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江雨林 ‖ 秦巴山环抱汉江水滋润那方神奇土地之三

导航首先引导到洋县朱鹮梨园广场，她俩不认识我却并不陌生，三年前与学舞同学大神、大仙搭伙一日游，游览中国著名油菜之乡洋县油菜花海，就曾在这里待了好半天。此地朱鹮雕塑比比皆是，但始终未见朱鹮哪怕是圈养的。姑娘一听心生疑虑，但仍不死心，周围转转，四处看看，依然不见踪影。于是自言自语道，“朱鹮跑到哪里去了呢”？突然她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激动地说道，“朱鹮有一个习俗，白天出去觅食，晚上一定回巢。现在即将落日，在它回家路上等候一定会有结果”。

离开县城换个方向直奔发现朱鹮的地方，眼前出现一片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一条小沟一泓清水缓缓地由东北向西南流淌，两岸一片片刚刚收获过的稻田，远处山坡一排郁郁葱葱高大树木，坡下左边景点管理区，右边两孔窑洞风格建筑后方，四周高大柱子拉起了一张巨型的天网。

哦，这就是“朱鹮家园”，陕西原省长程安东亲笔题的字。本可去售票厅购票参观，门票就几十块钱，况且老人还免票，但姑娘没有表现得那么积极，可能是不愿意看到失去自由朱鹮那种窘境，而更加期望看到天高任鸟飞朱鹮的形象。

真没想到就在娘俩去卫生间那点功夫奇迹发生了。我意外发现天上一只闪耀着白色黄红的大鸟，迅速从西南向西北方向飞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朱鹮？眼看着已离去不见踪影的朱鹮，令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我激动地把见到朱鹮消息说出口，她俩更是震惊，不停地问道，“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还带有疑问说道“是朱鹮吗，没看错吧”？

姑娘更是来了兴致自信地说道“不可能只有一只，后边还会有。”并十足把握地继续说道“相信不相信，还应该多是成双入对的”。你还不要不信，就在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原有方向，忽然由东南向西北一对恩爱朱鹮，超低空飞行似乎向我们道安。接下来朱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或前或后，或单或双，近十次做了表演，但由于每次总是神出鬼没硬是没给留下拍摄时间。偶然一次感觉很好，误以为正在拍视频照，可万万没想到忘了切换，认认真真对着镜头很长时间，唉，没录成像仅留下一张远景照。

眼看天色将晚，许久再没见朱鹮露面，一天还没正经吃过一顿饭，老伴催促“先去吃饭吧，不行明天再来”。姑娘不情愿地说道，“行吧，明天早上一定要来”。在返回的路上再次经过那座狭窄的小桥，车刚上桥迎面来了一辆轿车，姑娘礼貌让行，退到路边一个小广场。哎，此刻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广场中心矗立着朱鹮形象纪念碑，碑身刻有“朱鹮发现地”几个朱红色醒目字样。广场上晾晒着一片稻谷，旁边壮汉、老汉和一位老年妇女正忙活着将晾晒稻谷，收集起来往袋子里装。

姑娘好奇地走下车，不解地上前询问那位壮汉，“这是啥粮食”？“稻谷”。“怎么还有壳”？“脱了壳就是大米”。他还得意地说道，“为了朱鹮当地禁止使用农药，这是无公害安全又好吃的大米”。“哦”，姑娘满意地点点头应道。见这位壮汉一口标准普通话，我就好奇地问道，你是本地人吗？“当然是”。我又问你会说洋县话吗？他来了几句洋县话，那可真是硬板的“四川话”。

看着那个高大发现朱鹮地方的纪念碑，我就随意地问道，在哪里能见到朱鹮？他顺手一指旁边的小河，我又问了一句什么时间能见到，他来了一句“随时都能见到”。姑娘一听眼睛发亮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再次确定，“现在能见到吗”？壮汉说“应该能吧”。我们给老伴打了声招呼，立刻开始了沿着小河的寻找。这是条一米多宽用土夯实的护堤，道路不太平整，雨后经车轮碾压，形成一段段水坑。河堤没有尽头内侧残存着不完整的铁丝围栏。

我大步流星往前走，姑娘就在不远的身后。我眼睛始终盯着河面，忽然发现远处河中央，似乎有一个白色活体迹象，这难道就是壮汉说的朱鹮？我一激动立刻呼唤姑娘，只见她冷静地制止连连摆摆手。为了不惊扰疑似的朱鹮，我将手机按下录像键，对准目标不断推进焦距，可它几乎不动，我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还是姑娘视力好，经验丰富说道，“从此鸟形状色彩判断，应该不是朱鹮”？

