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春雨漫评明朝历史 从土木堡之变说起（十三 ）明英宗是如何夺回权力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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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2024-07-04 07:48
山西
石亨参与决策的权力，在夺门之变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表现的非常充分。在此期间，帝国最重要的人事变动，都是在石亨的参与下、甚至是在石亨的要求下做出。众多不愿意和石亨合作的高级官员，都被清洗出局；而石亨的党羽，都得各种程度的提升。但是当皇帝说，不经他允许，任何不得随便进入皇宫时起，他就丧失了这种权力。因为，这意味着，石亨被皇帝踢出了权力中枢。当然了，徐有贞还在内阁，还可以作为石亨的代理人，继续参与权力中枢。问题是，看到皇帝对石亨的态度，越来越严厉，徐有贞也开始和石亨有意无意保持距离了。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极其严密，最重要的一个表现就在于，大明帝国的权力中枢可以四个系统中来回切换。但是，内阁不能让皇帝满意，皇帝就可以把权力中枢切换到内廷；换而言之，皇帝以后有啥事就和大宦官商量，而不找大学士商量了。更主要的是，这两套系统不能让皇帝满意。皇帝直接就可以把权力中枢切换到东厂、锦衣卫上。在这种背景下，徐有贞看到皇帝把石亨踢出权力中枢，哪敢没事当石亨的代理人呢？一切是显然的，锦衣卫这种令人闻风丧胆、邪恶恐怖的系统，已被皇帝唤醒了，你还敢支持别人和皇帝分庭抗礼，你可真是一个聪明人！你敢这样玩样，在一个不确定的时刻，锦衣卫老大手突然过来，请你过去喝杯咖啡，或是喝杯茶，协助调查一些案件，你该怎么办？先说，你能拒绝吗？你敢拒绝吗？锦衣卫老大带走的人，通常都是什么感觉？通常都是结局？你没有尝试过，肯定也听人说过吧。千万不要说你多牛X，比牛X的人多了，但是带到锦衣卫那里，通常都会吓尿的。遥想当年，有一个大将军牛Ｘ到了天上。但是面对锦衣卫里的办事员，那是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以至于让锦衣卫的办事员，都不免心生轻视，因为我以前总觉得，大将军就是只能仰视的大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要知道，这只是锦衣卫的办事人员，如果锦衣卫老大坐在那里，啥也别说了。锦衣卫的恐怖还在于，他要是一心往坏整你，你千万不要以为，舍得一身剐就顶到天上了。因为各种操作下来，你的亲朋好友，也可以跟你一块上刑场的。看到皇帝流露出打击石亨的意思，各个监察系统的官员，都会纷纷揭发石亨一伙的罪行；当然了，这些罪行都是不疼不痒的罪名。大家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先和石亨划清界限。总而言之，石亨大功于国家，这种事就不要深究了。总而言之，就当先消耗他一张免死金牌。比如，石亨曾贪污500两白银；虽然说，这称得数额巨大、情节严重（因为按太祖武皇帝的法令，贪污60两白银，就可以剥皮充草了，贪污500两白银，那还得）；但是念在他有大功于国家，大家就当给我点面子，不要深究了。再比如，石亨的亲戚朋友、下属小弟，借着石亨的名号胡作非为，这自然不应该纵容，但是，念他们是初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放他们一马。以后，他们再敢这样，政府一定二罪并罚、严惩不贷。在这种背景下，开小会时，徐有贞也不敢公然替石亨辩护了；甚至还得附和着说几句公道话。总而言之，相关内容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是，大体上都是实情。处于徐有贞的位置，听到石亨等人，前一段时间，曾贪污过500两银子之类的事，肯定得附和皇帝说。一切是显然的，他如果连这都敢否认，皇帝肯定会感觉，他这就是给脸不要脸！第一、这肯定是事实。关键是，真要公对公查下去，他们犯的事，肯定比这严重。一切是显然的，如果官方公布说，石亨等人，曾贪污过500两白银，广大的、不明真的吃瓜群众会怎么说？肯定会觉得，皇帝这就是在说梦话。因为，石亨曾贪污过500两银子？这不是扯呢吗？因为，这算个屁的事啊！随便拉出一个村长，一年贪污的银子，恐怕也不只这个数。第二、一个人，处于那样高的位置，突然被皇帝栽上这样的罪名，真心说，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因为，实相点，赶紧借机退出权力漩涡，就是标准的平稳着陆了。问题是，石亨等人，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你徐有贞处于权力中枢，在关键时候，竟然不替我们辩护，你这就是背叛了我们。于是，石亨、曹吉祥就通过一系列简单的阴谋，让皇帝把徐有贞踢出局了。这些阴谋非常简单，那就是曹吉祥让亲信宦官偷听皇帝与曹吉祥的谈话，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对皇帝谈起。在这种背景下，皇帝难免会感觉，徐有贞这种人，一点也不可靠。因为两个的机密谈话，他竟然对外人说。面对他们的这种小阴谋，皇帝未必就不清楚，只是，皇帝实在懒得拒绝他们。因为，把徐有贞踢出内阁后，让谁来顶替呢？只要新的人选，由皇帝来决定，那踢出徐有贞，对皇帝有什么损伤呢？一切就好说。
