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分享会专刊 | 石朋庆：看得见山望得见水的乡愁——读查俊华老师散文集《鸟语》有感

文摘 2024-10-22 00:00 湖北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石朋庆，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诗歌、散文等作品在《百花园》《中国铁路文艺》《微型小说选刊》《微型小说月报》《南方农村报》《西安日报》等报刊发表。荣获首届“湖北好故事”十佳作品奖。出版小说集《守护者》。

看得见山望得见水的乡愁

——读查俊华老师散文集《鸟语》有感

◎石朋庆

查俊华老师的散文集《鸟语》共分《亲情篇》《游历篇》《思维篇》《闲适篇》《生态篇》五辑，收录了51篇文章（含后记1篇），题材丰富多彩，涉及生活的诸多方面，如写父母兄弟姐姐等亲人的情感经历、写国内外著名景点游记、写乡村的奇人奇事，写乒乓球运动中的故事，写生态中的湖水和故乡等。主要呈现以下几个方面的特色。

一、情感真挚细节生动

读完亲情篇的15篇文章，我被其真挚的情感和生动的细节深深打动。语言上，作者运用质朴而真挚的文字，如同一把钥匙，轻轻开启着读者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感悟之门。生动的描写让人物形象跃然纸上，仿佛他们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比如对亲人的神态、动作的刻画，让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份深沉的爱。如在《忆父亲》的文章中，描写父亲的生活习惯早上起床的那一段，既生动又形象：“那时家里没有钟表，父亲总是在第三遍鸡啼后起床，然后开始剁猪草，剁得山响。剁好后放到大鼎罐里煮着，他就去上厕所。父亲蹲厕所和来去厕所的路上，都要高声吟唱，抑扬顿挫，绘声绘色，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都听不懂，唱的是啥。有人说，父亲是怕鬼，胡乱唱着，壮胆子。我读初中后知道了，父亲是吟唱“关关雎鸠”，“人之初，性本善”，偶尔也吟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养儿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父亲解放前读过五六年私塾，村里偶尔有同龄的读书人称父亲“先生”。父亲上完厕所，就挑上一担头天准备好的粪便或地沟泥，去打理家里的自留地。路过村后垴时，父亲会敲响一次用半截钢管做的钟，算是起床钟了。”因为父亲是队长，要安排全村人干活，后来接着写：“那钟，挂在村后垴一棵枯萎多年的古树上，是那个年代指挥村民行动的唯一信号。父亲在自留地里忙乎一阵子，该挖的挖，该播的播，该摘的摘，做完这些，挑上收获的瓜果蔬菜回家。这时，东山尖上，刚刚显亮。父亲回家的路上，再敲一次钟，这就是出工的钟了”。然后父亲在全村房前屋后喊上一圈:“男的去东边垄割谷，女子去兔儿墩一斗八扯秧，老人和知青去金挂玉三斗五锄草!”喊完，父亲便拿着镰刀下田割谷去了。

还有，作者对《嫁鞋》一文的细节描写可以说是一个典型范例，其中说到闭帮、纳鞋底等过程，恐怕现在没有几个人能操作了。

这种描写，在叙述人物和事件时，对人物的神态、语言、动作等细节的把握也非常精准，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活。从情节上看，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戏剧性冲突，却有着生活中最真实的温暖。可见作者对生活的观察与体验是十分细致的。没有这样的观察，就没有这样的细节呈现。正是因为查老师善于抓住事物的细节进行描写，文字中流露出的情感真实自然，不做作、不矫情，才使读者能够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整体读完亲情篇，文章所写的都是小事，如一次家常的对话、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蕴含着无尽的亲情。这些情节如同一个个拼图，拼凑出了亲情的真实与情感的画卷。它让我们明白，亲情就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默默陪伴着我们，给予我们力量和勇气去面对生活。这种细致入微的写法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

二、行文自由布局巧妙

查俊华老师散文的另一个特点是行文自由、布局巧妙。为了方便叙述，我们以游历篇的文章为例。当然其他文章也一样有这样的特点。如旅澳日记一文，写的是一场充满惊喜与美好的旅行，表达的是一次中西文化传播与融合的思想。

这篇旅行日记写了八个方面的内容，从进入这片土地，看广袤无垠的自然风光，悉尼印象尽收眼底，在巧妙的叙述中，还将城市的管理与建设理念融入到了文章之中，特别是结尾的句子，采用对比的方式对中西城市的评价，既充满理性，又暗托出我们城市管理中还需要改进的地方。虽然没有明说，但细细品味，还是能感悟到其中的深意。文章还写了澳洲的野生动物考拉、袋鼠等，既具知识性，又具趣味性。与这些温驯可爱的生灵近距离接触，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好。

特别是最后一篇《感受澳洲》一文，突破了游记文章的写法，可见查俊华老师在写散文时，结构是不拘一格的。完全没有固定的模式和套路。有时以时间为线索，讲述自己的经历和感受；这篇游记的悉尼印象、企鹅岛等就是这种形式。有时以某个主题为中心如温驯的动物、悉尼印象等，将不同的事物和场景串联起来；有时则是兴之所至，自由发挥，看似松散，实则有内在的逻辑和联系。

