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村自1937年间,由延安派来的地下党黄庄村的韩寿森同志,为开展抗日工作以教员的名誉在奶奶庙创办小学校。直到1995年在村西修建高标准砖混结构,且出厦檐大门亮窗新的学校,历经数十年数次的变迁。就学生使用的课桌而言,也同样随着社会发展,逐步由无到有、从简到繁的蜕变过程。
起初在奶奶庙上小学的学生,还没有课本。只是老师教啥字,学生就比着或读或写。写字也没有桌子,或在庙台儿,或在神龛,或在膝盖。如果鬼子来了又躲避到庄稼地里,学写字时只好用疙棒儿(棍儿),甚至用手指在地上比画。
到了五十年代,奶奶庙一直作为学堂供学生学习。此时,形成1一4年级复式教学。课桌由村里刨得树,解开足有三米长的木板。并用几块土坯垫起来当腿就算课桌,正是最早学校课桌雏形。学生坐着自备的板凳儿,趴在上面写字也没感觉到不舒服,可总比放在膝盖上写字强了不少。说起来,若开群众会或基干民兵会,还会利用这学堂。土坯摞当腿儿的课桌,正好变成开会人的座位。从那时起,学堂就是临时会场。直到今天这一习惯未变,依旧以学校为开会地点,一起商讨村里发展及重要重大问题。
那个时期,学生除语文算术两课本之外,仅有一块石板一支石笔。另外,还有一个用旧布卷成,自制擦石板用的小型板擦儿。如果把板擦儿丢掉或忘了带着,只好用袄袖子擦拭。尤其男孩子,百不要好,两袄袖半截都是石笔沫儿。还时常用袖口擦鼻涕(jing土语),那袄袖子竟成了“一抹亮”。看相儿,说是个没大人管的孩子也不过分。
殊不知,幼小的孩子离开老师的视线就疯了。下了课,脚手不拾鞋儿的男孩子,混打混闹是惯玩的游戏。那当桌子的木板,随着打闹的节奏也由坯摞上掉下来,甚至砸痛人的脚。那土坯有时被碰酥了,于是怕被老师发现赶快把碎土坯按在一起,再把木板放在上面。上课铃一响,学生装模作样,教室里顿时恢复了安静。静得,连呼吸都显得突兀。当老师绘声绘色讲课正在高潮时,只听见某趟桌子“轰隆”一声,在破碎的坯摞上掉下来。随及学生的石板也身不由己“哗啦啦”翻滚在地。只见老师停住讲课,不耐其烦把坯块儿再照原样儿搽把凑好。学生七手八脚抬起木板,放稳后继续听课。
这土坯摞毕竟是土制而成,时间长了木板在上边经男孩子的手脚不老实,上课时常发生倾倒“事故”。女孩子天生稳重心细,使用的假“桌腿儿”基本不坏。除非男孩子课下乱着玩时,不小心给碰倒了。这时女生对此行为,斜白眼嗤之以鼻。后来为了增牢加固,老师亲自动手和些麦秸泥,把这些坯垛子沾好,外层厚厚的再糊上一层泥巴。这项工作,一般在星期六临放学时完成。一天半不上学,到星期一开学,泥巴也干个差不多。
在那个年代,因社会落后农村信息闭塞,天生淘气孩子无所事事,整天价除现眼就现眼没别得能。星期礼拜竟裂开窗户棂子爬进教室,站在木板之上你追我赶地跑着玩。那木板被脚蹬晃晃悠悠,当桌腿的坯垛怎能受得住。片刻,有的竟被毁坏。时间长了,门窗处随便进出,长驱直入,如梨庭扫穴。到星期一开学,谁看到一片狼藉又有啥法呢?所以就流行一句“没门没窗是学堂,门和窗户一个样”的口头禅。
到后来,由于物资匮乏,办学条件差。适龄儿童入学人数增多,校舍不足还找民房暂用。破旧的门窗,老师只好自己动手用钉子临时修修,可又怎么经得住玩皮孩子的破坏。夏天还好,如天气冷了老师只好糊上一层纸当个现急。尤其春天是多风季节,前孙庄村南的沙土岗子的飞沙趁机而入。坐在教室内的学生,也只好应对恶掠的环境。再加教室里地也不兴铺砖,干得地被孩子不经意踩起土尘。每到这时,孩子脸上头发上布满了一层。“黑屋子土台子里面坐着泥孩子”的说法,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就这样的局面直到八十年代,除高年级相继使用的桌子按上了木腿外,低年级桌子仍然是垛垒。不过统一换上了青砖作桌腿,教室地面仍然是土地。尽管砖摞作桌腿较比土坯结实得多,但时间长了还是断裂倒塌。这种现象除学生打闹影响之外,五六个学生同在一趟桌只顾学习写字,情不自禁用力前倾,无意板带砖垛倒地也是客观存在。
