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7 || 窗外美景 屋内伤痕

文摘   2023-05-19 03:00   英国  

波黑之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波黑是我入境的第7个国家,是去过的第2个免签国,也是前南斯拉夫的另一个成员国。突然发现,塞尔维亚和波黑的游记序号,和我去过的国家个数一样,分别是6和7,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此前我了解到,波黑和黑山的自然风光更胜一筹,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可以两个国家一起玩,甚至和塞尔维亚一起;可惜我在毕业典礼后只剩四天假期了,与其走马观花地去两个国家,不如仔细逛一个国家。


降落萨拉热窝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不同于塞尔维亚的多云天气,在波黑的三天几乎都是艳阳高照。我不禁再次感慨自己的旅行运,因为对于波黑这样以自然风光为主的地方来说,好的天气对于景色有着重要的作用。萨拉热窝机场很小,看起来甚至不如大庆机场,机场周边的停车场和道路表面也布满了裂纹,这些都表明波黑的经济水平不甚理想。


在机场换了一些波黑币,发现波黑币和欧元或英镑的汇率大概是0.5,这一点倒是比塞尔维亚要好很多。不过可能是因为刚从塞尔维亚回来没多久,我潜意识里觉得波黑币也没那么值钱,于是最开始的两天花了很多钱,后来才逐渐意识到波黑币汇率也不低。另一个问题是,从当地的自动取款机取钱的时候,每次都要固定收取20波黑币的手续费,后来我又取了几次,并且后悔没有第一次就取出足够多。


撑一支长篙


萨拉热窝是一座东西走向的狭长的城市。机场在城西,从机场坐公交车一路向东,我发现这座城市的形态主要是因为南北两面都是山,因此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就是中间这一条峡谷。另外,米加卡(Miljacka,另译作米里雅茨)河同样沿着东西走向穿城而过,看来山、水、城这三个因素是互相影响的。我的目的地是城市最东端,给公交司机看了谷歌地图后,他告诉我直接坐到终点站,这倒是省事。一路上不到半小时,我就看完了萨拉热窝的几乎所有景色,也拍了一些视频和照片。


终点站是市政厅,我住的酒店也在附近。市政厅在河的北岸,坐北朝南,北侧和东侧都是山,不知道当地人懂不懂风水,不过我觉得这里风水很好。市政厅对面隔着公路,还有一个广场,广场形成了一片宽敞的空间,像是主动把周围的河流和树木推开了。我原本想着直接去酒店休息,不过看到这样的美景,又赶上这样的好天气,突然没有那么累了,索性把市政厅附近转了个遍。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外套落在公交车上了。只好安慰自己说,就当是送给波黑人民的见面礼了。


​市政厅、米加卡河,以及东面的山


酒店隐藏在主干道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只看外面觉得一般,进入屋内发现各种设施还是很齐全的。我一向不喜欢特别大的酒店,比如出了电梯还得走很久、需要仔细辨认门牌号的那种。这个酒店算是走了另一个极端,一共只有两层楼和7个房间。稍作休整,我又和在塞尔维亚一样下载了谷歌的离线地图,并且确认了日落时间,就出门了。因为波黑和塞尔维亚都不是欧盟成员国,我的手机卡不提供套餐内流量;而如果办理流量包的话,价格大概是1MB一镑,极其离谱。于是,为了省钱,也是有了在塞尔维亚的经验,我就干脆不连网,只有到了室内才连上网,给家人报个平安。


酒店门口就是古城的步行街。在阳光充足的傍晚,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步在不规则的石块拼成的小路上,看着两旁店铺里精致华美的伊斯兰服饰和工艺品,不经意间闻到另一条街上的饭店里传出的烤肉和油饼的香味,混杂着清真寺的祈祷声和焚香的气味,步行街尽头是几座错落有致的尖塔……即使看再多的电影和纪录片,读再多的相关书籍,都不如亲自在这里走几步,让所有感官被环境调动起来。


​步行街、清真寺,和再次入镜的山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著名的“文明交界”。所谓的交界就是一条横跨东西走向的步行街的分界线,上面写着“萨拉热窝:文明相会之地(Sarajevo meeting of cultures)”,代表东西方向的E和W字母,清楚地表明了这里的地理和文化特征。理论上说,分界线以西是东正教主导,以东是伊斯兰教主导,但严格的区分并不存在,只是在建筑风格和不同着装风格的比例上有些体现。眼前热闹的城市烟火,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可能是两个民族之间的血雨腥风,是无数伤亡后彼此都不能前进一步,最终被迫形成的分界。


