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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发布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国政府网 2019)共有35处提到“标准”。同年启动的《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简称“《1+X试点方案》”)要求,以社会需求、企业岗位(群)需求和职业技能等级标准为依据,对学习者职业技能进行综合评价(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19)。在国家政策的指引下,通过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的方式研制职业英语技能标准,是我国职业英语教学和人才培养深化改革的重要尝试。
为了贯彻落实《1+X试点方案》,北京外研在线数字科技有限公司于2019年启动《实用英语交际职业技能等级标准》(简称“《职业标准》”)项目。2022年,《职业标准》的开发和验证成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双一流”重大(点)标志性项目“高校外语教育与外语人才标准体系研究项目”的子课题。本文将介绍《职业标准》研制的背景、过程和特色,为建立健全职业英语测评体系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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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职业标准》的必要性
研制《职业标准》符合新时期职业教育和职业英语教学改革的需要。职业教育虽不同于普通教育,但两者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中国政府网 2022)。职业英语教学在贯彻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基础上,重视培养学生在职场中运用英语进行有效沟通的能力(许家金 2022)。其改革应深化产教融合,及时把新方法、新技术、新工艺、新标准引入教学实践,实现人才培养与企业需求的精准对接(康岩 2023)。探索和落实《1+X试点方案》是实现上述目标的重要路径。由北京外研在线数字科技有限公司组织校企力量开发的实用英语交际职业技能等级考试(Vocational English Test System,简称“VETS考试”),是目前唯一获得教育主管机构批准的职业英语1+X证书考试。要开发和完善VETS考试,需要参考专门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简称ESP)测试的相关理论和实践,将拟评价的能力准确、系统地描述出来。
然而,行业界和学术界对职场所需的职业英语能力的描述却含混不清,具体表现为:职场中英语的应用领域宽泛且复杂,一些核心问题有待厘清。例如,职业英语能力究竟应包括哪些内容?如何系统地描述和评估这些能力?由于缺乏清晰的能力框架,相关文献对语言能力的研究和应用较为匮乏(Coxhead et al. 2020),进而导致出现以下实际问题。首先,人才培养与职场需求脱节。很多学习者毕业后无法熟练使用英语进行职场沟通、完成岗位职责(Wu 2022;魏兴等 2018)。其次,职业英语教学目标不够明确。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无法准确定位学生需要掌握的具体技能,导致课程内容和教学活动设计缺乏针对性,学生的学习成效难以得到有效提升。最后,能力的测评体系不健全。测评结果无法客观反映学习者的真实水平,限制了人才培养和选拔的科学性和公平性。
研制《职业标准》可有效解决上述问题。通过校企合作研制《职业标准》,不仅可以为职业英语教学内容和活动设计提供具有职业教育特色的标准参照,还能为职业英语考试开发、学习成果互认以及教育与职场的对接奠定坚实的基础,从而为国家发展提供人才保障,推动教育与产业的深度融合。
2.2 国内外语言能力量表概述
研制语言能力量表,是为了描述和评价语言能力,区分不同水平等级和能力发展阶段(North 2000)。按照构念定义和能力框架,英语语言能力量表可以分为通用英语(English for General Purposes,简称EGP)量表和ESP量表两大类。
