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守卿(黑龙江)
在那个遥远的六十年代,我,一个城里的孩子,因故被送到了鲁西北一个偏僻的农家小村。
那年代的农村还比较贫穷落后,不通公路,不通电,基本上与外界隔绝,乡亲们大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十年间,我未曾踏入过城门,城市的模样,绿皮火车的样子,都已在记忆中模糊,只剩下牛马猪羊,大片的庄稼,绿色的田园,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1976年,我15岁的我回到了父母身边,回到了省城哈尔滨。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欧式建筑浓重,二三十年代就有过很多国家的侨民,被誉为“东方莫斯科”和“东方小巴黎”,可见其洋气。第二天,父亲的一位朋友送来两张省军区“八一”电影院的电影票,那时的电影票价才一毛钱,一部电影都是全市电影院轮演。我刚回到城里,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分不清东西南北。父母担心我迷路走丢,便让妹妹陪我去看电影。说是陪我,实则是在给我面子,让我这个哥哥有尊严地融入这个新环境。我像个蒙圈的小傻瓜,又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脸的懵懂,满眼的惊奇。作为一个很长时间未见过世面的孩子,胆小怯生,突然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又到了农村无法想象的大房子里看电影,我彻底蒙了。手似乎没地方放,脚不知道怎么迈。真是个山炮进城,小脸憋得通红。我们到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演五分钟了,演的是战争片《车轮滚滚》。票是单号,一排1号和3号,正好在中央,还坐在最前排。借着灯光找到位置,看到妹妹很熟练地坐下,我也顺势坐下。可这一坐,就有了问题。前排本来就是不太好的位置,因为那时电影的银幕比较高,前排离银幕最近,是要仰脸看的。坐下后,我感觉比后排高,显然是要挡着别人的。本来村孩进城就胆怯,挡了别人就更加不安和忐忑,一时没了主意。想问妹妹怎么坐,又放不下当哥哥的面子,不懂装懂,也要要点小尊严。可是坐得很不舒服,时间一长,屁股硌得生疼,心里就有了牢骚。这么大的房子倒是挺好的,可终究不如我们农村的大场院敞亮,看电影随便搬一块砖头、或爬到树杈上或骑在墙头上,都可以自由自在地看电影,空气新鲜又不挡别人,唉!心里就有了几分小孩的怨气。电影的故事情节很引人入胜,总是要看下去的,但屁股也是越来硌得越痛。因此我就不停地来回鼓涌,这一鼓涌奇迹就出现了,那排椅的坐板突然就倒下来放平了,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坐下去非常舒服了。原来我进电影院直接就坐到立板上了,没有把坐板放下,因为没见过,根本不知道。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在这个繁华的世界里,我们都是孩子,都需要学会适应,学会成长。而电影,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们内心深处的那扇门,让我们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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