​文明分界线


从步行街回到主干道上,著名的拉丁桥映入眼帘。拉丁桥是一座横跨米加卡河的石拱桥,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给这座桥赋予了不同的意义:百年以前,就是在这座桥上,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及其夫人,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刺杀,而这件事被普遍认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今天,这座桥又恢复了平凡,除了桥边的一块介绍这个故事的宣传板。


拉丁桥


在同事的推荐下,我去吃了波黑特色的烤肉和油饼。这里的饮食和新疆有很多相似之处,想来都是受到伊斯兰文化的影响。烤肉很咸也很嫩,油饼则是外脆内软;把油饼从中间撕开,放入烤肉和蔬菜,一口下去的味道层次还是很丰富的。


​烤肉、油饼、洋葱和奶酪


接下来就是等待日落。晚饭后,我本来打算在饭店休息一会儿,不过担心错过日落后的最佳拍照时机,就立即出发上山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酒店附近转头向小山坡上走,路上一侧是和山下类似的二层小楼,另一侧是一大片墓地。好在此时天还亮着,不然多少有些阴森。七点左右,太阳几乎落下去了,我也爬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这时,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响起了诵经的声音,从不同距离和方向传到耳中;低头看着夹在群山之中的城市,抬头远眺即将隐入山后的夕阳,这种感觉或许在地球上是独一份。后来的两天,每晚落日的时候,我都能听见同样的诵经的声音,虽然不清楚含义,但可以感受到信众的朴素与虔诚。


天色逐渐变为粉紫色。站在城东的山上看过去,近处更多的是清真寺,远处更多的是高楼大厦等现代建筑,更远处则是连绵的群山。天色渐暗,楼上和街上的灯光也逐渐取代了日光,让整座城市披上了一袭闪烁的黑纱。这一刻,我再次想起了在塞尔维亚的第一晚。那晚,同样是俯瞰古今交融的首都,同样是独自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国家,也同样地略微羡慕着身边三五成群的人们。


​傍晚的城市,和线条优美的群山


天完全黑了下来,温度也快速地降了下去。照片拍得差不多了,我就下山了。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第二天的重头戏是波黑国家博物馆。前一天在公交车上,我就看到了博物馆朝着公路的一面,感觉平平无奇,完全没有塞尔维亚国家博物馆的那种气魄。开始参观后发现里面还是别有洞天。博物馆是由四栋楼和围在中央的植物园组成的建筑群,先前我看到的是展品最多的一栋楼。这座博物馆,除了记录漫长的历史,也充分体现了文明的交融:主要的部分是人类历史上的各个时代,尤其是古希腊和古罗马文明对当地文明的影响;其次是不同地质时期的化石和动植物标本;还有一栋小楼专门介绍传统的伊斯兰民居、服饰,和人们的日常生活。


​博物馆的部分展品:动植物标本、石刻、

化石、金饰、铁器、老照片,和伊斯兰民居


参观博物馆之余,还有充足的时间探索萨拉热窝。沿着米加卡河,我先后路过了萨拉热窝艺术大学、火车站和客运站、议会和国家安全部大楼,以及全城最高的avaz大厦。


萨拉热窝艺术大学坐落于米加卡河南岸,有着独特的深绿色哥特式圆顶。除了这座建筑本身,前面还有一座颇具当代艺术风格的人行桥,桥面板在中央折叠起来,转了一圈后连接到对面的河岸,使得两侧的桥面板刚好错开一个桥的宽度。我给这座桥取名为“卷起来了”,不过考虑到当地人悠闲的生活状态,这个名字还是不太合适。桥的附近还有三个由线圈构成的雕塑,用细线悬吊在米加卡河上,表现的是骑自行车、杂技等运动的场景。这三个雕塑从不同的角度看有着不同的效果,主要取决于后面的背景,有时雕塑很清晰,有时就需要仔细分辨。


继续向西走,城市建筑逐渐变得稀疏,而眼前居然出现了雪山。没想到在中纬度地区的春天,海拔不是很高的地方,还是能看到积雪。后来我了解到,冬天有很多人来波黑滑雪,据说还很便宜。


​雪山和房屋树木


火车站和客运站在一起。因为这次旅行只有三天,我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莫斯塔尔。到客运站问了一下,听说坐大巴过去要三个半小时,更加犹豫了。纠结的时候,我决定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回来再买票也不迟。


走出客运站,一抬头,孤零零的avaz大厦就在眼前。昨天在山上,我就注意到了这栋摩天大楼,但直到这时我才想到,也许可以上到楼顶看看呢?我朝着楼顶看去,隐约看到露天平台上有人影,于是立刻朝大楼走了过去。