影响较大的EGP量表主要有《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China’s Standards of English Language Ability,简称CSE)、《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s,简称CEFR)、《美国外语教学委员会语言能力量表》(American Council on the Teaching of Foreign Languages,简称ACTFL)等(North 2000;刘建达、吴莎 2019)。但EGP量表将语言能力的描述语分成听、说、读、写四类,不针对特定职业或职场领域,鲜少涉及ESP所特有的语言特征和典型活动(王丽、王华 2019)。比如,CEFR虽然将语言交际领域分为个人的、公众的、职业的、教育的四类,但并未设置专门的维度来呈现这些领域中语言能力的差异。CSE“没有考虑实际工作岗位所需的英语应用能力”(曾用强 2020:12),对于职业技能评价的针对性不足。
事实上,职场人员在完成岗位任务时,对英语使用的需求和话语模式并不完全与EGP量表中的描述相吻合。相较于EGP量表从语言活动、语言知识、语言技能、语言策略等语言系统本身定义英语能力,职场更关注英语作为沟通工具如何发挥作用,助力学习者和从业人员获取知识、沟通专长、保障社会参与和完成岗位任务(Widodo 2015)。
基于实证的ESP量表开发已有一些尝试。国内的ESP量表主要是各种商务英语细分量表,如商务英语写作(王丽 2016)、商务英语口语(尹萧雪 2021)等,也有一些针对特定行业的量表,如医学英语读写(李迪 2022)等。一方面,这些量表都是学位论文的研究成果,开发者在很大程度上研究资源受限;另一方面,这些量表虽以ESP的不同视角(如体裁知识、互动构念等)为框架,但仍未从根本上跳出听、说、读、写等EGP的能力细分方法。
国际上最为知名的ESP量表是培生集团开发的“全球英语评分体系”(Global Scale of English,简称GSE)。GSE从美国劳工部“计算机化职业信息数据库”(Occupational Information Network,简称O*NET)中提炼典型职场岗位及其能力描述,据此形成每个工作岗位所需的语言技能和业务技能。但其体系庞大、描述语数量太多,引起职场关于其适用性的质疑。此外,GSE的职场活动和能力要求源自英语为母语的工作环境,并不完全适合中国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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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前期调研
在权衡社会需求和可操作性之后,本研究将《职业标准》聚焦在职业英语能力的关键组成部分——职业英语技能上,这是面向职业教育、服务中国职场的ESP量表。
《职业标准》研制组包括4名教育专家和17名行业企业专家。在前期调研阶段,研制组深入学习国家政策文件、阅读产业行业发展报告,从院校端和企业端进行广泛调研和访谈,对所采集的数据进行深入的需求分析和工作分析。同时,研制组收集并梳理相关资料,包括国家颁布的教学标准(如《高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标准》)、国内外语言能力标准(如《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国际化程度较高行业的相关标准(如《人力资源外包服务规范》)等。
前期调研也明确了《职业标准》研制需遵循的原则。(1)科学性。以科学理论为基础,参照行业标准,客观、准确地确定《职业标准》的范围、等级及职业技能要求。(2)规范性。遵照教育部《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开发指南》(简称“《指南》”)(国家职业教育指导咨询委员会 2020)的要求,做到《职业标准》的表述规范、层次清晰、逻辑严谨。(3)广泛性。吸纳行业、企业、院校等多方参与,桥接院校育人目标和行业企业用人需求,确保《职业标准》的价值和权威性。(4)适应性。体现行业发展对职业英语技能提出的新要求,确保《职业标准》的技能描述具体化、可度量、可检验、可操作。
