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告个别吧
文摘
情感
2022-12-31 20:00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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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种酒种花种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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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临冬末，旧岁即逝，新元将始，山寒水瘦，叶落花凋，天地间缠绕着薄雾般的忧伤，还夹杂着丝丝缕缕不舍的惆怅，欲说还休，似断非断，这就是告别的前奏。先是大S与汪小菲的闹剧，充斥于各色媒体，受众被动地围观了一场失败婚姻的始末。当初他们有多甜蜜恩爱，现在他们就有多狼狈无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无法定义谁对谁错，但爱情残酷落幕的背后，双方彰显的利益当头、不甘失败、精于算计等等嘴脸，猥亵难堪，令人痛惜。当不爱了，一定要以硝烟弥漫的战争来埋葬爱吗？当然不是。很多年前，古人就以智者的气度，让爱与不爱作了诗意的分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从古人的别离中，我们虽无从知晓他们将爱情到底是升华成了友情、亲情还是其他情，但可以肯定，这份爱情一定没有变成敌情。随后，一个领袖的陨落，在全国泛起不小的波澜。报纸和网页持续一周的黑白色，渲染了举国哀悼的基调。很难置身事外去作一个局外人，每日目及这般沉重的颜色，心情也会变得忧郁。若一个平凡老者以96岁的高龄与世长辞，当为喜丧。身份的不同，哪怕逝者是高寿驾鹤仙去，还是令一些国民心伤，因为他的离去既唤起了一代人的记忆，又带走了一代人的记忆。在私密的朋友圈，老者的离去引起激烈争议，有的激进，有的保守，有的盛赞，有的批判。活着的人以此释放内心沉积已久的情绪，不必较真，这也是生者作别死者的一种方式。后人如何评说，这个老者已托体同山，余悲或余议，都似浮云。如何告别死亡，是人生最难的课题。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命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世界杯象极了金庸笔下的侠客江湖，每个国家队，就像一个帮派，那个闪耀的队长，就是帮主，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最像男人的男人，以及最像女人的女人。江湖风云，迷人之处，不止如此，这里有平凡之人成就了武功盖世的英雄梦，有关乎荣誉与使命的家国情，有动人心魄的儿女情长，有义薄云天的兄弟情谊。男人们看世界杯，观的是谋略、战术、大局，还有些许情色；女人们看世界杯，看的只是心中的那个英雄，除了情爱，也有些许情色；人到中年看的是青春，是追忆，是寄托；初生的少年看的是希望，是梦想，是热气腾腾的未来；赌徒们看的是输赢，是利益；圣徒们看的是成败，是情怀。这也是世界杯的神奇之处，它满足了不同人不同层次的追求；此外，因欣赏同一个球队或者同一个球星，使各色人种趋于某种大同，一个足球显示出它超强的凝聚力。卡塔尔的世界杯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它还包含着盛大的告别。虽然每届世界杯，都会迎来巨星的谢幕，这一届的谢幕尤其华丽，被大家称为诸神的黄昏之战。莫德里奇、C罗、梅西等等，这些绿茵场上的天选之才，皆因年龄之故无法抵达下一届世界杯的战场。冠军唯此一支，梅西终于笑傲江湖。其他英雄的退场，多少让人感伤。当内马尔仰天痛哭，当 C罗低头抹泪独自走向更衣室，当莫德里奇坐在替补席上掩面而泣，心碎的不止他们自己，还有这个世界。12月8日，疫情全面放开；12月13日零点整，场所码正式下线。这，才是2022年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最恢宏的告别。整整3年，一千多个日夜，多少人在埋怨封控之下的种种不便，也痛恨那些趁机发国难财的投机商。而今，网上铺天盖地的声音呼吁民众要告别防疫时代，开启免疫时代。全中国，14亿多人，要从这场国家稍稍后退的告别中，学会亲自冲锋向前与病毒交手。一周不到，那些国宝级的院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处在食物链高端的知名人士，有资格享受到优质的医疗条件，他们都无法更好地保全生命，普通百姓，有多心悸？虽说，多难兴邦，殷忧启圣。中国人自古在大难面前，就敢于舍生取义，视死如归。可是，我们也无法回避，时代的一粒沙，压在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头上，便是整整的一座山。当个体以身战毒，饱尝痛楚，甚至与死亡擦肩而过；当高烧不退，左手需要托起工作，右手需要守护家人，前进是羊圈，后退也是羊圈，当我们深刻体验到了自己的难，才进而懂得了医者的不易和国家的艰辛，感受到“奥密克戎”确实“克人”。但是，要告别的还得告别，要直面的还得直面。不管目前全球是1000多种变异新冠病毒，还是未来会有更多的变异病毒，从长远出发，国家解封是难为更是必为的选择。我们，除了坚强顺应这次告别，更要稳健前行迎接新的生活。这个月，这些告别，既隆重又沉重，看得人仿佛走过了几生。有些故事，于个人于行业于时代，都会载入史册，供后人借鉴。确实，当我们被各式事物所困，时空已成囚禁身心的牢笼，唯有告别，才能重生。告别旧我，是为了迎来新我；告别糟糕的关系，是为了再创和谐的关系；告别煎心的岁月，是为了雕刻舒心的时光。耶稣遭遇犹大被叛，受尽折磨与屈辱，被钉于十字架，他以一句“成了”为终语，这是救赎的告别；庄子在妻子的葬礼上，敖然自乐，盆鼓而歌，这是旷达的告别；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这是浪漫的告别；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是悲壮的告别。没有一种告别，只载痛苦。昨日的光鲜未必胜过今时的恬淡，此刻的伤痛未必差过明日的欢愉。这一年，陪大宝完成了高考的重任，走过了“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的陪读生涯，看到了孩子向上成长的美；这一年，公司业务异常忙碌，我们的团队超越所有挑战，开拓了一些未曾有过的领域；这一年，是我独立开车的第7个年头，经历了一场不幸又万幸的撞车事件，明白了守规矩与知分寸的重要；这一年，一些生命深深地温暖了我，我也很真诚地对待过一些生命，得以在“允许让别人成为别人，允许自己成为自己”这一事上苦心修炼，有过惊喜有过失望，最终接纳一切，依旧愿意坚守真诚；这一年，我被隔离过，也经历了阳后的苦痛日子，快两周了，此刻，有家人照顾，我还能敲打出这些文字，小宝会时不时蹭到我怀里咯咯笑着说：妈妈，上帝会保佑你的，你不会死。这些只是我众多生活中的缩影，类似这些真实的片断，组成了亿万人的2022。当细细去回顾经过的人和事，用心去感受途经的云和风，还是不忍告别，但时间的潮终会把它们淹没，或者你的记忆终会衰退，从哪里去寻觅痕迹？这也许就是我愿意用文字记录生活的原动力吧。木心说：万头攒动火树银花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处，遇见的是不同的自己。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时间处，会有不同的意义。重要的是，以归真返璞之心，去与世界相处，无论是告别还是重逢。2022，很快就要落幕，如果一定要以某种仪式与之作别，我愿意以归真返璞之心，一路种酒种花种东风。要么，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要么，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要么，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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