而这样一来，石亨、曹吉祥、徐有贞构成的铁三角，就等于被破了一环。至少，内阁之内，从此没有了石亨一系的代理人。这种背景下，皇帝处于情报、信息的最顶端。因为官员们的关系，皇帝都可以看出来；而下面的人呢，通常只能看到一部分。这种信息的优势，那可是非同小可的。在这种背景下，皇帝就可以很容易的实现借力打力。比如，某个大佬看起来牛Ｘ无敌。但是，他真的牛Ｘ无敌吗？皇帝静静的收集信息就可以了。事实上，不论哪个大佬，都有公开的、或是潜在的敌人，而这些人，肯定会经常对皇帝说这个大佬的坏话。更主要的是，皇帝拥有人事大权。在这种背景下，如果他对某个大佬不满意，在同等条件下，就提拔那些，经常说这个大佬坏话的人，就可以了。类似的倾向，会鼓励大家说那个大佬的坏话；关键是，类似的选择，会让各个系统遍布那个大佬的敌人。这样静等一段时间，自然就可以收网了。终于有一天，在人们的劝说下，皇帝开始重新定性夺门之变了。总而言之，皇帝突然发现，原来夺门之变就是贪天之功！再总而言之，以后谁还敢再提夺门二字，立杀无赦！换而言之，皇帝快要死了，大家本来就是计划让太上皇上位的。只是石亨打了一个提前量，于就是贪天之功了。关键是，参与夺门之变的人，也就几百个，后来越说越多，竟然有几千人因此升官。再换而言之，本来没有石亨一伙的过激操作，太上皇就可以风风光光光明正大的上位。让石亨一伙这样一折腾，皇帝这皇位好像是抢来的。更主要的是，没有石亨一伙的操作，太上皇可以安安全全的上位，让石亨一伙这样一折腾，万幸没有意外；如果有了意外，你说坏事不坏事？类似的说法，能不能经得起事实推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彻底打击石亨一伙，制造了舆论基础。既然夺门之变没有功劳，甚至还有罪，你说依靠夺门之变封爵、升官的人，算怎么回事呢？面对此情此景，凭借夺门之变封爵升官的人，都得主动表示，要交出因此得来的官爵。这一折腾，石亨为首的政治集团，就让打得七零八落了。接下来呢，皇帝就下令，把石亨的侄子，调离大同军区。石亨的侄子，也是好死不死，竟然让手下50多个将领，联名保奏他继续留在大同军区。总而言之，大同军区不可一日无敬爱的石司令员。看到石亨的侄子这样玩，皇帝当时就生气了。因为，大同军区是帝国精兵云集的地方，你一心谋求在这里当主管，他这是想干什么？关键是，50多个军官，联名保奏，希望皇帝收回成命？他们这又是想干什么？相关案件移交到锦衣卫，很快就有了答案，自然是想造反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锦衣卫主管，就直接带着专案小组，进入大同军区。现在，就看石亨的侄子，敢不敢抗拒锦衣卫了？在大明帝国那种权力格局下，石亨的侄子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就算他心存幻想，也没有人敢拿着全家脑袋陪他赌啊。于是，不用问，石亨侄子当时就玩完了。曹吉祥，此时大约已是输红了眼，一不作二不休，玩一票大的吧。于是造反了。真心说，我是比较怀疑的。因为以曹吉祥的实力，他想这样玩，得有人敢跟着他干啊。但是，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曹吉祥就是这样被踢出局的。而在此过程中，锦衣卫的老大，也被曹吉祥火并出局了。事情发展到此时，大明帝国的权力系统，回归到了正常。土木堡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皇权相对衰弱。代宗是大家拥戴上位的，关键是，太上皇、前太子，一直是代宗心中无法挥去的阴影。英宗复辟，也是军方大佬拥戴上位的，关键是，所谓的夺门之变功臣，一度非常嚣张。如果不玩夺门之变，大家接受皇帝提名的皇位继承人。从大概率上，应该可以保护好既得利益的；就算会失势，大概率上，也是可以平稳着陆的。明英宗死的时候，大明帝国权力进入此前正轨，关键是经历这个过程，大家算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大明帝国皇权的稳定性。因为相关的事实，似乎可以证明，你千万不要对控制皇帝心存幻想，因为在大明帝国，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石亨凭借北京保卫战、凭借夺门之变，一系列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让自己成为大明帝国历史上，权力最集中的官员。但是结果呢，面对皇帝的打击，依然是毫无反抗之力。但是，面对18岁小皇帝，大家显然不敢有任何不臣的想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