3.2 标准研制
3.2.1 构念定义与能力框架
关于职业英语能力,目前还未形成一个公认的概念。曾用强(2020)认为,职业英语能力的基本要素包括行业能力、英语能力和社会能力,每个要素又由通用知识与技能、特定知识与技能两个层次构成。其中,职业英语技能作为核心组成部分,可解读为:基于特定的工作任务目标,获取、处理必需的信息后完成信息交流的能力。
基于前期调研结果,结合曾用强(2020)的职业英语技能结构,本研究将《职业标准》中的职业英语技能定义为:个体在特定职业活动或情境中通过英语语言信息的获取、处理和交流,并综合运用相关知识、经验、技能和态度等完成典型工作任务的能力。
为了构建关于职业英语技能的描述框架,研制组回顾和比较了不同视角下的能力构念和模型。其中,综合职业能力测评(Competence Measurement,简称COMET)模型,在国际职业教育研究和实践中得到广泛认可(赵志群、费利克思•劳耐尔 2018)。赵志群、高帆(2022)对该模型进行了细化和扩展,从能力要求(能力水平)、能力内容(学习范围)、行动(完整的工作过程)三个维度刻画了岗位胜任力(如图1所示)。研制组以COMET模型为基础,结合我国职业英语教学的实际情况,构建了《职业标准》的能力框架,涵盖能力要求、内容要求和语言要求三个维度。
根据《指南》的要求,研制组对《职业标准》的能力结构进行了细化。首先,确定职业英语技能的核心维度,形成该框架的一级指标。这一层级涉及英语的职业岗位(群),按照工作性质和要求,可分为事务安排、产品操作与研发、客户服务、业务推广、商品交易五大工作领域。然后,凝练该框架的二级指标,将每个工作领域分解成三至五个相对独立且具有典型性的工作任务,如文件处理、技术服务、客户参访接待等。最后,使用“能做”陈述来描述完成典型工作任务需要具备的英语技能,如“能借助模板,撰写简单的英文产品说明书或说明文档”,形成该框架的三级指标。《职业标准》将这些描述语划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能力等级,各级别依次递进,高等级的能力包含低等级的能力。
研制组在这一阶段主要面临两个难点:一是如何跳出从听、说、读、写等维度对语言技能进行细分的传统思维,确保《职业标准》指标能够反映职场的实际需求。二是如何避免不同指标之间交叉重复。研制组参考ESP研究的规范和理论成果,通过大量的行业调查、专家咨询、统计分析等办法,解决了上述问题。
针对难点一,研制组首先通过广泛的行业调查和专家咨询,识别出不同行业中职场英语的核心应用场景,以及各个领域内英语技能的实际需求。例如,销售、客服人员主要用英语进行客户服务和业务推广;而技术类人员则有更多机会使用英语处理产品操作与研发等任务。然后,研制组通过主题分析(thematic analysis)的方法,对从业人士问卷和访谈数据中关于典型工作任务的描述进行编码、识别、筛选和可视化分析,确保每个工作领域都有典型的工作任务。同时,各级指标基于“任务导向”原则,注重语言能力与具体职业技能的融合,确保这些领域的设定能够切实反映职场英语使用情境与能力要求。此外,研制组力求避免单一行业或职位的局限性,尽力做到跨行业和跨岗位的整合,确保所设计的指标能够适应更广泛的职场需求。
针对难点二,研制组通过系统性文献梳理和专家咨询的方式,明确了各个领域之间的任务边界。例如,事务安排可能涉及使用英语进行会议协调、时间安排等职能,重点考查表达清晰、简洁的语言能力;而商品交易则更侧重合同谈判、交易沟通等,要求在专业性和商务沟通上有所突破。每个领域的语言能力应用场景不同,使得二级指标能够有清晰的区分。研制组还通过邀请行业专家和教学专家提供多轮反馈,确保各二级指标的独立性和必要性。
3.2.2 描述语池构建
语言能力量表可通过文献法、采样法、研制者编写法等方式收集描述语(刘建达、吴莎 2019)。其中,文献法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方法,指研制者从已有量表、教学大纲等文献中提取描述语;采样法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方法,指研制者使用问卷或访谈等方式收集语言专家、学习者、使用者的反馈并从中提取描述语。有经验的研制者也可以在既定的理论和能力结构框架下独立撰写描述语。文献法虽然能确保描述语的权威性,但可能存在时空局限。相较而言,采样法的优势在于使描述语尽可能与时俱进,反映新职场、新业态和新模态对语言能力提出的新要求。鉴于此,《职业标准》研制组决定结合文献法、采样法收集描述语,经专家判断和质量检查后,构建描述语池。