由于农村条件差,各家各户住的房屋也都是土就地何比学校呢!所以学生们打扫卫生时,尘土飞扬笼罩整个教室。土尘微粒像浓烟一般由窗口穿过,弥漫于天半空。当然,学生的眼眼鼻嘴牙齿,满身上下又变成了“土孩子”。因此,为解决这个实际问题,老师带领学生从挑杆井上抬水泼地。或成为制度,每星期一、星期三上课前作为学生洒水时间。当然为安全起见,每次活动老师在井上亲自提水,且把水梢放在远处才被两学生抬走。每逢这时学生们踊跃参加,场面热火朝天。在大街之上,倒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这一年,大队决定让学校自己动手把院子地基垫平,并给学校垒墙头打桌子。尤其全体老师听到这一决定,非常高兴。为改变办学条件,在被激励产生的动力下,老师带领上百名学生每天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在村东南的沙土岗子上往学校运土垫宅基。
只见老师两篓一尖小车推,大学生小平车快跑如飞,小学生二人抬满筐,以蚂蚁搬家的精神大干特干加油干。除一年级的小学生继续学习外,其他2一4年级学生力尽所能统一行动。这劳动场面,与当年的海河大军没什么两样。以“愚公移山”的决心,大干了二十多天搬运沙土几百方圆满完成任务。
随及大队派人又建校舍四座十二间,西面院墙长六十米,大门一座,如期完成。门楼上方由抗日时期,跟随原任邢台地委书记张双英同志当秘书的老党员,也是著名书法大家孙清月先生题写《兒童樂園》繁体墨宝熠熠生辉。还有校门右边《前孙庄村初级小学校》的条牌,也展现出老先生的书法艺术,且令人叹为观止。同时三十张椴木面椿木腿的标准双人课桌,交付使用。为达到学生人人有桌用有凳子坐,大队又派人刨树为学校配了套。
尽管学校条件差,并没有影响教学成绩,更促进了学生学习的进步。全体老师在这艰苦的环境里,以超强的毅力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各种困难。他(她)们白天认真授课,晚上备课、批改作业、研究教法,到凌晨一点是常有的事。由于老师的努力,历年来各年级考试成绩均居全校区名列前茅。曾经中心校区校长在全体教师总结大会议上,当着县教育局领导及公社党委书记讲话中夸奖道:“前孙庄的老师,是少林寺的和尚没赖僧。”
就在这偏远闭塞交通又不便的前孙庄村,在校设又不完备且难堪条件下,竟出现在省市县重要岗位上,担负着重要责任的人才数不胜数。像教授专家型的有:孙家安、孙家献、孙显泽、孙显广、孙显绪、孙显兵、孙振杰、孙宗利等。还有上百名出类拔萃的重点大学生,遍布在祖国各地,为国家贡献力量。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即1995年的那一天,前孙庄村全体群众集合在一起,开了个重盖学校的大会。当时上千名群众立志,“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为培养接班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改善办学条件”。于是,全体群众义务垫校基,牵牛踏基础。会砌墙的砌墙,能搬砖的搬砖,力气小的放水和石灰。紧战百天,南北三排,东西十一间,中间走廊,座北朝南崭新的校容展现在世人面前。
新的学校出现在村子最好的位置,也是村里一大亮点。真正体现出“最好的房子是学校”,“最美丽的景色在学校”,“最富有希望的孩子在学校”。着力规划,精心设计高标准学校竣工暨开学典礼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与会的各级领导来宾包括全体村民,看到宽敞明亮的教室、摆放整齐且面紫漆腿黄色的课桌无不心情激动,甚至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1995年,喜庆的那一天也是难忘的一天。那个里程碑日子,值得永远纪念。从此随着岁月历经沧桑巨变的学校,以簇新的姿态告别了贫穷落伍的遗貌迎接新时代的召唤。尤其课桌的蜕变过程成为历史沉淀,更是勤劳而光荣的前孙庄人们心中的记忆。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最美清河工作室
总编:张书文
副总:张书文
编审:张书文
主编:张书文
审校:张书文
投稿邮箱:zhangbing0623@126.com
小编微信:zhangbing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