同时推动了实际产出增长(这里隐含对通胀的负效应更强);但无论如何,增长-利用率的上升都会带来通胀压力。由于这些变量都是历史性的,因此价格水平是路径依赖的,由于法定货币没有商品锚,因此没有正常价格水平。通过改写成未利用增长能力的形式,可以得到菲利普斯式的通货膨胀曲线。
Inflation with demand-pull and supply-respond:
由于未利用增长能力与失业率类似,可以进一步研究二者的关系。就H-G动态而言,利润率下降将导致增长放缓,导致失业率提高,但如果增长率比利润率下降得慢,那么由于增长-利用率的提高,经济将易于出现通胀。这就是滞胀。
[1]对应哈罗德第二问题。
[2]这个系统类似一个具有自反性和内生储蓄倾向的后卡莱茨基主义模型。
[3]根据利润率分解式,利润份额的下降并不意味着利润率的下降,因为产能利用率在上升。
[4]因此,探讨明斯基动态是必要的。
[5]这一变量的路径由最低成本技术的更新决定。
[6]对应哈罗德第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