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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晏建海
“牛田,你几十岁了?儿已婚女已嫁,你还干那种丑事,看你怎么在儿女面前做人!”老婆玉英狗血喷头地骂。
牛田坐在堂屋门口,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好像根本没听清老婆说什么。老婆骂完了,他“嗯,嗯”两下。
“牛田,你耳朵塞驴毛了!”
“嗯,嗯。”
老婆一把抓过那盒“红旗渠”,摔在地上,又用脚跺了跺,恶狠狠地说:“让你抽!”
牛田似乎才缓过神来,轻声问:“干嘛呢?”
“装糊涂!你干的啥事你不清楚?”
“我干了啥呢?”
“翠花肚子大了,快生了,谁干的?人家又没有男人……”
牛田说:“你小声点,不怕别人听见?”
“哼!你还要脸!庄里人谁不知道?谁不说你是‘老牛吃嫩草’?”
牛田站起来,轻轻弹了弹身上烟灰,像打过霜的茄子,蔫蔫地走出大门……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雪。雪化了,风依旧无情,刺在牛田脸上,生疼。他使劲搓搓手,有几分热了,就在脸上捂了捂。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次去翠花家,又要招来多少闲言碎语。可是,还得去呀。
村民眼里,翠花最美,村里没有哪个姑娘跟她比俏。不幸的是,翠花结婚几年了一直未生育,几个月前丈夫又遭遇了车祸。好在丈夫生前开货车,挣了一些钱,在镇上买下两间门面。现在,翠花不必外出打工,就在家里摆个小摊,也能维持日子。可是,谁能帮她呢?家里唯一相伴的是瘫痪在床的婆婆。
翠花的遭遇,引起老党员、村民组长牛田的高度关注。他跑到镇政府给翠花申请低保指标,工作人员笑话他:“老牛,想吹嫩草呢。不过,翠花在镇上有房有门面,可以做生意,够不上低保标准。”
翠花婆婆病情加重了,急需住院。翠花打来电话,牛田马不停蹄跑去将翠花婆婆送进医院,并亲自陪护,让翠花回去:“开店容易守店难,你回去吧,医院有我……”
秋收时,牛田请来收割机,将自家水稻割了,也将翠花水稻收了……
牛田对翠花的关怀,招来了很多风言风语:“老牛五十多岁的人了,真想吃嫩草呢”……
老婆玉英早有耳闻,却不相信。在她心里,自己丈夫根本不是那种人。可是,翠花肚子大了,越来越显眼,而牛田又经常出入翠花家。尤其近些日子,牛田三天两头去翠花家。玉英问他:“你天天去翠花家,干啥呢?”
“我能干啥呢?”牛田轻描淡写地说。
玉英说:“你就不怕别人骂你,老不正经?”
“怕啥呢,嘴长在人家嘴上,心长在自己肚子里。”牛田依旧冷冷地说。
“牛田,我警告你,万一你跟翠花的事是真的,我就死给你看!”
牛田急忙说:“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唯一老婆。”
“你把我当老婆,你昨晚干啥去了?一夜不归。”
“你不要忘了,我是辛家庄村民组长,又是党员。过去当队长,整天摧粮收提成,现在转型了,就是服务好村民,尤其是那些有困难的村民,更需要得到关怀和照顾。”
“我不管那些,只管你不跟翠花走得太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此时,牛田正走在去翠花家的路上。风真是无情,越刮越大。牛田加快了步伐。到了翠花家,翠花在床上不停地呻吟。他上前问:“咋啦?”
翠花有气无力地说:“我快生了。”
牛田急忙打120。不大功夫,镇上医院救护车到了。牛田搀扶翠花下了床,在医护人员帮助下上了救护车。
一个多小时后,当产房传来婴儿啼哭声,牛田的心才平静下来。医生告诉他:“翠花难产,再晚来,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还好,翠花失血过多,进了重症监护室,婴儿各项指标正常。”
当晚,牛田没有回家。老婆玉英有些担心,因为牛田上午是悻悻走的,万一……她不敢多想,便向邻居打听,方知牛田在医院里。她急忙锁上门,匆匆赶往医院。
医院走廊上,玉英碰见牛田,焦急问:“你咋啦?啥病?”
牛田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翠花生了,失血过多,还在里面。”
玉英疑惑道:“她没有男人,哪来娃?”
牛田说:“你算算,她丈夫才去世几个月?”
玉英突然明白:她丈夫春天走的,现在生娃很正常。“但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护产妇,怎么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你又会咋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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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建海,七十岁,河南信阳人。三十岁前,做过文学梦,小说、散文、诗歌散见多种报刊,终无成名作。辍笔四十年。已在多个网络平台发文近两千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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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