大楼的主要用途是共享办公,楼顶有一个全景的酒吧和露天的观光平台。在一楼的接待处,工作人员说上面需要两元硬币。我边说边做手势地问她,是不是可以把硬币放进去,压成一个纪念币,她点点头。上去以后,我才发现她理解错了,两元硬币是用来通过去观光平台的闸机的。但是我只有一元硬币,没办法通过闸机;更糟糕的地方是,闸机不能刷卡或者用纸币。我于是去了酒吧,问服务员能不能用纸币换硬币,他不同意,我只好买了一瓶水,用找的钱顺利通过了闸机。


楼上的风景比前一天的山上更好。当然,昨天是傍晚,观景点是在老城,而今天是白天的新城,因此不适合比较。这座大厦附近就是另外两座很高的写字楼,分别是微软和甲骨文的办公楼,再远一点就是安全部大楼。向东面的老城看去,昨天看到的清真寺们变了一个样子,尖塔也几乎都隐藏在密集的建筑中。向北面看去,群山连绵,山脚下的一条铁轨和几条公路,从客运站和火车站向东西两侧延伸,画出不同于群山的曲线。


特别的是大厦脚下的美国大使馆。来的路上我就路过了美国大使馆,发现它的院子占地面积极大,而里面的建筑只有三四层高,周围布满摄像头和禁止拍照的标志。到了大厦的观光平台,整个美国大使馆一览无遗。不同于北京的建筑限高,这里和周围两栋写字楼,应该都能完整地看到美国大使馆内部。后来我觉得,美国大使馆的建造时间应该早于周围这些高楼,否则它一定会重新选址的。


从楼上下来,我下定决心要去莫斯塔尔,于是去火车站买了票。和塞尔维亚一样,这里的车站也不卖返程票。不过我的现金也不够买返程票了,只能再取一次,再被高昂的手续费宰一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三天,我坐上了去往莫斯塔尔的大巴。一路上山环水绕,雪山、森林、峡谷、水库,轮番登台,满眼青翠。这里的湖水如同云南玉龙雪山脚下的湖水,呈现出浓烈的蓝绿色,如同宝石一般。我猜这是因为显色的矿物质含量较高,加上水坝的存在导致水流缓慢,矿物质的浓度就更高了。


中午时分,终于到了莫斯塔尔。这是一座不大的老城,同样是依河而建,山和水赋予了这里摄人心魄的美和独一无二的灵气。老城的大部分建筑都采用灰色的石材,搭配上高饱和度的蓝天、绿树和蓝绿色的河水,反而显得更加和谐。


河边的莫斯塔尔


莫斯塔尔的老桥,是整个波黑的标志性景点。老桥是曲率极大的拱桥,在并不宽的河面上架起了五六层楼的高度。沿着步行街走到老桥附近,我见到了堪比国内景区的游客密度。这里的流动人口一定多于常住人口。


​1993年,在战争期间被炸毁的老桥;

2023年,游人如织的老桥


跳河表演是老桥上的保留项目。几位健壮的小伙子轮流上阵,一个人准备跳河的时候,其他人就在旁边喝彩,还会拿着帽子期待观众投币。我上桥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小伙子站到了桥顶的栏杆外。他低头看了看距离十几米的河水,深呼吸几次,然后举起双臂,直立着一跃而下,几秒的工夫就变成了河面的一朵水花。后来回看视频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弯曲了膝盖,将小腿向后伸,估计是为了避免入水时对踝关节的冲击。下桥之后,我发现更好的观赏位置不是桥上,而是桥下,这样可以从远处看到从起跳到入水的全过程。

​跳河表演的小伙子们

顶着烈日,我继续在老城闲逛。走到河边的一个平台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的饭店视野很好,就在临河的峭壁上,可以沉浸式体验这里的独特环境。于是我果断地从最近的桥过河,去那家饭店吃饭。其实河边的饭店都能看到相似的风景,这家好在人不多,而且虽然在室外但是有荫凉。

饭后,看看距离返程的火车只有三个小时饿了,我就立刻去了战争与种族灭绝博物馆。博物馆是一个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络绎不绝的游客只是在门前路过,进来参观的却没几个人。这里集中展示了1992-1995年波黑战争期间的各种武器、个人物品、集中营、文字和影像记录,等等。展区的墙都涂成了黑色,上面有一个醒目的数字:8372,这是有统计的死亡人数,不包括失踪的上万人,而死亡的相当一部分发生在从被占领区到停火区的“死亡行军”之中。这些人甚至很多连名字都没有,只是有一些集体坟墓聊表纪念。

​战争与种族灭绝博物馆内部


1992年,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萨拉热窝的市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进入了梦乡。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的军队已经从东西两侧完成了对城市的合围。半夜,战争打响,很多人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看到的是一片火海,听到的是枪炮声和遍野哀嚎。很多人被杀、被侮辱、被强暴,幸存者也被送入多个集中营中,接受不同程度的虐待。