首先,从国家颁布的教学标准、职业院校的教学大纲、职业英语教材、语言能力量表等文献中提取备用描述语。这些文献主要包括国家级课程标准〔如《中等职业学校英语课程标准》《高等职业教育专科英语课程标准(2021年版)》〕、职业教育院校的人才培养方案和教学大纲、国家级职业英语类教材、ESP量表(如GSE)、行业标准(如《人力资源外包服务规范》)等。
其次,邀请20名教师和20名职场人士就职场中的典型英语交际活动进行描述,同时通过问卷采集1446名职业教育毕业生在职场中使用英语完成岗位任务的情况反馈。由于多数受访者没有语言能力理论基础,或作答时“内省”程度不足,导致所提供的反馈需要经过大幅修改方能从中提取和凝练备用描述语。如某受访者反馈“平时通过英语邮件回复客人询盘,介绍产品及报价,商量产品的包装出货形式,并解决一切售后投诉问题,问题解决后还要偶尔用英语对客人进行回访。每年参加香港特别行政区、广东省的电子产品展会寻找产品,与客户交流合作,保持客户关系”。从该反馈中,可提取出“通过英文邮件或电话联络客户,进行回访,维护客户关系”,作为备用描述语。
接着,按照“能做”陈述的格式统一描述语的表述格式,其中包括三要素:语言行为、标准和情境条件。研制组成员按照该格式要求,对备用描述语进行改写和多轮交叉审校,合并近似描述语,删除重复项。
最后,研制组的全体教育专家和行业专家参加工作坊,对描述语的质量进行逐条讨论和判断。合格的描述语应具备以下特征:使用肯定陈述、措辞准确、表述清晰、简短、与职场履职相关、每条描述语只体现一项能力(刘建达、吴莎 2019)。按照专家判断所凝聚的共识性意见,修改或删除描述语。
通过上述步骤,共整理和筛选出229条描述语,构建出《职业标准》的描述语池。
3.2.3 初始标准构建
完成描述语池的构建后,邀请一线教师和行业专家各五名参加工作坊,依序完成以下任务。(1)描述语措辞的审核修订。对于难以理解、模棱两可的描述语,经讨论后进行修改。例如,原始描述语“能使用英语对客户信息进行分级,制定合适的客户管理计划,并撰写管理方案”包含多个任务动词,其难度不易判断,专家讨论后将其修改为“能根据客户分级信息,制定英文的客户管理计划或方案”。(2)标注描述语的技能属性。标注类别含信息获取、信息处理、信息交流,根据标注的频次,逐条确定描述语的技能类别。(3)对描述语进行分类定级,确定初始标准。将描述语池中的229条描述语归入五大工作领域类别下的各个工作任务,并逐条确定描述语的初始难度等级。每条描述语的分类和定级,应获得三分之二以上专家的同意。
3.3 标准验证
任何语言能力量表都需要归集证据、验证效度。量表的效度如果没有得到充分的验证,则无法在英语能力测评中大规模使用(闵尚超等 2018)。经过专家研讨,《职业标准》确定和执行了两阶段的验证方案。
第一阶段的验证考察描述语分类定级是否合理。首先,对全部描述语按照语言技能维度重组为信息获取、信息处理和信息交流三份问卷。各份问卷中,描述语以五大工作领域分类呈现。邀请职场人士参加工作坊,采集其对《职业标准》描述语分类分级的感知数据。受访者需对问卷进行作答,对描述语所属的领域类别、难度等级、重要程度逐条进行判断。受访者同时参加访谈和讨论,其间他们可以修改问卷答案。该阶段收集了来自多个行业共120名职场人士的有效反馈数据。通过对所采集到的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和Rasch模型分析,确定每条描述语的初始难度值和三个等级的难度分界值。
第二阶段的验证以问卷的方式收集关于描述语难度的数据,对调整后的初始《职业标准》的结构效度和分级准确性进行验证。依序完成以下任务。(1)按照非等组锚题设计,组成初级、中级、高级各三份子问卷。首先,根据第一阶段验证所采集的描述语难度值和重要性参数,遴选垂直锚题和平行锚题。随后,将描述语(含锚题)重组为子问卷,每份子问卷约40条描述语。(2)每份子问卷选择一所目标院校采集试测数据,检验问卷的信度和效度。结果显示,所有子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均高于0.9,表明问卷信度良好。(3)将调查问卷发放给各目标层级的教师和学生,收集其对描述语难度的反馈数据。共回收9236份问卷数据,按既定规则清洗后,得到6015份有效数据。(4)考察每份问卷描述语所能提取的因子数量和因子结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各子问卷所提取的因子与《职业标准》的职业英语技能结构相符;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各子问卷均在逐步删除少量描述语后,模型拟合情况较理想。项目功能差异分析结果显示,11条描述语存在性别偏颇,建议删除。(5)运用垂直等值和水平等值的方法将各子问卷描述语的难度参数统一到同一量尺上,并确定各等级之间的分界值。结果发现,描述语的分级情况与调整后的初始标准基本吻合。
