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1592期（总第4894期）
苦境梦圆
文 / 王书文
内容梗概：本书描述了主人公王文韬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所经历一段不幸遭遇和艰苦磨难的命运故事。王文韬出生在某市郊农村一个干部家庭。当他7岁时，身为公安干警的父亲王琪因工作认真得罪了一些人。因他人报复，被强行劳教，不久，含恨死在教养院。母亲赵海兰带着5个孩子艰难度日，吃糠咽菜，忍饥挨饿，又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最小的儿子被饿死。为了躲避饥荒，王文韬背井离乡，寄予远方内蒙古的伯父家。故事情节就此展开。《苦境梦圆》这部长篇小说故事真实生动，感染力强，打动人心，催人泪下，是一部励志成才的好教材。
·1·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聂方老师多次耐心引导和启发下，路瑶的思想有所转变，觉悟有所提高。
聂老师问路瑶：你知道王老师的身世吗？路瑶摇摇头说：不知道。
聂老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他与你的身世几乎相似，但是，比你苦得多呀！他从 7 岁没了父亲，是在大爷家长大的。他从小特别懂事，吃苦耐劳，受尽了磨难……
路瑶听后泣不成声。
王老师聪明好学，非常珍惜时间和学习机会，在家务负担较重的情况下，学习成绩在班级始终名列前茅，以全旗第二名的成绩考入林东一中，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从而打破了他的中学梦。后来在咱们大队首届初中班学习。没有打好初中基础，后悔莫及呀！
路瑶擦擦眼泪说：原来是这样，我们太不理解王老师了，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聂老师问：路瑶，你为什么不愿意担任班长呢？
路瑶说：我听别人说，王老师早晚要把我这个班长撤掉，还说我这个标兵是假的。所以，我想不通，思想上总是解不开这个疙瘩。
聂老师又问：是谁与你说的，你尽管说，我保密。
我，我，我听 路瑶看了看聂老师，支支吾吾地回答。
聂老师心想，路瑶已经说出许多心里话了，有些事让她再想一想，不要急于求成吗！思想工作过于急躁，反而效果不一定好。聂老师说：那好，今天到此，以后再谈吧！
敖包学校又发生一件惊人事件，史明昌上课时，下面有一名小学生在玩小木枪，史明昌发现后欲将小木枪没收，小学生紧紧抓住不放，史明昌使劲一夺，将这名小学生的前额磕在桌角上，鲜血直流。学生家长直接将此事捅到公社，公社领导马上派人来敖包学校调查此事。
路校长在办公室来回渡步，她捏着下磕，心想，发生此事也不是时候呀！如果上面知道了，还不像“王亚卓、马振扶事件”一样，我这个校长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路校长正在心烦，突然，宁克仁手里拿着材料进来了，便说：哎呀！校长，都啥时候了，还在犹豫不决？把他们都揪出来，说不定咱们还立功呢？嘿嘿嘿！
路校长脸拉得很长，严厉地训道：够了，你还嫌事不够大吗？看你前窜后跳的，居心何在？
宁克仁尴尬地说：你，你，你污蔑先进人物。路校长手指着门口斥道：你给我出去！
第二天，路瑶将聂老师从办公室叫了出来，悄悄地、神秘地说：聂老师，我跟您反映一件秘密且重要的事，您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特别是王老师。
聂老师认真地回答：我知道，你说吧！
路瑶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几页文字材料，递给聂老师说：老师，您看，这份揭发材料是宁老师帮我写的，专门揭发王文韬老师的。
聂老师惊讶得目瞪口呆：这，这是真的吗？
路瑶说：是真的，宁老师催我几次了，我害怕，犹豫不决。他说我第一步做得挺好。
聂老师奇怪地问：什么是第一步？
路瑶想了想说：上学期，学校调整教师时，宁老师多次找我谈话，他说，王老师接任五年级班主任以后，凭他认真和倔劲儿，首先把你这班长换掉，其次，早晚把你这个盟级勤工俭学标兵搞臭不可。我当时问：为什么呢？宁老师说，我跟你直说了吧！一是我们俩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二是他说话有点儿吞吞吐吐。我问，是什么？宁老师笑着说：你这个标兵还不是我给你树的。
