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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老底子情
叶仁光
暑假伊始,住在浙东小城镇海的侄子侄女便来电请我们去他们那里游玩。小辈孝心,却之不恭。我们一行,便匆匆打点,坐上高铁直奔镇海小城而去。
记得小时候放暑假,我也曾去过宁波老家。“卿卿哐哐卿卿哐哐”的“绿皮车”,要一路颠簸近十个小时,才能把你送到宁波。闷罐似的车厢混杂着汗酸臭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而现在的高铁,宽敞明亮,整洁舒适,车内设备完全可以媲美民航客机。一启动,风驰电掣,快如闪电。不消一个时辰,列车便稳稳地停靠在了宁波车站。走出候车大厅,不禁感叹道:科技把世界都变小了!
在镇海,姐弟俩将游程安排得既丰富又妥帖。我们一行,上天童禅寺,游育王古刹,赏东钱湖胜景,瞻天一阁尊容。游览之处不胜枚举,赏玩之景古朴雅致又别具风采。可是,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镇海小城特有的渔港印记……
镇海,建制于唐,因小城依傍甬江,江水滚滚,东流入海,故古称望海镇,直到十七世纪初叶,始更名镇海。城虽小,名号却大,也许有镇住海水泛滥、保一方平安之寓涵吧。
邓丽君的《小城故事》中有“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一句,用在镇海小城身上,绝不为过。我们下榻酒店的大门前,甬江缓缓东流,江边晚风习习,绿影婆娑。晚饭后,漫步江边,凉风时来,令人心旷神怡。皎洁的月光铺洒在水面上,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沿江横卧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海上丝绸之路起碇港”九个大字,勒刻其上,赫然在目!睹物思史,我猛然记起,当年,海上丝绸之路的宁波起锚港,就在这镇海小城。意外发现,窃喜异常,深厚的历史积淀,让我对这座小城又平添了一份敬畏之心。
小住镇海,感受最深的,还是小城那无比温暖的民风和无限温柔的渔港气息。
甬江流经小城,汇入东海,镇海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个“渔人码头”。各种各样的渔船泊靠在甬江边上,巨商大贾,贩夫走卒,云集此地,每天卸船的海产品足有千百吨之巨,再加上江流之侧,各种海鲜酒楼,烧烤排档鳞次栉比。夕阳西沉,暮色四合,刚卸船的海鲜味,酒楼里烹制各色海鲜美食的味道,烧烤摊上、大排档里,料理鱼鲜虾蟹的香味,掺合着江水和海水的味道,组成了这个小城独有的渔港气息:纯净新鲜之中植入了海产品的咸腥,咸腥的海味又透射出渔民的质朴淳厚。也许,你初来乍到,觉得腥味难忍,但是,我敢保证,当你走入饭店,或者徜徉于烧烤排档摊前,大快朵颐,尽情品尝过各种海鲜美味之后,你会觉得小城中那略腥的空气是多么舒适和诱人,同时,你还会对生活在镇海小城的黎民百姓顿生羡慕嫉妒之心。他们面海而居,枕江而眠,食有鱼虾,行有舟楫,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成就了温暖又温柔的性格,大海的慷慨赐与又滋润了热情好客,淳厚朴实的民风,他们黝黑的肤色下,流淌着先祖质朴的血液,而小城上空弥散着的、充满着海洋气息和海鲜味道的咸腥空气,毫无疑问,便是这座浙东小城——镇海独一无二的名片!
我们在镇海的时候,恰逢海禁,渔民不能出海打鱼,渔夫们并没有闲停下来,渔港码头上的渔船一字儿排开,他们这儿敲敲,那里打打,趁着海禁,修缮渔船;船娘们更忙,修补渔网,补充供给。未雨绸缪一词,在这里,找到了最好的诠释。看着她们在朝阳下专注的神情,使我对渔民,对镇海小城,对甬江,对大海充满了无限的崇敬……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耳边又响起了《小城故事》的旋律,镇海小城,我会再来,再来感受小城故事,享受那咸鲜之中略带海腥味的小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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