南联盟解体后,各加盟国都寻求独立,位于塞尔维亚西侧、克罗地亚东南侧的波黑,成为了前两国争夺的对象。事实上,从南联盟独立出来的6个加盟国中,波黑有着最悲惨的遭遇:它不是占据核心地区和人口的塞尔维亚,不是仅爆发小规模冲突的斯洛文尼亚,也不是和平独立的北马其顿;它甚至不能像那几个国家一样,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而是险些被两个邻国瓜分。

波黑战争期间,国际社会的不作为,尤其是联合国和北约的不作为,被普遍谴责。联合国的维和力量完全不能与塞尔维亚等国的军队抗衡,当波黑的一个村庄被围困时,驻扎在当地的维和部队实际人数不到预定的十分之一,最终整个村庄几乎无人幸免。类似的惨剧,还发生在“死亡行军”中。由于塞尔维亚军队攻占了联合国设立的安全区,原本在当地避难的人们不得不穿过波黑的整个北部边境,只为了去到还在运行的安全区。

博物馆的布展给人以强烈的代入感。一块金牌旁边写着,这块金牌属于一位年轻的游泳运动员,赢得金牌后没多久就赶上了战争,仅仅一个多月后就遇难了;一件破旧的棉衣旁边写着,这件棉衣陪伴我走过了多个集中营,和我一起挨打,在寒冷的天气里保护我,最终和我一样活了下来;一件白色的半截袖上,别着一张小孩的照片,旁边写着:这是我的孩子的最后一件衣服;一套色彩鲜艳的儿童读物,旁边写着:这些给儿童看的书出版于战争之前,由于战争期间对出版的限制,人们没有办法看到其他书,这些书不仅给孩子们,也给很多成年人带来了慰藉……

在这里,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忍卒读。仅仅一小时前,我还在热火朝天的集市上,和成百上千的游客一起观看跳河表演;现在,身处博物馆中的我,仿佛也和三十年前的波黑人民一样,坠入无底深渊,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博物馆的地下,还复原了当时人们藏身的地下室,那种黑暗、潮湿、逼仄的空间,即使不在战时,也足以让人绝望。

走出博物馆,外面依旧阳光明媚。看到时间不多了,我就一路走到了火车站。买票的时候忘了问是哪个站台,不过到了站台上,我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站台只比铁轨高出不到半米,铁轨之间还铺着石板,供旅客跨过铁轨,从一个站台走到另一个站台。沿着铁轨向远处看去,青山不露全貌,和近处的雨棚和站台,共同营造出一种原生态的气氛。

​莫斯塔尔火车站的站台


火车开动没多久,密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到波黑以来,不要说是下雨,连阴天都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雨下得如此酣畅、如此猛烈,仿佛是为我的波黑之旅添加上一段独特的插曲,就像刚才那座带给我截然不同的旅行体验的博物馆。

到萨拉热窝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沿着熟悉的步行街向酒店走去,正好赶上一个乐队在演出。随着四位乐手的伴奏,深情而悠扬的歌声,从中年女歌手的麦克风中徐徐传出。看着周围的人们,我再次感受到,和平是多么可贵。

轻轻的我走了

最后一天的早上,我坐上出租车前往机场。萨拉热窝的公交线路很奇怪,从西向东有一条线路,从东向西却不走同一条线路,导致我可以从机场坐公交到市区,却不能从市区坐回机场。好在出租车的收费比较合理。

再次来到这个不大的机场,我注意到了两块牌子。其中一块上有波黑的国旗,另一块则有一面法国国旗。下面分别写着:

“纪念在1992年4月6日保卫萨拉热窝机场的行动中献出生命的两位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共和国警察。”


“在1992年7月3日以来,驻扎在萨拉热窝机场的法国士兵中,有8人在这里为和平献出了生命。”

两段铭文之后,是这十位遇难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

​萨拉热窝机场的纪念牌


历史和现实的割裂感再次袭来。这个远离世界舆论的东欧小国,却发生过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生离死别。不论在哪个阵营,不论以什么名义,不论身后被追加什么荣誉,太多人都因为战争而过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本可以追逐梦想,可以度过快乐的童年,可以和亲人朋友一直在一起,可以有无限可能。

飞机从萨拉热窝起飞,在法兰克福转机后抵达了伦敦。在法兰克福机场,从下飞机到走到下一班飞机的登机口,就用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差不多能走完萨拉热窝的一半。

希望每个人都能过上和平和富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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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附上本次旅行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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