聂方老师气愤地说：打击别人抬高自己，踏着别人肩膀往上蹬，这样缺德的人，也配做人民教师。
路瑶说: 他还说，等把王文韬老师揭发出来，到时候我就可以一鸣惊人，马上成为英雄，不但出了名，而且将来上大学不用考试，重点大学任意挑选，前途无量。
聂老师咬着牙说：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路瑶同学，放心，今天咱俩说的事要保密。路瑶点点头。
·2·
路校长近日一直陪着公社调查组的同志深入调查史明昌事件。她对调查组的老周说：我们学校录用民办教师时，首先进行政治审查，先观其思想表现，其次才是看学历，比如，史明昌和王文韬都是复员革命军人的后代，他俩历史清白，根正苗红。不过，史明昌虽然高中毕业，但文化基础知识太差，不能胜任教学工作，最主要这个人嫉妒心强。我与大队宋书记商量过了，鉴于史明昌的一贯表现，打算近日将他解聘。
老周说：你们做得对，为了维护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称号，对混进教师队伍、滥竽充数者就应该进行清理。我们来之前，中心校张校长特意嘱咐我们，要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实事求是地处理教育战线出现的新问题。从中央来看，整顿教育战线上的混乱现象为时不远了。
我们打算下步再处理宁克仁问题。好！公社支持你们！
不久，公社召开狠抓教学质量工作会议，会后，中心校张校长又抽调一批教师对全公社所有学校进行一次文化课考试，称为统考。明则摸底，实则是一次检验教学质量。
在这次统考中，敖包学校五年级文化课平均成绩优秀，受到了张校长表扬。
在办公室，于老师拍着文韬的肩膀，开玩笑说：你比刚教学时强多了，后生可畏呀！
文韬腼腆地笑了：没有误人子弟，我心里踏实多了。
于老师突然问文韬：前一个月，咱们大队推荐你上沈阳农学院，你怎么没有去呢？
文韬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吭声。你不愿意学农科吧？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名额让别人顶替了。文韬一字一板地回答。
唉！现在走后门盛行呀！你当时应该找找人才是。
不，现在教育战线正在整顿，将来上大学还要恢复文化考试。我到时候参加考试。
文韬，行呀！挺有志气啊！于老师高兴地说。
·3·
寒假期间，文韬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母亲身边，不过，家早已搬到盘锦齐家村。这里没有山峰丘陵，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远远望去，一台台抽油机在不断地点头，好像在欢迎文韬回来。文韬心里感叹：这里地上是稻田，地下是油田，可比巴林左旗富裕多了！
海兰见到儿子文韬之后，惊喜的还是哭一阵子笑一阵的，不停地说：你大爷，你大爷 说话有时哽咽。你大爷大娘可真不容易，从小把你
拉扯大，供你读书，现在当上了教师，可，可真不容易呀！
海兰穿着一身手工做的青色棉衣服，上衣又瘦又小，棉裤又显得肥大。头发添了根根白丝，脸色非常苍白，4 条清清楚楚的抬头纹印在额头上，眼皮很大，且两眼角已耷拉下来。她比原来更加苍老了。
文韬久久地望着母亲，心疼地喊了一声：妈！他眼含泪水，紧紧地握着母亲一双冰凉、粗糙的手。
文华和文堔拎着带鱼、海鲜和青菜回来了，见到文韬便说：二哥，今天让你品尝一下盘锦海鲜。
文韬笑着回答：嘿！买这么多呀？
海兰点火做饭了。文韬对母亲说：妈，我来烧火。
这里家家烧原石油，弄到身上不好洗，再说，你也不会烧油，去歇着吧！文韬觉得无聊，便从包里掏出地理课本，依靠在炕头的墙上认真地读
了起来。突然，他感觉墙体忽悠一下，便警觉地站起来喊道：妈，地震了。海兰不以为然，笑了笑回答：那是地下鲤鱼在翻身呢！明年一定好年头。妈，有的资料介绍，小震之后可能有大震。
放心吧！没事的。海兰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笑着说。
文韬端起饭碗，看见碗里的米粒很长，而且雪白雪白的，轻轻一动米
粒颤颤微微的，吃一口又香又甜，赞叹道：好米，好米！银平问：二哥，在老家能吃到大米吗？
这几年有大米吃了。每年生产队在河湾处种上一大片漫撒子稻谷，夏天拔拔水草或者连草都不拔，一颗水稻只能长出几粒稻谷，到秋后每户分到几十斤。不过没有这里的大米好吃。
文华笑着说：盘锦大米全国出名。
