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中的丁元英是怎样练成的?(下)

文摘   2024-12-25 06:39   广东  

在德国柏林H.N.S国际金融投资公司工作四年后,丁元英于1989年回国了。回国的原因有二点:


一、丁元英毕竟是国家公派的留学生,学成归国,报效祖国是他应尽的义务。但丁元英拿到了德国的永久居留权,他可以不理会国家的召唤,继续在德国呆下去。当年这样的人很多。


二、丁元英有了新的人生追求。德国十年,丁元英实现了那个时代中国人追求的梦想:留学,移民西方发达国家。但欲望没有满足就焦虑,欲望满足后就空虚。这个叔本华的钟摆效应,也适合丁元英。虽然丁元英成为了绝大多数中国人羡慕的成功人士,但他毕竟生活在德国柏林而不是中国。在柏林,黄皮肤黑头发就是他的名片,虽然有体面的职业和优厚的收入,但他在德国只是一个二等公民,因为他是外国人,很难融入德国主流社会。衣食无忧后,人会追求社会的认可,这一点,丁元英在德国很难获得。他必然会感到空虚,迷茫和焦虑。而国内的证券业刚刚起步,急需他这样的高级人才。回国成就一番事业,报效祖国,正当其时。所以在1989年,丁元英这只金光闪闪的海龟就结束了十年的德国生活,毅然回国了。



当年的海龟可比现在的海龟耀眼太多了。那个年代选派出国的人本身就优秀,并且很勤奋,的确是有真才实学。记得朱镕基总理还亲自为刚刚起步的证监会请来了二位香港金融界证券行业专才:梁定邦和史美仑。若论学历和专业知识以及从业经历,丁元英绝对不输于这二位。相信丁元英回国的待遇不会差,并且还会有行政级别甚至职务。



但中国体制内的工作和管理方式会迥异于德国,政治制度不同,文化不同,对于在德国学习工作十年之久,已经西化的丁元英来说,肯定是格格不入的。森严的等级,复杂的人际关系,再夹杂着派系的内斗,每个人必须先学“做人”,才能再去做事,并且得按上级的感觉去做事,没有逻辑,无视经济规律。再加上当时敏感的政治因素,一定使回国的丁元英感到了巨大的失落,他的才华无法施展,他想干的一番事业也成了泡影。



但这个时候丁元英恋爱了,1989年的丁元英已经30岁了。他不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可海龟的光环和德国的永久居留权,肯定吸引了很多女孩。



应该说丁元英的感情经历大概率是空白,德国十年,前六年在大学学习,华人女性几乎没有,而德国女性因为文化的差异,不太会与中国男人恋爱,何况公派留学的费用很低。



工作后,虽然收入不菲,但也只是中产阶级,跨越不了种族和文化的鸿沟。丁元英在德国应该没有恋爱经历,但性方面的经历可能会有,食色性也。德国荷兰等欧洲国家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放的,工作后的丁元英也不缺钱。



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但作为恋爱初哥的丁元英,此时应该是失去了理性,全身心的投入了,相信女方在容貌等各方面都不错,双方满意,年纪也不小了,所以90年2月就赶紧结了婚。



爱情使人疯狂,但婚姻就如一剂解药,吃下去立刻就清醒了。女性的控制欲,琐碎,和唠叨,复杂的家族关系等,让丁元英感到了“被摧残”,并且还无法沟通,因为女人是感性动物,而丁元英有着德国人的理性。理性是丁元英最大的优势,而对于他太太,肯定成了最大的缺点。甚至丁元英会认为,他的太太爱上的是他的海龟学历经历和德国永久居留权,而不是他本人。毕竟他不是一个颜值高的男人。除了这些外在的光环,他没有女人想要的东西,丁元英对女人失望了,他太太对他可能也失望了。正如肖亚文说的那样,丁元英连和他太太吵嘴的欲望都没有。这又是一个格格不入。所以结婚半年后的丁元英就赶紧离了婚。如此短暂的恋爱和婚姻,应该不像理性睿智的丁元英所为,但他是第一次,也就可以理解了。



事业无望,婚姻失败。丁元英破罐破摔,干脆麻醉自己,于是狐朋狗友,醇酒妇人,放浪形骸。这就是肖亚文说的91年鬼混。



丁元英还得出了找女人,嫖娼最明心见性的结论。他认为他在精神上无法与女人沟通,需求只是生理上的。他成了哲学家,他的洪堡大学的前辈,叔本华也是这样的观点。



融入不了祖国,那就回德国去吧。“吾心安处是吾乡”,丁元英于1992年3月就职于柏林《世界经济周刊》,任经济发展战略研究员。



此时的中国已经到了即将高速发展的前夜,巨大的市场和商机,让西方资本和资本家们嗅到了金钱的味道,此时进入中国金融领域,正当其时。这应该是丁元英和他的德国同行们的共识。而具体操作人当然非丁元英莫属。只有他才既懂中国国情,又懂金融专业知识,还有实践经验。且丁元英在中国证券行业的人脉特别关键。于是1994年6月丁元英在北京创办个人私募基金,杀入了中国的股票市场。



吴敬琏先生说:中国的股市还不如赌场,赌场还讲规则,比如不能看对方的牌。



丁元英拿着德国私募来的大量资金,用自己超前国内同行的专业知识和操作技能,利用国人贪婪的心理,在股市上呼风唤雨,所向披靡。且中国股市是政策市,及时得到高层的消息,就如拿到金库保险箱的密码,此时丁元英的高层人脉和狐朋狗友们就充分发挥作用了。



钱来得太容易,犹如手持机关枪对付拿着刀剑的敌人一样,让人对对手产生了怜悯和同情,丁元英是屠夫,是侩子手,但他觉得胜之不武。这不仅仅是资本的搏杀,而是一个强者对弱者的屠杀,是弱势文明与强势文明的比拼,输赢毫无悬念。



丁元英的内心产生了厌倦和不忍,被收割的都是自己的同胞,这是场外的合作伙伴们特别是德国人体验不到的感受。并且他认为,政府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长期下去,迟早会如西方国家那样严格规范起来,不如见好就收吧。一年后,也就是1995年5月,私募基金预备解散。



一年的私募基金操作,让丁元英自己实现了财务自由,也更加看清了中国人的民族性,中国的传统文化犹如一头虚胖臃肿的巨兽,它虽然笨拙,迟缓,但却是很难撼动的,接轨国际,谈何容易。

年轻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观已经被现实打得粉碎。“修身”对于丁元英来讲已经成了反讽,自己离了婚,也无法“齐家”了,“治国”自己无心更无力,“平天下”就只能是“呵呵”了。



他也厌倦了那种满座鸿儒,高谈阔论,风花雪月,醇酒妇人的生活,最终得到的只是空虚。唯一能陪伴他抚慰他的似乎只有音乐,音乐最接近灵魂,他愿意把自己融化在自己喜欢的乐曲里,忘记自己。



因为丁元英执意要解散私募基金,为惩罚他的违约,他的资金被冻结在德国三年。而他也正想沉淀一下自己,但必须离开喧嚣的北京,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静静心,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所以肖亚文帮他找到了古城这个小城落脚,《天道》的序幕也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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