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晖：上海滩两栖巨星，丈夫逝世后，一年花光近亿遗产，晚年住进养老院，94岁安详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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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7 19:44
山东
1932年3月24日，香港九龙湾的沙滩上，来自南海的徐徐微风中，许多游人正欣赏着落日美景。突然，在毫无预兆的两声枪响后，一名年轻男子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下一秒，女子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就被惊恐冲击得瞬间扭曲。周围的人们尖叫着逃散，男子身边的女子，被九龙警方拘留。没过几天，一条八卦开始在香港的报纸、街头巷尾的人们口中流传：“昔日上海滩当红女星黎明晖，陷入三角恋，富家公子争风吃醋被枪杀。”
20世纪30年代初，上海滩有一个“明月歌剧社”，红遍大江南北。值得一提的是，它不仅是民国时期当红明星的培养基地，还是中国流行音乐的发源之地。歌剧社的创办人黎锦晖，被誉为“中国近代歌舞之父”，如今妇孺皆知的《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就出自他手。彼时，国内的新文化运动，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但音乐领域内的白话文歌曲，却无人演唱。黎锦晖决定，培养自己的女儿，期望她能成为唱白话文歌曲的第一人。当时的他可能并没有想到，在他的培养之下，中国初代流行歌后，正呼之欲出。自此之后，黎锦晖开始带着12岁左右的女儿黎明晖走南闯北，四处宣传讲学白话文歌曲。他还经常用小提琴伴奏，为黎明晖稚嫩的歌声增色不少。由于歌词简单直白，通俗易懂，曲调又朗朗上口，父女二人越来越受人们的欢迎。此后，黎锦晖又开创了“歌舞表演曲”，编排过多个儿童歌舞剧，而黎明晖，就是当仁不让的主演。儿童歌舞剧广受人们的喜爱，能歌善舞的黎明晖，人小却名气大涨。1925年，上海一家电影公司看中了16岁的黎明晖，邀请她出演电影《不堪回首》。在黎锦晖的参谋下，黎明晖饰演了电影里，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一角，电影上映后，黎明晖名声大振。据说在她最当红的时期，粉丝若想写信给她，就算不知道地址，只要在信封上写“上海小妹妹收”，邮差也能把信送到黎明晖的手中，小姑娘在上海简直无人不识。还未成年的黎明晖，便已成名，此后她签约大中华影片公司，主演了多部电影。在父亲黎锦晖的加持下，她很快成为了当时上海滩最为知名的歌星、影星。2004年，央视推出了一部纪录片，叫做《一百年的歌声》。纪录片的序幕，是在中国第一首流行歌曲《毛毛雨》中拉开的。原本已经红遍上海滩的她，凭借着这首混合了地方小调、爵士乐的口语化歌曲，声名远播南洋和香港，一度红到发紫，堪比如今的亚洲天王、天后。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彼时正值青春的黎明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位恋人。1928年，明月歌剧社到香港商演，因为黎明晖的名气，演出场场爆满。一天，演出结束后，黎明晖回到旅馆，听到窗外有一个男声，在唱她的成名曲《毛毛雨》。这个声音并不悦耳，可忽大忽小的歌声却一直在重复，直到嗓音嘶哑，还不肯停唱。旅馆内其他人不堪其扰，向窗外吼道：“鬼哭狼嚎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黎明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狂热的粉丝，但执着到把自己的声音，唱到嘶哑的粉丝，还是第一次见。令黎明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狂热粉丝，竟然是马来西亚太平府的王子。就是因为那首《毛毛雨》，他对黎明晖“一听钟情”，听闻歌剧社要到香港演出，他便特意从马来西亚赶来，只为一睹佳人风貌。纵然黎明晖早已享受过万人追捧，但面对身份尊贵的异国王子深情告白时，她还是受宠若惊。在惊讶和感动中，黎明晖情窦初开，欣然与王子约会，这位王子还陪着她，随团四处演出。正当二人情感渐浓时，听闻儿子和一戏子厮混，马来西亚太平府王后一怒之下，亲自来到香港，棒打鸳鸯。奈何王子情深意笃，宁愿不要王子身份，也要守着黎明晖。地位悬殊，她自知这段感情不可能有结果，果断割舍心中的情爱，主动和王子断绝了关系。面对如此嚣张的黎明晖，王妃恼愤中动用关系，将黎锦晖陷害入狱，带着伤心欲绝的王子，扬长而去。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她很快坚强起来，想方设法营救父亲。