3.4 标准审定
针对统计分析建议删除的描述语,邀请行业专家逐条审读和讨论。专家根据其职场经验,综合考虑描述语的典型性和重要性,最终认定其中18条描述语无须删除。最后,为确保《职业标准》文字表述的准确性、简洁性和规范性,研制组对各条描述语进行了交叉审核。定稿的《职业标准》含167条描述语,包括初级56条、中级56条、高级55条。各个级别对应的每个工作领域及其工作任务都有2至6条不等的描述语,符合《指南》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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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对标真实职场,贯彻产教融合理念
《职业标准》是我国首个由企业主导、校企合作研制的ESP量表。其研制体现了职业英语教学改革对标真实职场、贯彻产教融合理念的路径思考,从过去的“参照普通教育做”转向现在的“参照社会需求、企业岗位(群)需求和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做”,这是我国职业英语教学和人才培养改革的重要实践。
《职业标准》的研制和验证过程秉持真实性原则,重视行业专家的参与,确保了《职业标准》本身源于行业企业、又可被行业企业的实际工作所验证。首先,《职业标准》以ESP理论和岗位胜任力的视角界定和描述职业英语技能,跳出传统的听、说、读、写的方法,使其能随着新业态、新模态、新技术的产生而优化调整。其次,《职业标准》通过严格的工作分析和需求分析,确保每条描述语都有清晰的工作情境和明确的任务动词,使其所描述的职业英语技能与真实的职场语言使用情况对齐。最后,《职业标准》重视开发主体的多元协同。这不仅能保证《职业标准》的可信度和认同度,也为建立健全多形式衔接、多通道成长、可持续发展的梯度职业英语测评体系提供了参考。
4.2 执行科学方法,探索本土化ESP量表的研制路径
《1+X试点方案》是一项全新的制度设计,其“关键是要通过顶层设计和实践探索,制定职业院校培养高质量人才的准出标准”(韦林等 2022:14)。《职业标准》研制的科学性和实施的有效性影响着职业英语教学落实《1+X试点方案》的成效。
《职业标准》既参考现有量表的经验,又根据中国职场的特殊性探索不同的思路和方法。现有量表在很大程度上都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高度依赖专家判断和论证,描述语的产生和维度的提炼也主要采用文献法。《职业标准》虽也采用文献法提炼描述语,但在描述语的补充、修改、审定等过程中更重视采用利益相关者咨询、工作分析、任务分析等方法,将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方式相结合,依赖行业专家和职场从业人士的参与进行研制和论证。当然,效度验证过程“是连续的、没有终点的”(杨惠中等 2012:74),后续仍有必要对《职业标准》进行更多维度的验证,以为其修改、更新和完善提供证据。
4.3 确保表述准确,提升《职业标准》在职业英语教学中的适用性
作为面向职业教育的语言能力量表,《职业标准》及其描述语应表述准确、适用,“且能被教育教学人员所理解与执行”(赵鹏飞等 2020:7)。准确的表述有助于避免歧义和解释的不确定性,进而确保《职业标准》的可适性,使之能在职业英语教学中得到贯彻和执行,在评估中获得稳定的结果解释。
