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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承载着全球半数以上的人口，正面临着一场深刻的人口结构变迁。尽管像菲律宾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仍保有年轻活力，年龄中位数仅25岁，但亚洲整体正步入老龄化社会。东南亚尤其显著，预计到2050年，60岁及以上人口将占总人口的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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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世纪80年代起，新加坡政府就开始关注人口老龄化问题。新加坡公民中，65岁以上人群已占18.4%，几乎每五人中即有一位步入银发之年。
这股被喻为“银发海啸” (Silver Tsunami) 或“银发浪潮” (Silver Wave) 的人口结构变化趋势，引发了对老年人福祉的深切关注。健康问题，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成为不容忽视的挑战。在经济层面，失业与养老金不足对众多老年人构成严峻考验。更令人痛心的是，不少老年人因故意伤害或忽视而遭受虐待。
有鉴于此，自2011年起，联合国将每年6月15日设立为“认识虐待老年人问题世界日” (World Elder Abuse Awareness Day)，旨在唤醒全球对老年人可能遭受伤害的警觉，倡导全社会对老年人权益的保护与尊重。
全球警钟：虐待老年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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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世界卫生组织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WHO) 2022年报告，全球每六位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就有一位曾遭受过虐待。尤其是在养老院等长期护理机构内，这一比率更为触目惊心——每三位工作人员中，就有两位承认对住院老人或病患实施过虐待行为。老年人虐待问题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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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虐待现象复杂多样，涵盖多种形式的侵害。身体虐待或暴力，直接造成肉体上的伤害与痛苦，是最直观的虐待行为。而情感虐待，如言语威胁、恐吓、羞辱或孤立，虽无形却同样重创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经济虐待，表现为他人未经许可，擅自利用老年人的财务资源，利用其脆弱性进行剥削。疏忽，作为另一种隐蔽的虐待形式，指的是未能履行照顾义务，导致老年人承受不必要的伤害或痛苦。性虐待，包括未经同意的性接触或对老年人的性胁迫，更是对尊严与安全的严重侵犯。
疫情阴影下：种族偏见与虐待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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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不仅重创全球健康，也引发了对老年人虐待问题的激增，尤其是隔离与封锁措施所带来的额外压力，令这一群体的处境雪上加霜。疫情期间，种族主义与仇外情绪抬头，成为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
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 (Lee Kuan Yew School of Public Policy, LKYSPP) 助理教授Reuben Ng与Nicole Indran博士联合撰写的研究文章《保护我们的长者：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有关老年亚裔美国人的推文和反亚裔情绪分析》(#ProtectOurElders: Analysis of Tweets About Older Asian Americans and Anti-Asian Sentiments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揭示了疫情下种族与民族歧视加剧的现实。研究指出，美国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显著上升，其中，60岁以上的老年人成为不容忽视的受害者群体。尽管在官方统计中，这一比例仅为7.3%。但Reuben Ng教授和他的合著者反驳说，在亚裔美国人和太平洋岛民 (Asian American and Pacific Islanders, AAPI) 群体中，报告不足的情况“相当普遍”，而且“老年人受到人身攻击和民权受到侵犯的情况要多于一般的AAPI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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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段充满挑战的时期也出现了一线光明。针对亚裔美国长者的攻击浪潮，激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同情与行动，人们以不同方式伸出援手。一些社区成员们向长者分发安全哨与餐券，以实际行动保障他们的安全与基本需求。而在社交媒体平台X（原名Twitter）上，网民们也围绕话题标签#ProtectOurElders（保护我们的长者) , 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网络声援力量，从而促成了社区支持活动，如每日步行巡逻，甚至自卫课程，这不仅提高了公众对长者权益的认识，更在实际行动中为他们筑起了坚实的保护网。
研究还深入分析了推文中美国亚裔社区中关于长者的言论，揭示了四种典型形象：
他们被视作“脆弱且需保护”的群体，是“英勇而坚韧”的象征，是“为家庭与社区作出牺牲"的移民，更是“值得尊敬”的长辈。这些描述，反映了社会对亚裔长者复杂而多元的认知以及为他们提供支持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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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COVID-19危机虽带来了挑战，却意外地激发了公众对年长亚裔美国人的广泛支持。Reuben Ng教授与Nicole Indran博士总结道：“我们对这一群体的支持，并非仅仅因为他们被视为弱势，而是源于他们对社会的无尽贡献与牺牲，他们理应受到社会的尊重与关爱。”
构筑防线：全面防范老年人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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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老年人虐待是一项系统工程，需多措并举，涵盖立法完善、护理人员培训及支持保护机构。全球范围内，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和日本等国家已率先行动，制定全面的法律框架，保护老年人免受虐待。美国的《老年司法法案》(Elder Justice Act) 与英国2014年的《护理法》(Care Act) 等法律，不仅明确了报告机制，还详述了对虐待行为的法律制裁，为受害者提供法律武器。同时，英国的‘沙漏’ (Hourglass) 和新加坡的‘打破沉默’ (Break The Silence) 等宣导运动，有效普及了老年人虐待的识别与应对知识，动员社会力量共筑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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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护理人员的培训是防止虐待的关键环节，确保他们具备识别虐待迹象、采取预防措施的专业能力。各组织与地方政府纷纷设立支持服务，如求助热线、庇护所及心理咨询，为受害者提供紧急援助与长期关怀，构建起多层次的援助体系。
尽管已有多项举措，但有效防止老年人虐待仍任重道远。加强立法与政策执行，确保法律效力与覆盖面，是当务之急。同时，全面培训护理人员，提升识别与预防虐待的能力，对于减少虐待事件至关重要。在全球范围内，持续优化政策与加强国际合作，是弥补现有缺口、提升整体防护效能的关键。唯有携手共进，方能为老年人营造一个更加安全、尊重与关爱的社会环境。
拥抱银发浪潮：挑战与机遇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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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浪潮”这一现象引发了社会对人口老龄化所带来的挑战与机遇的广泛探讨。老龄化不仅影响劳动力结构，导致支持老年人口的力量相对减少，还对医疗保健与长期护理体系提出了更高要求。然而，在聚焦这些议题的同时，我们不应忽视虐待老人这一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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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虐待老人的难题，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正如新加坡国家发展部部长李智升 (Desmond Lee) 在 Facebook 上所呼吁：“让我们持续提升对虐待老人问题的意识，携手在所有社区播撒关爱的种子。"
从更宏观的角度审视老龄化，我们应转变视角，从负担转向机遇。与其过分担忧老龄化带来的压力，不如聚焦于老年人智慧、知识与经验的宝贵财富。正如Reuben教授与Indran博士在其研究中所述，社会对老年人的支持，不应仅基于其表面的脆弱性，更应基于他们为社会作出的无限贡献与牺牲。
文章来源：Global-is-Asian，2024年6月13日，星期四
作者：Global-is-Asian研究人员
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内容来自于作者，不代表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官方机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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