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遗忘的油坊街砖坝子
举世瞩目的京杭大运河,历经2500年,全长1700多公里,纵贯南北四省(浙江、江苏、山东、河北)两市(天津、北京),犹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祥卧大地。
所赐,京杭大运河流经清河县东南部15公里处,与山东夏津县的分界线,长度为18.89公里,宽度为660一1200米。途径12个村,南经二哥营村入境,北至渡口驿村出境。形成两省通衢(河北、山东)、四市要冲(河北邢台、衡水和山东德州、聊城)、六县搭界(河北的清河、临西、故城和山东的夏津、临清、武城)战略格局。在清河历史上,大运河与清河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影响着清河的政治、经济、娱乐、婚丧嫁娶等民俗。
在此,由明清时期所建以大运河漕运油坊码头,始于明弘治到明正德年间(公元1488年一1523年),并筑成六个功能齐备、设施完善、比较先进的码头。现存码头六个且保存完好,主要有客运码头、百货码头、运粮码头、运盐码头、运煤炭码头等。总长933.8米,高10.2米,材质以青砖为主,辅以干砌石、浆砌石以及少量砖砌建筑。是大运河上唯一的砖砌码头群,现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明清民国直到六十年代,清河油坊码头,舟来船往,商贾云集,是大运河上较有名气的水陆码头。是河北邢台东八县、邯郸的邱县、衡水的故城以及山东高唐、夏津、武城等地的商品集散地,被人们誉为“清河县的小上海”。
童年时代,我们在大运河长大。几乎在院子里就能听见艄公的吆喝声,纤夫“嘿!嘿!”的拉船声。或隔堤看到,桅樯林立,千帆竞渡的动人场面。夏天,还经常下河游泳。胆子大的还能爬上过往的船只,享受被拖着快速滑行的乐趣。且感受着大运河的辽阔及运输繁忙景象,可谓是一个南来北往的运输黄金水道。
长话短说,从油坊码头南行二百米处,似乎与油坊码头同时期建造,且规模较小的人称“砖坝子”。其南北长、高、数丈,靠南边拐棱角往西延伸丈余的青灰色砖砌结构。历经风雨侵蚀河水冲刷至今毅然矗立,坚如盘石,牢不可摧。又像历尽沧桑的老人,时时注视着水涨水落的变化过程。可看出,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透露出一种沉淀和智慧的积累。从记忆中,其并没有起到码头作用的印象。莫非这里是已久的险工险段,只是揣测目前尚不了解。究竟何原因耗资设计在此建筑砖坝子,也没查见到相关资料。或没有发现多少文人墨客,对油坊砖坝子的描述或诗赋。
现在上面,杂草丛生,荆棘茂密,很显凄凉。好像不惹人待见的孤儿,于此自生自长。看去,与繁华的油坊码头并无争之意,却默默发挥自身的余热。不过,在它的脚下仍是大运河的潺潺流水,偶尔身旁过客驱车穿行而至,倒也不多显寂寞。但与现实版古风古韵及店铺林立,且凸现历史文化的油坊码头相比,遥不可及。
在从前,百里之外的人们方知油坊码头,更熟知油坊砖坝子。且油坊砖坝子,几乎是油坊街的象征。小时候徒步赶油坊集半路累了,诸以砖坝子为目标到此小息。再努力里八地儿,油坊街南头便在眼前。赶完集返回也在此逗留,或居高临下站在砖坝子边上观望大运河美景,或俯视坝下湍湍急流。总之,这里好像是去油坊街的前战,又好像是人们来往油坊街歇脚的驿站。
话说油坊砖坝子,座落在大运河的西岸肘弯处与高大浑厚的堤岸融为一体,与对岸山东管辖的小黄庄隔河相望。且在紧贴小黄庄堤岸的下方有一无法见底深不可测的“潭坑”。这深潭的水,无风则浪起,风起则浪滔滔。闻之,潜伏深藏于此的千年王八万年龟等水族之类借水发威。如步入跟前,无不胆战心惊。其况与砖坝子的陡峭险峻之势而形成了大运河上望而生畏的两处场景。这些地方又好像是一个恐怖的魔窟,它的深处隐藏着无尽的恐惧和危险。