文韬接着说：在生产队没种水稻之前，吃顿大米可难了，全家人只能过年时吃一顿大米饭。小时候，我和伙伴们去邻村于家湾稻田里捡稻穗。因稻穗太小，一天也捡不了一小筐，没办法，我和几个小伙伴偷偷地爬到稻谷垛旁用剪子剪稻穗。一次，被看稻谷的人抓住了，挨了一顿揍。全家人听后笑了。
金平说：二哥，听说内蒙古干部骑着马上班，是吗？
文韬笑着回答：苏木或嘎查，相当公社、大队一级，有的干部骑着马上班。夜幕降临了，全家人刚刚躺在炕上不久，只听见村子北面像闷雷声隆
隆而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窗子外面还有闪闪的火光，紧接着房子忽忽悠悠地摇晃起来。
地震了，快往外跑！文韬一边喊一边去拉母亲，可是，他被晃倒了。瞬间，房顶檩子嘎嘎吱吱地响，木柜上的镜子、暖瓶，还有碗厨里的碟碗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银平和金平一边哆嗦一边哭喊。
文韬大声喊：快往外面跑呀！快往外面跑呀！他拼命地拽着母亲。当全家人跑到外屋门口时，房子才停止了晃动。
海兰喘着粗气说：吓死我了！我活 50 多岁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地震呢！
文韬借助月光看见地上咧着横七竖八的大缝子，有的地缝竟有两尺多宽。
全家人跑出来时身穿着内衣。腊月天气，寒风刺骨，冻得他们不停地哆嗦。文友刚要往屋里跑，文韬喊：文友，你别动。文韬跑回屋里，准备扯被子，房子又在颤抖，他嗷的一声又跑了出来。
队部有人在喊：社员们，乡亲们，据预报，近来还有强烈地震，请大家不要回屋！
邻村有一群女人在哭喊：房子震塌了，到处是水，这可怎么活呀！
夜空中，两架直升飞机在不停地盘旋。
文韬和文华冒着余震的危险，急忙回屋内取出棉衣和棉被，大家穿好衣服之后，抱着棉被来到生产队脱谷场，每人蒙着被子咝咝哈哈地钻进了稻草垛里。
夜深了，文韬没有一丝睡意，他拨开眼前的稻草，目不转睛地望着满天的繁星，心想：如果再发生强烈地震，这里将变成汪洋大海。那么，什么理想、前途、报恩和贡献，恰如一江春水，将会付诸东流。想着想着，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渐渐地飘起了雪花。四面八方的人们像寒号鸟一样，忍受着严寒。文韬觉得度日如年，实在饿了，吃块冻面包。他不停地围绕着稻草垛一圈一圈地边看书边渡步。附近有两位小伙子，他俩儿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喝着白酒。
喂！过来！你是文华的二哥吧？
是！文韬一边回答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他俩走来。
个高的小伙子埋怨说：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地震时候来。遭受这个洋罪。来，喝口酒吧！
谢谢！我不会儿。 喝吧！喝点儿暖和。
盛情难却，文韬接过酒瓶子喝了一口。酒的辣味呛得他不停地咳嗽 。哈哈哈！
再来一口，吃个鸡腿！
文韬没有拒绝，只是按照他俩说得做了。不一会儿，他觉得脸在发烧，像红布一样，浑身热乎乎的。
个高的小伙从文韬手里夺过书本说：你在看啥小说？不是小说，是高中课本。
你真心大，还想考大学咋的？你看铁岭地区张铁生，上大学还用考吗？再说，周围的铁路、公路全震毁了，想走也走不了。你没听见广播，近日还有强烈地震。该吃点吃点，该喝点喝点吧！
哈哈哈！
文韬像没听见一样，朗朗跄跄地跑回稻草垛旁，一头栽进稻草堆里。一个多月过去了，文韬手脚全是冻疮，也消瘦了许多。在艰苦的环境下，他坚持复习高中课程。后来，终于通车了，文韬又回到了第二故乡——馒头敖包。
·4·
第二年 7 月 28 日凌晨，河北唐山又发生了强烈地震。文韬站在教室讲台上，认真地对同学们说：唐山发生了强烈地震，伤亡十分严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同学们回家之后，与父母说说。大家伸出友爱之手 ，有钱的捐钱，有物的捐物。
立刻，教室里沸腾起来！
同学们静一静，我们只依靠家里还不够，况且，多数同学们家中也不富裕。我有个办法。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猜不透老师的意图。
周末到了，我们要利用假日到山上刨药材，换来钱支援灾区，大家说好不好？
好！
文韬接着说: 这次劳动意义不一样，我们利用假日刨药材为灾区人民做出贡献。
