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umn
柿子树
饭后，从食堂出来，与同事一起，在校园走走。
教学楼南边的绿化区里，同事指着一棵不大的树说，那是柿子树，上面还结着柿子呢！
在同事的指点下，来到树下，真的看到了树上的柿子。那些柿子，与以往看到的柿子相比，不大，绿绿的，藏在叶间，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或许，这也正是虽然已经在这校园里工作一段时间，还没有发现这棵柿子树的原因。
这是一所新启用的校园，柿子树旁边，还种有杨梅、桔子和枇杷树。于是就想着，设计校园绿化的人，定是将这边的区域，确定为校园里的果园。而不同的果实在不同的时节挂果、成熟，为孩子们带来立体植物课堂的同时，更带来了时间的礼物及丰收的喜悦。
可惜，新建的校园，不知是鲜有人管理绿植还是因为绿化区土质贫瘠，这些种下的果树，很多只是活着，没有期待中出现勃勃生机的样子。或许，从种下成活，到蓬勃旺盛，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吧。而这，更需要的是时间。所谓静候花开，用在静候硕果的树上，同样适用。
看到校园里挂着果的柿子树，自然地，就想到了很多有关柿子树的画面。
同事说，她很想，到树上的柿子成熟的时候，摘下来，尝尝它的味道。我笑着对她说，如果是我的柿子树，树上的柿子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就让一只只柿子成熟在枝头。红红的柿子，就如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树上，这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事实上，意念里，很多次都想种一棵柿子树，就为了秋天之时它们挂在树上的“小灯笼”。很多年前国庆假期，与家人一起安徽之行，当车飞驰在乡间小路，经过田野乡村，在低矮的屋舍前，突然看到了一棵树，树上，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挂着，煞着好看。不用说，那就是柿子树，树上的柿子，真是红得可爱。很是意外，那柿子树的主人，何以这样淡定，没有将成熟的柿子摘下来，完成秋收冬藏岁月之礼。看着那画面，心底里，就梦想着，如果自己也栽下一棵柿子树，树上也结了很多柿子，那么，也让柿子在树上挂着，红着，在时光的流逝里，让它们自成风景，自由自在，或挂枝头，或落地上。
因为没有种柿子树的地方，想收获那满树“红灯笼”的愿望，也就只能永远在留存于意念里。
种柿子树，不仅能够收获满树挂“红灯笼”的喜庆，似乎更代表着人们对生活美好的愿望----事事（柿柿）如意，这几个字，可是节庆祝福之时说得最多的音节。而如果自家种上柿子树，当柿子挂果之时，这美好的祈愿与祝福，不用语言表达，看到树时就是最好的言说。
巧得很，上个周末，有机会去苏州阊门走走，行走于淹没在人间烟火气的圃园，亭台楼阁假山游鱼之间，竟然发现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横斜在屋边院子一角。树上，那大大的柿子，一个个还是绿色时期，看上去，绿得发光，鼓得发亮。于是就想，这应该是园子建造之时，圃园的主人种下的柿子树吧。这树，经历了多少时光，看过了多少人世沧桑，伴过了多少旅人的脚步，它，总是这样，按着自己的节奏，春天萌发，开出小小的花，然后，结出小小的果，到秋天，这些果子终于长大，就等着深秋的到来，那一个个柿子变成一个个红红的小灯笼……
我不知道，圃园里这棵树上的柿子，到了“小灯笼”的时候，会不会被采摘下来。如果是，那又会是哪些人会品尝到这甜蜜的果实；如果不是，那落光叶子挂着红红小灯笼的树，是不是更美丽更有收获的氛围？而那些飞翔于周围的鸟儿们，看着这些柿子，是不是会特别开心，因为，那是它们的点心和食粮啊！而当一个个熟透的柿子从树上凋零，落在不同的地方，它们，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图景？
想起拆迁前，表哥家的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柿子树。
每年秋天，勤劳善良能干的表嫂，总会从树上摘下很多柿子，放在篮子里拎给我们。表哥表嫂家的柿子树，真是大啊。大得，几乎将整个院子撑满。而每一棵柿子树上，几乎都挂满了果，把柿子树的枝，都压弯了。
这些柿子树，是表哥在房子建造好之后种下的。我想，表哥种下这些柿子树，肯定也有着“事事如意”的美好祝愿。只是后来，因为一些琐事，表哥与父亲（我的舅舅）发生争执，借酒浇愁愁更愁，酒后开着摩托出了门的他，果然出事 。那次事故之后，表哥在医院住了很久，动了很大的手术，生命是抢救过来了，然，他就成了一个智力只有几岁孩子一样的需要表嫂孩子般照顾的人。所幸，表嫂对表哥不离不弃，每天陪伴加照护，把表哥服侍得很好。同时，表嫂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培养孩子长大，操持完孩子的婚姻大事……莫非，院子里的那几棵柿子树，在保佑着表哥表嫂一家？事实上，每到收获时节，表嫂心中总是牵挂着，那些帮助过她们家的邻居、朋友。而树上的柿子，成了最好的礼物。给大家送上柿子，表达感谢的同时，也是分享收获的喜悦。
那天晚上，捧着手机的他说，想买一棵矮化的果树，种在花盆里。赶紧建议，找找有没有矮化的柿子树，种在花盆里。如能如愿，到时，那挂满“红灯笼”的花盆，一定会成为移动的风景，喜庆在不同的场景里……
20240925
（图片源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