因为在这里从遥远的过去就流传着很多奇闻异事,听之使人魂飞胆丧。小黄庄之潭坑诡异怪事连篇,这油坊之砖坝子,更是经常闹鬼。说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身着古装的幽灵悄然而至。它面无表情,眼中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传之,夜行到此常碰见鬼打墙之事,或有红衣女鬼哭泣,或赶集人秤砣滚进河里漂于水面不沉底等。其玄乎蹊跷,使人不由己且失去理智、迷糊神志,被骗拽进河里或自投河中。议论言之,都是恶魔鬼怪在作崇。人云亦云,在这个本来平静的世界,搅得鸡犬不宁。
也难怪!最能说明的就是近代,即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曾有家庭或其他原因想不开的人,自寻短见在这里跳河而去。又有多少怨屈者,在此步入黄泉。尤其是,在会道门罪大恶极者,被政府镇压时多是在这砖坝上处决。听说某一天,在油坊街开了公审大会宣判罪恶后,压解到砖坝子。一次被镇压了三五个,多是其家属在此处认尸收尸。为什么镇压犯罪人取此砖坝子为处决刑场,则有一定原因。这些暂且不表,此处却成了令人难以置信阴气十足、凶神恶煞之地的骇人惊闻。
因此,人们误认为砖坝子是是非之地,且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躲避为上策。为怕占上凶气晦气,一般都走堤下南北官道。
直至后来,为提高土地利用率多打粮食,在此处修了涵洞建起了扬水站,也是清河县利用河水浇灌庄稼早与在大运河上的朱唐口扬水站、郭屯扬水站、南焦庄扬水站,也包括邻县临西孟庄扬水站。同样座落在大运河畔的南李庄扬水站,是后起之秀且不是一个时代。
因那时候还没有电源,油坊砖坝子上率先按装上了三台,也不知从何处运来黑乎乎的名曰“锅驼机”。这火车头式“锅驼机”,是靠烧煤产生热能蒸汽变换成动力而带动水泵提水。尤其那盏盏灯光,直照得半个天亮。此时,天上的辰星却在云层缝中直眨摩眼儿,或感自愧不如。锅驼机“轰隆隆地”响声,日夜不停。那声音传向四面八方,使原来静谧的农村,又添加了一种美妙音乐给人带来许多闲情逸趣。
在此,由于砖坝子上灯火通明,机器隆隆,人来人往,原来离谱的陈词滥调和诡秘传说早已消失而没了踪影。这里,竟变成了科学技术的广阔天地。
从那时起,每逢一、六大集或三、八小集,赶油坊集的人们会顿足于砖坝子,围观这稀奇的庞然大物。尤其是赶上油坊庙会,孩子们放假一天不上学,非来到这里看个究竟。只见工人师傅端着如簸箕般的铁锨,直个劲儿地往饭量大的锅驼机肚子里填煤。每填一锨,炉堂里“呼呼地”火苗从炉口里窜出来。随及那浓浓的黑烟从竖立的烟囱里直冲云天,又像密布于苍穹的乌云如巨浪翻滚,似乎要冲破天际席卷大地。瞬间,天空又仿佛被厚重的黑幕轻轻地拉上,且沉入一片深邃的宁静。
再后来,根据需要停止了锅驼机的使用。闻之,因挖民兴渠多占耕地赠送了前孙庄村一台,其他两台调走暂且不说。紧接着时间不长,按装上了多台大型电机继续扬水浇地。多少年过去,涵洞堵塞机房被拆除。至此,功不可没的油坊扬水站完成斌予它的使命,默默接纳了现实撤出历史舞台。今天除扬水站旧址还在,堤顶上原来为油坊扬水站守护值班的几间简陋矮小的房子仍在。
从此,闻名一世的油坊扬水站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为抹不掉的记忆。那曾历经社会无数变迁的油坊砖坝子,至今毅然绽放着无限光彩,或有意展现其当年的美丽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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