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文学|孙洪波:难忘的土炕

文摘   2024-11-04 00:00   浙江  

2024年第1590期(总第4892

 微刊 故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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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土炕

文 / 孙洪波

俗话说:“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见,土炕对于农村农民是多么重要。北方人习惯睡土炕,尤其是乡村人,大多睡炕。土炕冬暖夏凉。有宽宽展展的顺山大炕、方方正正齐盘小炕,是人们睡觉休息的好地方。六七十年代前,炕上铺的是用秫桔杆或芦苇杆编织炕席,图案多样美观实用。七十年代以后,改换成花花绿绿的地板革。有的比较讲究的人家,还放一张方方正正的小方桌。方桌有茶具,客人进屋。主人连声说“上炕上炕!快上炕。”恭敬中透着一种浓浓的热乎劲。 

炕头是尊位,一般都是老人睡炕头。炕是一家人的中心,人们走亲串门,炕上一坐,叙长道短。寒冬的冬天外面回来,进屋就会脱掉鞋子,爬到炕上,冰冷的双手,塞到屁股底下,立马就觉的暖融融的。

刀子似的寒风刺骨刮髓!雪花漫天飞舞!塞外落雪成冰的日子到了。寒风像刀子一样,刺穿人的肌肤,一股透骨的冷。让人们急迫想回家。想着家里的土炕。进到家里,拥抱般的把双手贴在炕上,脱下鞋子。爬到炕里,一屁股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那种触电似的暖流,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畅快!

塞外滴水成冰的日子到了,农村人也闲起来。他们从厚厚的雪地走着。发出吱吱吱吱的响声。狂风呼啸,刮得路旁电线发出嗡嗡的响声。门外的白杨树树枝被吹落满地,人们坐在炕上唠唠家常。屁股底下是热乎乎的,那种温暖是厚道实在的!夜里躺在热乎乎的被窝,让热气透过毛孔舒展到筋骨,进入血液,那种无比的愉悦,是睡床的人无法体会到的!

长长的冬夜,消闲的人们,往往集中到某一家。人们炕上盘退一坐,喝着浓茶,烟雾缭绕。山南海北的瞎聊,要么打扑克看电视……那种质扑的民风是淳厚而悠远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有三铺土炕——父亲母亲小的孩子还有姐姐睡一铺炕,九叔带着三哥和我睡一铺炕,哥哥嫂子睡一铺炕。我生在土炕,玩在土炕,坐在土炕,吃在土炕,睡在土炕,长在土炕,世世代代春夏秋冬都离不开土炕!土炕平展坚实,适合娃娃们摸爬滚打。玩了一天,闹了一天,累了,困了,就放开身子一躺,随心,随意舒坦踏实。土炕宽大热乎。女人们忙乎一天,晚上坐在土炕上做针线,拉家常,亲亲热热,扯不断的线丝,道不完的人情。

土炕冬暖夏凉,是农村人不花钱的大空调。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室内确温度如春。夏天大地如火,而室内土炕确凉森森的舒坦。

要讲坐土炕是一种功夫。男人没事不轻易到土炕坐着。只是冷了,到土炕取取暖,累了到土炕躺躺。睡一觉歇歇,夜间才是男人们的归宿。工作劳累一天,躺在土炕上。安安稳稳地睡一夜。要讲坐土炕有功夫,就属五六十年代那些小脚女人了。她们摆动两只手,扭扭捏捏地走到屋了,站在炕边,两手扶炕沿,爬到炕上,双腿跪下,两只小脚互相碰碰,清理清理鞋底的土。跪着爬到炕里,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朝外面,左右腿拧在一起,形成大八字。摸起尺八长的大烟袋,装上满满一烟斗老蛤蟆烟,擦着火柴点燃,开始聊。张家女儿要找对像了、李家媳妇要生孩子了……山南海北地侃,一聊就是几个小时,稳丝不动。

我离开老家的土炕已经二十多年了!不过我对土炕仍有着格外深后的感情。我是生在农村的土炕上的,也是在农村土炕上摸爬滚打长大的。所以我对土炕有着特殊的感情。现在只要回老家,我就睡在农村的土炕上。那是一种亲切熟悉的味道!它蕴含着母亲深深的爱!土炕联络着兄弟姐妹之间沟厚的感情,记载着儿时纯真欢乐的岁月,令人留恋,令人回味,令人向往!躺在土炕上,在温暖中舒展开手脚,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闻到那股久违了的柴草味儿,心里就特别踏实,也睡得特别的香甜!一觉会睡到阳光从窗户射进床,照在脸上。暖暖的酥软的幸福感,心内升起一股浓浓的眷恋!

土炕的故事总是带古老的色彩,它串联着祖先的血脉,伴我成长,陪我经风雨。土炕是乡愁,承载着家人互相关切的牵挂。土炕是一种味道,冒着泥土和柴草的气息。土炕见证亲人们相聚时刻的天伦之乐!土炕,北方人一种特有的风景。在这土炕上,不知诞生多少吃苦耐劳的人;也是在这个土炕上,不是多少人走完了他人生最后一程。世世代代相随相伴的土炕,你给人们的安逸和甜蜜是久长的长……

作者简介:孙洪波,1942年4月15生,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下洼镇贺也村人中专学历。
《故乡文学》 主编:陆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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