这个发现使我俩更有了信心，从这只出现的禽类可以判断，它正在觅食说明这里具备朱鹮生存的条件。记得小时候跟阿爸常去的户县新河极为相似，河里不仅有小鱼小虾，还有泥鳅、黄鳝，螺蛳、河蚌更是丰富，当年丰富家里菜篮子没少享受。这次虽然河里没发现朱鹮，可临走还是给了一个大大惊喜。不远处一片收割后的稻田里，出现一只走走停停看看的朱鹮，是否预感喜欢她的人们即将离去，而依依不舍迈着那轻盈步伐，挥舞着美丽翅膀与朋友做最后道别？

带着极大满足和欢喜就要离开朱鹮家园了，时间已晚原定就此直达佛坪计划，由于还有百十公里路程，据说路况又不是太好，老伴担心夜间安全问题，提议洋县住一晚，养足精神再游览下一个目的地。姑娘网上预订情有独钟汉庭连锁酒店，别说还真有眼光，这家酒店不但条件好而且价格更亲民。

酒店位于朱鹮广场C栋，酒店高大，购物广场矮胖，中间夹着一条狭长商业街道。广场门前已塞满轿车。紧邻那条道路两旁，更是烟火气十足，临街小商小贩摊位一个挨一个，南来北往人流络绎不绝，剩余空间勉强只能通过一辆车。姑娘费劲找到停车位，刚办好入住手续，打了声招呼就直奔街边小吃摊，先点份冰粉过个瘾。

这是几天来第三顿正餐，也是计划吃饭时间最早的一次。姑娘光顾小摊去了，肚子应该有了底，暂时不必考虑她的需求。老伴用商量口气说道，“连着两顿火锅有些腻了，就想变个花样吃吃炒菜”。出了酒店沿着南边那条街道，一路向东又向北再向西，所遇的饭馆不是火锅就是冒菜，好不容易见到有炒菜招牌，可门面还关着。这一趟下来转了个倒U子型由起点变成了终点。老伴走累了也走饿了无奈地说道“算了吧不找了，就在这条朱鹮商业街有啥吃啥吧”？

刚进入街口瞧见一家韩国烧烤店，老伴毫不犹豫地说“就这一家啦”？服务员迎了上来，老伴不甘心地随意问道，“有炒菜吗”？“有”。服务员一句平常话，似乎是老伴最想要的答案。我俩刚一落座，她就迫不及待地点了鱼香肉丝、水煮肉片、铁板茄子、麻婆豆腐心仪的家乡菜，又要了三瓶冰镇啤酒，并立刻呼唤姑娘过来。就这样还没等菜上来，两瓶啤酒已见了底。

第二天一大早，老两口酒店用过早餐，出了酒店大门径直向对面街心花园走去。穿过一条绿色小道，听到那一声声本地口音满含激情的民族歌曲，看到那一群太极拳爱好者，一招一式那个认真劲，你能不佩服当地居民那种乐观向上的精气神？

哦，前方一个开放式体育场，中心被护栏圈着，里边是配备了人工草坪标准足球场，外侧则设计为标准的田径跑道。除此之外南边建有数个篮球场、羽毛球场和不少乒乓球台。一个小县城，就近能为当地居民提供，方便实用的体育设施，我感到政府真是为百姓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佛坪是这次自驾游最后一站，也是姑娘最关注期望值最高的一站。这里素有珍稀动物乐园美誉，其中憨态可掬大熊猫，古怪精灵金丝猴，高大威猛羚牛及艳丽秀美朱鹮被称为四大国宝。洋县看朱鹮达到最高境界，其他三宝虽有不期而遇想法，但毕竟是珍稀动物数量极少，而且远离人类警惕性极高，一般都生活在偏僻的深山。于是姑娘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带我们去药子梁大熊猫二期基地与熊猫先见个面。

距佛坪百十公里的路程，走国道预计近两个小时，考虑到大熊猫基地时间安排，我们放弃早场安排午场，留有充足时间更好地观赏可爱的大熊猫。虽说有思想准备也留够宽裕时间，但秦岭南麓山坳里的路况，与想象还是大相径庭？不知是何原因，好些隧道还没开通只有绕行，有些坡正在改造，造成相当一部分高低不平狭窄的破碎路面。过往车辆不断扬起粉尘，不说速度，底盘低的弄不好就被卡住。姑娘此时尽管有埋怨，但还是不无得意地说，“看看，我有先见之明吧？租这辆城市越野车还能应付，不然的话就惨喽”。

原计划在佛坪县城吃顿饭，再买些土特产，余下时间可以在县城走走看看。可如今一切都泡了汤，差半个小时熊猫基地就要开园，不宽的公路已经排成了长龙，姑娘眼疾手快加了一个车位。抓紧时间往门口赶，此刻肚子饿得强烈不满，眼看时间极其有限，姑娘提议吃方便面。我虽对此没什么好感，但为解决当务之急也只能这么办。路边小摊要了三桶方便面，热情摊主提来了开水，哎，片刻之后，那一桶桶有汤有肉有面，香气扑鼻的味道，瞬间刺激了味蕾，一下子满足了强烈的食欲。