最终，在多方斡旋之下，黎明晖散尽积蓄，又为军部表演了一曲《赞美勇士》的歌舞，方才救出了父亲。此后，黎明晖有些郁郁寡欢，她此前也知道，歌舞表演者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但初恋的失败，王妃对自己事业的鄙夷与毫不尊重，还是让她受伤不已。在父亲开明的教育下，黎明晖从小豁达乐观，对歌舞表演，也是发自内心地热爱。这次失恋，反而让黎明晖越加成熟，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歌剧社和电影拍摄中。这一时期，黎明晖留下了多首流行乐曲，还有多部当红电影，成为上海滩20年代长盛不衰的女明星。此时她的身边，追求者甚多，香港富商郑国有就是追求者之一。他出手阔绰，帮助明月歌剧社度过了财务危机，又颇会讨女孩子欢心，逐渐赢得了黎明晖的好感。1932年，郑国有带着黎明晖回香港，见父母，准备喜结连理。没想到，郑家父母并不满意黎明晖，强烈反对二人在一起。郑国有一气之下，带着黎明晖离家出走，搬进了酒店居住。可住到一起之后，黎明晖才发现，纨绔子弟有的坏毛病，郑国有身上一样不缺。而且，他脾气十分暴躁，吵架时常常流露出对歌舞表演者的不屑。自己原本打算相守一生的人，竟然也看不起她的事业，这让黎明晖难以接受。于是，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她拎起皮箱，潇洒地离开了酒店。离开郑国有之后，黎明晖遇到了自己的”铁粉“冯德谦。见女神此时正落寞失意，冯德谦便提出，可以带她去各地散心。彼时正烦闷不已的黎明晖，面对冯德谦的邀请并未多想，点头答应。却不料，正在不远处等待她的，是一场牢狱之灾。
听闻两人出双入对的消息后，郑国有羞恼不已，竟然花重金雇佣枪手，在九龙湾击杀冯德谦。当红明星身陷谋杀案，黎明晖以往的美好形象瞬间被打破，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的谈资。在被关押了一个多月后，无辜的黎明晖也被九龙警方释放。她并不在乎自己身陷流言蜚语，只是对名流和繁华，逐渐心生厌倦。1934年，重回上海的黎明晖开始深居简出，除了偶尔拍电影，很少再活跃于舞台之上。25岁的她，身边依然不乏追求者，但黎明晖对于名流与富豪的风月，早已无心应对。没想到，在观看完一场足球比赛后，她的心再一次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对方是一名足球名将，名唤陆钟恩，身材高大，外形俊朗。在友人的牵线搭桥下，早闻黎明晖盛名的陆钟恩，和本就热爱运动的黎明晖一见钟情。1938年，黎明晖拍摄完《凤求凰》之后宣布息影，彻底告别十里洋场，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幸福相伴十几年后，陆钟恩患癌不治，撒手离世，留下黎明晖母子二人，和7000万丰厚遗产。悲痛之中，黎明晖处理好丈夫的身后事，便带着儿子四处旅游，无所顾忌地吃喝玩乐。旅游归来，她只好来到好友创办的幼儿园工作，成了一名保育员，月薪仅有40元。曾经每月花费2000元的大明星，如今却只能靠保育员微薄的收入养育孩子，维持生活，听起来落魄不已。面对如此大的落差，连亲朋好友，都感叹唏嘘，还有人建议她，可以重返歌坛、影坛。那时候的她，尽管退出舞台多年，但作为中国第一首流行歌曲《毛毛雨》的演唱者，黎明晖依然在一代人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带着孩子们去医院时，还有不少人认识她，惊喜于见到了曾经的大明星。她热爱少儿歌舞，成为保育员之后，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倍感亲切和心安。比起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她更愿意成为孩子们心中，慈爱的“黎姑姑”。因而黎明晖17年如一日，在保育员的岗位上，尽心尽职地照顾着孩子们。1971年，保育院改革，已经年过花甲的黎明晖选择离开，被章士钊邀请，担任其秘书。两年后，章士钊在香港去世，她便陪着章士钊的女儿，前去香港取回骨灰。在香港火车站，黎明晖被当年的粉丝认出，还登上了香港报纸。曾经“冠盖满京华”的黎明晖，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位平凡的老人家，而当初青春年少的粉丝们，也垂垂老矣。她优雅地表达了感谢后，便嘱咐粉丝们不要声张，静悄悄地踏上了归途。2002年，93岁的黎明晖卖掉了北京的住所，带着儿子回到了故乡上海，住进了养老院中。次年初冬，这位在人世间走过近一个世纪的奇女子，在养老院里溘然长逝。可难得的是，无论是红极一时的巨星，还是寻常的保育员，她的生活都坦然自若。反观黎明晖，享受过荣光，也甘于繁华之后的平凡，人生的主动掌控权，她一直握于手中。这样的人生，就算平淡而终，风光不再，却不似悲剧，更像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