因此,《职业标准》在能力结构和描述语措辞上都要尽量简洁。每条描述语只包括语言行为、标准、情境条件三个要素,不使用“较难”“语言复杂”等关于难度的限制语,也不使用“较准确”“较流畅”等表意模糊的任务目标描述语。同时,在研制和论证《职业标准》的过程中,邀请教学专家参加多轮工作坊,征求他们对描述语措辞、分类、定级的意见和建议。以《职业标准》定稿前最后一次问卷访谈数据为例,受访的132名教师中,绝大多数教师对《职业标准》所定义的职业英语技能构念、分类体系和定级方法表示认同和充分理解,并认为《职业标准》可为课程教学、学生评价、能力考试等多个方面提供客观、可操作的标准参照。这说明,《职业标准》得到了职业教育一线教师的认可,不仅能使教师快速准确地识别学生在职业语言技能上的优势和劣势,也有助于学生明确能力目标,调整和改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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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详细说明了《职业标准》研制和验证的背景、过程和特色,提供了其科学性和有效性的证据。《职业标准》是在中国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国际交往日益频繁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ESP量表,不仅为VETS考试提供了坚实的依据,也为职业英语教学提供了行业导向的标准参照。《职业标准》响应了职业英语教育改革中关于落实《1+X试点方案》和产教融合的要求,是推动职业英语学习成果沟通互认的前提基础,对培养高素质、国际化、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具有重要意义(曾用强等 2024)。
《职业标准》对ESP教学和测评具有重要价值。第一,它打破了传统语言测试以听、说、读、写为维度的框架,对标真实职场,形成了基于工作任务场景的描述语体系,从而更加准确地反映出职业英语技能的真实应用环境。第二,《职业标准》研制团队通过行业调查、专家咨询与工作分析等混合研究方法确保了描述语的精准性,将职业场景中的语言能力与实际岗位技能结合起来,使该标准成为一个具有应用导向的测评工具。第三,《职业标准》在能力分级和任务描述上,参照但不拘泥于现有多数量表的惯例,使其不仅符合本土化职业教育的多元需求,也具备了与国际标准对接的潜力。
未来,《职业标准》将在职业英语教学和测评的实际应用中不断接受验证,并随着行业和技术的发展进行调整和优化,以确保能够灵活应对国家和社会对国际化职业技术人才的动态需求。
本文发表于《外语教育研究前沿》2024年第4期第18-24页,由于篇幅所限,注释和参考文献已省略。
宾科,南方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领域:语言测试与评估、ESP教学。
杨敏迎,广东培正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主要研究领域:语言测试与评估、外语教育。
张启然,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编辑。主要研究领域:语言测试与评估。
张放,东莞理工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语言测试与评估、反拨作用。
1)在期刊官网
(http://www.celea.org.cn/class/25)阅读本期刊讯;
2)在CNKI下载论文全文:点击“阅读原文”或复制网址到浏览器在CNKI下载论文全文:
https://kns.cnki.net/kcms2/article/abstract?v=ZkvsKdWJ3SQn2pBTY-lQ9_jPODfLFSvSkq33sIjxr5wD4AHDCEVdfAJy1j4r1KOrLFlKcLvrglxYzJTXLX1hMWh6sAiQujNciNL45FPrK1qJIDO-BlTGRQ8YM6Byt8yJtngkK8maRciAsA_CX9NF5fj3M-r_pO3BheT2HWFT1NqI3asVBFBRNEEzynIIvnNW&uniplatform=NZKPT&language=C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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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科、杨敏迎、张启然、张放,2024,《实用英语交际职业技能等级标准》的研制与验证——背景、过程与特色[J],《外语教育研究前沿》(4):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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