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有福,今年68岁,老家在豫中平原的一个小农村,我这辈子,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小时候没了母亲,中年没了老婆,老年又没了儿子,但好在,我还有两闺女,她们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两道光。两人特别孝顺,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我出生在1956年,那时候家里穷,原本家中兄弟姐妹三人,我排老大。可母亲生小妹的时候难产,导致她们都走了,留下我和三岁的弟弟,还有父亲那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我从小就知道,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得努力干活才能活下去。春天,我带着弟弟去地里找野菜,那野菜绿油油的,虽然不多,但也能填填肚子。
秋天,我们挎着荆篮去溜红薯,拇指大小的红薯头都不放过,霜冻后的红薯叶也成了食物。父亲常跟我说:“有福,人只要肯干,做事情踏实,日子总会过好的。”这句话我一直谨记在心。
后来,我和弟弟长大了,但因为家里穷,加上我长得也不好看,下地干活成了驼背,结果30多岁还没找到媳妇。那时候,我心里挺着急的,但也没办法。
直到我35岁那年,经过邻居曾婶的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她个子不高,胖胖的,家里条件也不好,但她勤劳善良,一看就是个能过日子的女人。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笑着说:“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长相。”那一刻,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们结婚后,她给我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们从小就懂事,五六岁就站在凳子上学做饭,割草喂牲口,洗衣扫地,什么活都干。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蒸馍费,烙馍省”,她们就学着烙馍,给我减轻负担。我记得有一次,大女儿烙馍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疼得直掉眼泪,但她还是坚持把馍烙完了。我看着她那小手上的烫伤,心疼不已。赶紧把她送到村里的诊所包扎。
儿子聪明好学,每学期都能拿回奖状。他拿着奖状跑到我面前,笑着说道:“爸,你看,我又得奖了!”看着儿子用心学习,我心里感觉吃的苦有了意义。
眼看日子越来越好,可一个噩耗让我们家天塌了。我的老婆因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候大女儿读初三,二女儿读初一,儿子读五年级。由于老婆的离世,我只好独自一人扛起整个家。后来大女儿看着我一个人幸苦,说什么也不读书了。回到家默默地帮我分担着家里的重担。
二女儿也特别懂事,在家帮我干家务,照顾儿子。她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儿子也争气,后来考上了大学。那时候,我们村里出了个大学生,可是件大事。
我记得那天,乡亲们纷纷前来祝贺,有的送来了鸡蛋,有的送来了大米,还有的送来了自家种的蔬菜。我看着那些淳朴的面孔,心里充满了感激。
岁月流逝,俩女儿在村里媒婆的安排下嫁了好人家。她们出嫁的那天,我哭得像个泪人儿。但我知道,她们这是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我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谁知道,儿子刚毕业,参加工作后就生病了,家族性遗传肥胖、高血压,他住了好几次院。那时候,我真是心如刀割,每天守在儿子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为了给儿子治病,我们借了不少钱,可儿子还是没能留住。那天,我跪在老婆坟前大哭了一场,感觉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后来村长和乡亲们知道了,都纷纷来帮我,给我捐钱捐物。村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有福,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里充满了感激。
后来经过村里人的帮助,我给儿子办了后事。剩下的钱,俩闺女都一一退了回去。她们说:“爸,这些钱都是乡亲们的心意,我们不能要。”那时候我已经50多岁了,但为了还债,我又干起了泥水匠,几亩地也勤勤恳恳地种着。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闺女们和村里人,我就觉得值了。
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们终于把债还清了。现在地租了出去,我也不干泥水匠了。二女儿在新疆包地,我去帮了几年忙。今年大女儿又把我接了回来。我每天骑着电车回老家,在村头小卖部前坐坐,和村里人聊聊天。他们有的给我递根烟,有的给我倒杯水,还有的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我看着他们那亲切的面孔,心里踏实了许多。
有一天,我坐在小卖部前晒太阳,村里的老张走过来跟我说:“有福,你这辈子不容易啊,但你有俩好闺女,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你就知足吧!”我笑着点点头说:“是啊,我这辈子知足了。”
我是幸福的,虽然没了儿子,但我有俩好闺女,还有这么多关心我的村里人。我们村的人都特别和睦,互帮互助。这个大家庭让我感到很温暖。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都会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里默默地祈祷:愿好人一生平安!愿我们的生活都充满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