这是建造在一个山洼子里的熊猫救护繁育基地。大门开在半坡上，正门紧闭着旁边验票通道，已迎来排成队的长龙。时间一道闸门一开，游客急切的心情化成实际行动。孩子们连喊带叫一路小跑冲向前，为了安全家长们连说带跑地跟在后。推着耄耋老人轮椅车的孝子，爬着坡不敢大意，惯性使然又自觉不自觉加快了速度。我仨也不甘落后，迈着大步甩开膀子勇往直前。

熊猫中心最近一侧，里三层外三层已堆满了人。我和姑娘属于高个子，踮起脚尖发挥着优势。而老伴虽个子略低，但身手不凡也找到合适位置。看到那一只可爱的大熊猫坐在门口，专心致志啃噬着竹子，一会儿坐着啃，一会儿仰着啃，还时不时伸个懒腰。她给人留下了不是在啃竹子，就是在啃竹子路上的深刻印象。

熊猫中心设有环形游览路线，我们随游客顺时针游览了四个不同风格熊猫家园。我注意到每个家园仅有一只大熊猫，三只大熊猫不停地啃噬着竹子，少有其他表情，而仅见一只熊猫，啃着啃着拿着竹子就往洞里钻，没想到横着的竹子挡住了洞口，连拉两下就是没进去。它无奈又走了出来，那双黑眼圈左看右瞧，最后笨拙地才把竹子拖了进去，逗得游客们哈哈大笑。

本以为今天参观到此结束，没想到就在回到原点那一刻，首次参观的看台又挤满了人，并听到孩子们激动的欢呼声，“看看看，熊猫要爬树了”？闻到此声我与老伴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赶了过去。只见大熊猫正在一棵粗壮柳树下做着喜欢的运动。它一会儿要爬树，一会儿又仰面朝天，想爬又爬不起来，呈现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别动别动”。旁边一位父亲警告孩子。“拍了没有，拍了没有”？孩子连连提醒父亲。老伴也没闲着，赶快给落在后边仔细观察每只大熊猫的姑娘打电话。当她迅速赶过来，看着那大熊猫笨拙的模样，感慨地说道，“大熊猫就是大熊猫，不管多大熊猫都这个样，都讨人喜欢”。我始终没闲着，举着手机录下了这段人与大熊猫近距离互动精彩画面。

时间已经不早，说到要离开佛坪的时候到了。原计划在佛坪动植物园再观赏一下珍稀动植物，特别是金丝猴、羚牛这两国宝。但考虑到返回咸阳要翻越秦岭，不是高速路而是盘山而行的国道，况且不了解路况还是第一次体验，若夜间行车会增加更多危险和难度。于是我们放弃了继续浏览的机会，期望在返回途中能出现与国宝们不期而遇奇迹？

我们行驶在京昆国道，与来时连霍高速过秦岭有着一种截然不同感觉。高速公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不是在过隧道就是在过隧道的路上，几乎是在半明半暗中运行。高速路又宽又直还是单行道，似乎感觉姑娘开着开着都能打瞌睡。我作为资深有驾照不作为的名誉司机，主要履行副驾驶的职责，努力打起精神用眼神用话语，陪伴着姑娘开车。老伴就不同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体会，精神来了说不完的话，只要没有动静，呼声就伴随而来。国道情况与之相反，头顶蓝天，盘山而行，上坡下坡，不是拐弯就是在拐弯的路上。突如其来甩来甩去的惯性，此刻不必照顾司机，稍微不打起精神，倒霉的一定是你。

这是黑河一条来自秦岭滋养西安市民的生命之河。而黑河森林公园为人们又提供了一处消夏避暑回归大自然的理想场所。终于穿过秦岭来到关中最南端的周至县，此地全国著名猕猴桃之乡，沿途摆满了一箱箱毛茸茸诱人的猕猴桃。近些年新开发的水街又称沙河湿地公园，4A景区已成为知名打卡地异常火爆。

夜幕已逐渐降临，距咸阳市区还有六十多公里，肚里那桶方便面早已消耗殆尽，而一直紧握方向盘的姑娘不无遗憾地说“这次回来还没吃过一次烤肉”。老伴一听心领神会，拍着胸脯立马承诺，“直奔汇通夜市，杨家烤肉、汇通面尽情享受”。这一“画饼充饥”举动，立刻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车子似乎也得到鼓舞，加足马力一路向东飞奔。

图片由作者拍摄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