同学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夜深了，枝子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地看见文韬还在演算数学题，便说：文韬，半夜了，领着学生刨了一天药材，咋还不睡呀！点灯熬油的。
大娘，我马上睡。文韬收拾收拾便睡了。
轰隆隆！天空打起雷来。文韬爬起来就往外跑。枝子惊讶地问：文韬，睡毛楞了吧？
文韬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以为又地震了呢！你让地震吓怕了吧？枝子笑着说。
为了节省电，文韬做了一盏小煤油灯。每天晚上备完课，又拿起高中课本孜孜不倦地学习，早晨起来之后，两只鼻孔熏得漆黑。时间久了，几本课本全翻破了。杨彩云开玩笑说：文韬看书像吃书一般。
深秋的一天，王钰笑哈哈地从外面回来，刚进门便说：四人帮被抓起来了。
文韬几步蹿到外屋，惊奇地问：大爷，您说什么？消息可靠吗？
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和姚文元被党中央抓起来了。收音机里播的。王钰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人心大快！大快人心呀！文韬高兴地一跺脚。
这四个害人精，这些年可把咱们国家和老百姓践踏毁了。王钰气愤地说。是呀！这些年是非颠倒了、黑白颠倒了、今昔颠倒了。粉碎四人帮，这是党心、民心所向呀！从今以后，我们有奔头了。
·5·
盘山县征兵开始了。文华听说后高兴地跑回家中，将消息告诉了母亲与继父。
海兰听后笑了，便说：老王家辈辈出当兵的。不一会儿，她又收敛起笑容，愁眉苦脸地对儿子说：唉！当兵好是好，这几年你在生产队劳动，刚刚顺过架来，如果你走了，家里又少了一个劳动力不说，唉！听说我国边境挺吃紧，妈在家也不放心呀！
文华：妈，为国当兵，匹夫有责！假如遇上战争，那也没啥。如果没人去当兵，谁来保卫国家呀？我走了以后，家里是少了一个劳动力，再说，文堔也长大了，我去部队锻炼几年不是很好吗？
海兰：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自从你二哥去了林东，我一天也放心不下呀！从小拿你当姑娘拉巴，如果到了部队，妈咋不挂念呢？说完用袄袖子擦了擦泪水。
王玉廷望着文华笑着说：文华去当兵也行，以后娶媳妇容易。海兰骂道：老东西，亏你想得出来。
要不然文华跟着我学手艺吧！等学好了手艺，将来安个家多好呀。王玉廷叨咕着。
海兰瞪了丈夫一眼说：人各有志，路，还是由孩子们自己选择吧！
一周之后，文华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装，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显得非常英俊、帅气。
海兰看着看着眼睛模糊了，她眼前好像又出现了丈夫当年的影子，顿时，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不知是什么滋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痛哭起来！
女儿银平劝着母亲：妈！我三哥当上了解放军，这是咱家的光荣，你高兴才是！干嘛哭呢？
小女儿金平诙谐地说：妈，看你五个儿子，有干部、工人、解放军、农民和学生，工农兵学占全了。
文友拉着三哥的手高兴地说：三哥，我将来也去当兵，穿一身军装，挎着冲锋枪，该有多神气啊！
海兰擦了一把眼泪说：唉！孩子们，你们不知道，你三哥去当兵，如同摘我的心肝呀！
文华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说：妈！孩儿不孝！忠孝不能两全啊！
好半天，海兰擦了擦泪水，摆摆手说：儿子，妈支持你，去吧！去吧！
·6·
金秋 10 月，恢复高等学校考试的消息恰似爆炸的原子弹，震撼了中国大地。又像一条巨龙，一下子搅动了五湖四海。人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高等学府大门终于向备受磨难的一代年轻人打开了。从此，我国重新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春天。文韬听后既激动又兴奋。他好像看见太阳是那么灿烂，月亮是那么明亮，大地是那么广袤，道路是那么宽广。他对祖国前途，乃至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随着岁月的推移，文韬是一位帅气的小伙子，又是一名教师，所以，来王家给文韬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被介绍的姑娘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有漂亮的，也有高中生。
