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龚艳红,记得前年母亲81岁,在一个夏天的早上,她突然间脑梗发作,整个人瘫倒在地,家里顿时乱作一团。大哥二话不说,背起母亲就往医院赶去,一路上母亲的气息都弱得几乎感受不到,我们都以为这次凶多吉少。幸运的是,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母亲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但人却瘦得不成样子,连站都站不稳,需要人全天候照顾。
二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晚他和大哥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眼神里满是忧虑。“哥,”二哥的声音低沉:“妈现在身边得有人照顾,不能总靠你和嫂子。我们两家轮流来照顾妈吧,这样大家也都能喘口气。”
大哥听后,眼眶微红,拍了拍二哥的肩膀:“老二,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欣慰。我们兄妹几个,就应该这样相互扶持。”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全家人的赞同,大家心里都暖洋洋的,仿佛看到了母亲康复的希望。
回忆起小时候,我们家兄妹五个,感情深厚。大哥成家后,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二哥结婚后,家里更是热闹非凡,十几口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笑声不断。但人多难免口杂,大嫂和二嫂偶尔会因为一些小事拌嘴,比如谁用了最后一块肥皂,谁又拿走了锄头之类的。那时候物资匮乏,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母亲常常为此头疼,私下里跟父亲说:“我们家人口多,分开过算了,省得我天天受气。”父亲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同意了分家的提议。原本母亲想三家平分,但房子不够,只能分成两家。二哥家孩子小,母亲本想带着他们一起过,可二嫂不乐意,坚持要单过。
于是,大哥一家四口分一家,我和父母还有四姐一家,那时三姐已经嫁去了外地,二哥一家三口分一家。大哥是个有担当的人,他承诺将来二哥家盖房他出钱,母亲和我们这些妹妹的婚事他操心,父母的生养死葬也都由他负责。
岁月流逝,父亲去世后,母亲曾提出想单过,说大哥二哥家离得太近,大嫂二嫂老吵架,她听着心烦。大哥便在柴火房旁边修了两间小屋,让母亲和我搬了过去。在那两间小屋里,母亲过得悠然自得。大哥负责粮油,二哥时不时给些零花钱,顺便来看看母亲。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多年,期间我出嫁去了县城,母亲则一直留在了那两间小屋里。2022年的那个夏天,母亲突发脑梗,昏迷了一个星期才苏醒。醒来后的她,瘦得皮包骨,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我留在了母亲身边照顾了一个多月,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二哥再次提出了轮流照顾母亲的建议。
之后二哥把母亲接到了他家,用藤躺椅小心翼翼地抬了进去。大哥说:“农忙的时候就送回来,两家都好安排。”二哥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两个儿子都在上大学,家里全靠几亩地和一个小葡萄园维持生计。
而大哥是瓦匠,孩子也都很有出息,条件相对宽裕。好在还有三姐,她嫁给了一个富裕的家庭,她说:“妈到哪,我的钱就到哪。”
后来二哥照顾母亲无微不至,一日三餐都亲自搀扶着母亲吃,耐心十足。自从母亲搬过去后,二哥二嫂在家里都很少吵架,生怕母亲多心。
有次我回去看母亲,发现二哥家门锁着,院子里空无一人。我猜他们肯定是去地里干活了,母亲一个人在屋里。我不敢惊动母亲,怕她起来开门摔倒,便悄悄去了大哥家。
大哥看到我,关切地问:“你看到妈了吗?”我摇了摇头,说:“门锁着,进不去。”大哥叹了口气,说:“我好几次给妈送吃的过去,二弟两口子都不高兴。”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还有这事?大嫂也附和道:“有次我去送菜,他还板着脸说不会虐待妈,搞得我们像去监督似的。”
我意识到,这哥俩之间可能又产生了误会。于是,我急忙去找二哥,果然看到他们在地里拔杂草。二哥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让你二嫂一个人来就行了,非让我跟着来。”
二嫂一听,明显有些心虚。我安慰她说:“没事,谁家没个误会呢?”然后转身对二哥说:“大哥说你们不让他给妈送吃的,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希望你们能留一把钥匙在大哥那,以防万一。”
二哥一听,就知道大哥在我这“告状”了,气呼呼地说:“大哥就是不懂科学,还给妈送老母鸡汤,妈哪能吃这些?医生老早就说了,妈吃不得大补的东西。”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哥俩是因为这事闹别扭了。我笑着劝道:“你们都是出于好心,别误会就行了。”二哥被我夸得眉开眼笑,还说要喊大哥他们来家里吃饭。那天中午,大哥特意买了卤菜带过来,我们围坐在母亲身边,有说有笑的。母亲看着我们这样和睦相处,比吃什么补品都高兴。
我知道,作为嫁出去的女儿,我本应少插手娘家的事。但为了母亲的晚年幸福和哥嫂们的团结,我一直都是劝和不劝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