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暴富的神话,似乎是起源于广州的猎德村。
2007年猎德村旧改,村民最多能分到十多套房,很多人一年躺着就能收几十万租金。
一夜之间,猎德村出现了大量的亿万富翁。在这之后,所有的拆迁户都想着跟猎德村民一样——
一夜暴富。
而紧随其后,在2008年官宣拆迁的冼村,本有望成为第二个猎德村。翘首企盼能一夜暴富的村民们,谁都没想到——
冼村旧改,竟能改出一场惊天大案。
2008年,广州市决定对冼村进行整体改造,这一消息让村民们十分期待,期待这脚下这片祖祖辈辈生活了八百年的土地,能成为带领他们一夜爆发的财富密码。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拆迁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接踵而至的,却是大量暴力逼签的恶性事件,村民们的抗议声被严密封锁,面积超18万平米的村落被推得只剩一堆残垣断壁,但新楼却迟迟难以动工。
而这一些混乱黑幕的核心,则直指一个人——
时任冼村村支书,卢穗耕。
1979年,年仅26岁的卢穗耕当上了冼村的村支书,这一干就是33年。
而卢穗耕之所以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这么久,则得益于他的家族背景和精明的政治手腕——
他的岳父在广州颇有根基,在冼村更是德高望重;而卢穗耕上任初期,又很会搞关系,尤其是对镇上干部的公关。
在家族支持和自身活动下,他慢慢架空了村委会,变成了村里的“土皇帝”。
更重要的是,卢穗耕背后还有个大哥,名叫——
曹鉴燎。
此人在沙河镇、天河区都做过一把手,后来还升为广州副市长,俩人关系亲如兄弟。
正是靠着曹鉴燎,卢穗耕的权力越来越大,村里的领导班子几乎都是他的亲戚,副书记是侄子,经理是小舅子,甚至连扫地工都是他的家族成员。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卢穗耕甚至还明目张胆搞过贿选。
有村民回忆起当年的选举场面,三个人挨家挨户敲门,带着选票、投票箱、贿款,投一票就给个五块十块,堪称一条龙服务。
随着90年代珠江新城规划的推进,冼村的土地被大规模征用。
1999年,村委机制被撤销,冼村企业集团成立,这直接导致集体资产被卢穗耕控制。
而到了2001年,曹鉴燎借着实施“村改居”政策的时机,把村民们划分为社区股东和社会股东,让很多外出务工的村民变成了社会股东——
从此失去了参与决策的权利。
这种所谓的“经验创新”政策,实际上就是在给村官开绿灯,为日后卢穗耕与开发商勾结,贱卖村集体土地,打好了伏笔。
比如,某占地近7万平米的地块,被某房企以6000万的价格买下,每平米售价还不到900元,而当时珠江新城的均价早已高达四五万。
这样的价差被发现后,村民们心寒不已,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那么多年里,在天河区的城中村里,冼村的分红始终是最低的,还不到隔壁村的十分之一。
而这一切之所以东窗事发,还要感谢卢穗耕自己。
2009年,好大喜功的卢穗耕,趁着旧改的机会编了一部《村志》,向村民们兜售。而这本书里面,就赫然记录了冼村的土地,是如何在暗中被大量私吞侵占的:
冼村村集体企业拥有可建楼房的土地330亩,可建厂房的土地130亩。
自己村的自留地,面积居然有这么大。
一场《村志》风波,让积怨多年的冼村村民忍无可忍,抗争运动正式爆发。
三千多村民联合起来,要求彻查集体账务,问责村集体班子,但始终毫无进展。这导致次年冼村的清拆工作,遭到了大量村民的阻拦,影响之大,甚至引起了国务院纠风办的注意。
但这些对于土皇帝卢穗耕来说,都不值一提。
在他的操作之下,近百名村民遭到逮捕,逮捕理由千奇百怪——
连嫖娼都有。
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村民受到威胁,卢穗耕甚至直接对村民们说:
“别斗了,你们斗不过我的,公检法都是我的人。”
每次村民找到点卢穗耕违法的证据,紧接而来的要么就是证据失窃,要么就是失火焚毁。
无可奈何的村民,只能隔三岔五就到街上抗议,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未能引起外界注意。
难道卢穗耕真的就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只手遮天,唯我独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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