在自由的结构中，又能做到张弛有度、收放自如。该详细描写的地方不惜笔墨，该简略的地方一笔带过，使文章的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给人以拖沓或仓促的感觉。如对天瑞酒店的描写，着重写了葡萄园：“我们先参观了那片百年树龄的葡萄园。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葡萄，熟透了的紫红色的葡萄挂着晶莹的水珠，让人垂涎欲滴。我们通过乔安娜女士问格兰特:“可以品尝吗?”格兰特立即回答:“OK，OK!”并摘了一串水淋淋的葡萄，请我们品尝。葡萄很小，只有豌豆那么大，我们一人摘几颗放进嘴里，果然味道特别，葡萄没有很厚的肉质，而是像汤圆一样，里面是一汪葡萄汁，嘴巴轻轻一咬，清纯香甜的葡萄汁便喷洒在口腔。这种描写并不觉得多余。

在写《天瑞酒庄》的过程中，还有一些其他元素的加入，让文章添色不少，如湖北老乡享瑞博士驾车，关空调，享受清新空气；猎人谷的雨特别干净，不用打伞是一种享受，在猎人谷喝酒，是品味一种文明，体味一种文化等。这种写法有增加了文章的深度，如在平凡的生活场景和经历中，常常能深入思考人生的意义、价值等问题。通过对这些元素或事物的描写，可以给读者以启示和思考。

在澳洲行中，还有一篇是列在闲适篇中的《尼平河垂钓大鲤鱼》，也是《鸟语》这本书的封面上列出来三篇文章中的第二篇（第一篇《忆父亲》，第三篇《果城记忆》）。读这篇钓鱼，大有《老人与海》的感觉。字里行间透露着父子俩克服气候的变化、地形的不适、钓具和饵料不配套等各种困难，依然没有放弃，在与鱼搏击的过程中，作者与鱼周旋，被鱼用力一拖，人失去重心，倒在石头上，“左手肘关节一阵钻心的疼痛，但手上的鱼竿丝毫没有放松”，最终父子二人合力将鱼制服。这篇文章还提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遵守澳洲当地的规定，钓乌头鱼必须达到30厘米以下才可以拿走食用，他们钓了三条乌头鱼，只有一条符合要求。其他两条放生了。这种自觉尊重自然，珍惜大自然的恩赐，与自然和谐相处，共同守护家园的情怀跃然纸上。

《新加坡印象》一文也是写得很有特色和有趣味性的。写了新加坡奇丽的城市景观，多元的中西文化，高效的交通出行和快速的发展历史等。文笔在时间和空间中自由驰骋，让读者的思绪张开自由的翅膀随文字一起飞扬。

三、生态山水故乡情怀

《生态篇》是整本书的点睛之笔，表现了作者关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中国式现代化主题。作者饱含绿水青山情怀，视野开阔，内容丰富，以美的眼光、美的标准书写生态故事，或以湖为主体，或以鸟为主体，或以家乡为主体，在不同的时空维度里，纳入生态文明视角加以开掘，写出了看得见山，望得见的水，更有看得见的乡愁。这不仅表现在散文《鸟语》包含其中，更主要的是几篇文章都提到湖，有两篇说到山和鸟，还有自己的家乡果城里中的人和事。

写生态散文，如果没有实地考察的经历，可以说是无从下笔的。近些年，查俊华老师结合工作实际，与河流、湖泊、山川亲近。亲身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声音和色彩，观察动植物的生存状态、季节变化以及生态系统的相互关系。为散文写作增添生动感和真实感，写出了《鸟语》，虽然，故事是虚构的，但揭示的意义和主题，却引发了读者的思考和共鸣。表现了作者的忧患意识和责任意识。

《鸟语》通过一对鸟夫妻的对话，悲情再现了由于生态环境的破坏，从而导致了鸟的死亡。省去了很多笔墨写生态环境破坏使得许多动植物失去了生存空间和适宜的生存条件；森林砍伐导致大量野生动物失去栖息地，物种数量急剧下降；湿地被破坏使依赖湿地生存的水鸟、两栖动物等面临灭绝风险等等。这正是鲁迅先生所说的“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读完《鸟语》，我们的心灵得到了一次洗礼。它让我们更加热爱大自然，更加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美好瞬间。

查俊华对湖水情有独钟。我们知道，他的长篇散文《治水》在《美文》杂志连载，短篇小说《虬川河长》获2018年全国河长制征文比赛优秀作品奖，《2016年的洪水》获得2023年度散文类二等奖。生态篇中的《保安湖有约》《刘老汉巡湖》，前者写领导干部守湖护湖故事，后者写普通百姓巡湖故事。还有《湖说》也是写的湖泊治理的故事，可见用心良苦。

除了写湖写水，查俊华老师还写家乡果城里的故事。前面提到的父母兄弟姐姐等，后面写到的其胜，代树等乡亲的故事，渗透着质朴真诚。有的语言表述，直接用的是查和泗村里的方言土语。书中有很多注释，在这里不再一一赘述。

至于说到这本书还存在哪些不足，查俊华老师在后记中已经明确提到，我认为很中肯。文本质量很好，可能在校对过程中，有些字或标点符号没有校对出来，如，地名马对于写成了马对驴。礼吊子，还是礼掉子。用这个“掉”字，值得商榷。

本期组稿：石祥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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