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Autumn
又到桂花季。
居室前的几棵丹桂，又热热闹闹潇潇洒洒地开了。这个季节，无论走在哪里，都包围在桂花那甜甜的香里。
春日之外，桂花季，又是一年中美丽的时节。
看到桂花，赏它们藏于绿叶间一丛丛的花，闻那沁人心脾的香之外，更关心更愿意做的，就是收桂花，收藏一年之中最香季节最美的味。而收桂花，就得从桂花树上去摘桂花，或者去摇桂花。
前几年，往往是桂花盛开之后凋落之前的某一个晚上，带着一个马夹袋，来到桂树下。在昏黄的路灯下，看桂花树上，那一丛丛金黄。伸出手，小心地在桂树枝上采摘。一朵朵小小的桂花，都到了即将凋谢的时候，当你的手触碰到桂花的当儿，那些小小的花儿似乎明白你对它的喜欢，它们一鼓脑儿从枝上落下。你所要做的，就是一次次地将手中摘得的花儿，放入马夹袋，然后，再一次将手伸向桂树枝……
从树上采摘桂花，眼见着，马夹袋里的桂花越来越多，而摘桂花的手指，也越来越黑；夜色也越来越浓。拎着半袋或是一袋桂花回家，真是满满的喜悦。
将摘得的桂花倒入小匾，拣去枯花、小花柄，就可以将桂花放在小匾里晾晒或是开始做桂花卤。然后，这一年秋天被收藏的香，就可以陪伴你的生活。桂花糕、桂花饼、桂花芋头、桂花鸡头米……凡是你想得到的食物中，放入桂花，那甜甜的香味，就像整装待发的士兵一样，从收藏的瓶中出来，点缀你的味蕾，氤氲在空气中，弥散在不同的美食里！
去年开始，收桂花不再用手从树上一朵朵采摘的方法。看桂花在枝头放了几天，或是看到气候突变，就会撑开一把大伞去收桂花。当手中的棒敲向桂花枝时，那已经成熟的桂花，如一只只小小的飞鸟，从桂树枝头上纷纷飞下，落在树下倒撑着的伞里。当然，落下的，还有枯叶和枯枝，一鼓脑儿在伞里聚集。这样的收获桂花，较用手采摘相比，效率真是惊人。往往，不一会儿，就可以收获到一小匾的桂花。当然，桂花中，还会有花梗、落叶和枯枝，于是，你还得用小匾，不停地筛去小花梗。还真不要小看这一程序，地上，会有一层厚厚的细细小小的桂花梗呢。而在筛的同时，你还可以不断地发现显现在你眼前的树叶或是枯枝，你得不断地从小匾里把它们清除出去……
当面前的小匾里，一朵朵桂花挨挨挤挤乖乖地躺着，没有梗的骚扰，没有枝和叶的掺杂，一小匾干干净净的金黄，就等着你的决定，是晒干收藏桂花干，还是一层白糖一层桂花做成桂花卤？
桂花之中，按颜色分，有金桂、银桂、丹桂等，不同品种的桂花，都是在相同季节开放的，它们的香味似乎都一样。有经验的人说，金桂、银桂的香味要更浓一点，丹桂或许是占了色彩上的光，香味就淡一点。在我看来，似乎所有的桂花，都有着相同的香！
想起今年九月的苏州之行。在阊门走得累了，看到一家甜品店，点了一杯桂花鸡头米。
小小的杯里，几十粒鸡头米潜沉于底，宽宽的糖水盛满一杯，在糖水的之中，漂浮着一些桂花。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渴了，或许是对桂花有着太多的期待，这一杯桂花鸡头米，突然成了那次苏州之行最美的记忆。鸡头米的糥、糖水的甜再加桂花的香，把那一天行走的疲惫与劳累，一起征服。意外的是，那店家招牌上，糖水中加入不同桂花，还有不同的价格，如果糖水中放丹桂，价格似乎也会贵一点。看来，彩色最美的丹桂，在很多人心目中果然有着不凡的身价！
这两天，江南正是桂花盛开时节。这小小的花期不长的花儿，不几天就要凋落，再加上这几天江南秋雨绵绵，真担心这些桂花被“雨打风吹去”。
很庆幸，昨日傍晚之时，把自家屋前那棵丹桂上的桂花，都收了下来，避免了这些花儿被昨夜之雨的“打吹”。昨夜临睡前，还自己动手，一层白糖一层桂花地酿了一瓶桂花卤。想着，这瓶桂花卤成功之时，离开桂花茶、桂花糕、桂花芋头、桂花鸡头米近的日子，于是，连梦也似乎是香甜的了……
20241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