经村里一位亲戚介绍，河西顾家村有一位姓黄姑娘，年方 20 岁，长得漂亮，而且，庄稼地里的活能干，针线活也好，又会过日子。在介绍人与家里人催促下，打算让文韬与姑娘见见面，可是，文韬说工作与复习功课忙，约定见面时间一拖再拖。
介绍人对此很生气，认为王家不识抬举，便找到王钰说：大哥，人家
姓黄的姑娘可是百里挑一啊！打着灯笼也难找！与你们提过多少次了，你们怎么置之不理呢？
王钰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我催文韬多次了，他总是说不忙不忙。他还说自己的婚姻由自己做主。
哏！文韬不就是一名民办教师吗！有啥了不起的。再说，看你们家穷的，屋里四个黑旮旯，那个姑娘愿意嫁给你家！介绍人愤愤地说。
那，那我再与文韬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我不信，你把他从小养大，你说话不管用吗？人家老黄家，既不嫌弃你们家穷，二又不要彩礼，还说将来陪送姑娘四大件呢！遇到这么好的人家，你们偷着乐去吧！
王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得发呆了，然后笑着说：兄弟，放心吧！这桩婚事一定成。
晚上吃饭时，王钰语重心长地对文韬说：文韬呀！你也长大成人了，现在又是一名教师，给你娶上媳妇，安个家，我也对得起王家列祖列宗，也对得起我死去的弟弟了。
文韬好像没听见似得，背诵着历史朝代顺序：夏、商、周、秦、汉……
枝子插话说：最近文韬瘦了，每天晚上看书到深夜。文韬，大爷问你话呢！
文韬说 : 哦！大爷，谢谢您对侄儿的关心。我除了教学之外，要学的知识很多呢！二老别为我的婚事操心了。以后再说吧！
王钰立刻不高兴了，便说：你聂叔介绍的那位姓黄姑娘，不但长相好，能干，会过日子，人家还说，等结婚时陪送姑娘四大件呢！明天向学校请个假，到河西相亲去。
文韬低着头吃饭，看了王钰一眼，没有吭声。王钰发火了，吼道：你说话呀？
大，大爷，我不想现在订婚，再说，我二哥还没订婚呢！给他先定婚才是。嘭的一声，王钰将手中的饭碗摔在地上，吓得全家人愣住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你文韬何德何能？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我真后悔当初不应该从朝阳将你领来。王钰眼含泪花，懊丧地，语音有点儿发颤了。
文彪冷笑一声，讽刺地说：你侄子多听话呀！
文韬如霹雳轰顶，心如刀绞。将碗与筷子放下，含着眼泪奔了出去。他一口气跑到村南树林里，再也忍受不了一肚子委屈，便呜呜地痛哭起来！他想来想去，感到左右为难，如果现在订婚，很快结了婚，安了家，不但影响自己的工作与学习，还会因家庭负担拖累自己，从而，影响自己的前途；如果不按照大爷的意图去做，会伤害老人家一颗善良的心，何况大爷将自己抚养成人，对恩人不孝，大逆不道呀！他心神不安地向二姑秀兰家走去。文韬正在向姑姑哭诉着刚刚发生的事，王钰拿着皮鞭子，大声地闯了
进来，喊道：文韬，明天你到底去不去相亲，我经答应介绍人了。
文韬意识到，如果此时再说一个不字，便要挨鞭子了，于是，吭吭吃吃地说：我，我去！
唉！这就对了。
王钰与文韬刚回到自家大门口，听见大队更夫在喊：文韬，你的入学通知书。
大叔，你说什么？文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大学通知书，你考上大学了。更夫一字一板地说。
啊！文韬立刻跑到更夫跟前，拿过通知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学通知书。两行激动的泪水淌了下来。
王钰既高兴又埋怨地说：臭小子，我说你不愿意订婚呢！闹了半天想上大学。你这孩子咋不早说呢？那明天别去相亲了。
杨彩云说：文韬功夫没有白费，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文韬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文韬以顽强地毅力，一次次战胜坎坷。在艰苦的环境下，矢志不移，努力拼搏，通过竞争考试，终于圆了大学梦。在他人生的征途上还有更远大的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