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枇杷满树金
季宏林
五月里,枇杷熟了,满树金黄。
算起来,枇杷从开花到结果,有四五个月长的时间。早在冬天那会儿,单位院子里栽的那棵枇杷树,绿叶间就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它们跟腊梅花一样,天气越寒冷开得越欢快,给寒冬里的人们带来一份愉悦和暖意。
从某些方面看,枇杷与腊梅很相似。它们的花期都比较长,从冬一直开到春,花开不败,香如故。所不同的是,枇杷先生叶后开花,腊梅则先开花后生叶。
春天到了,枇杷花渐渐谢去,时间不久,枝叶间就露出青青的圆圆的果子。一场春风一场雨。经过雨露的滋润,枇杷一天大似一天,一天黄似一天。
小满过后,大地像涂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颜料,厚重而祥和。这时候,油菜黄了,麦子黄了,枇杷黄了,杏子黄了。空气里飘荡着庄稼、果实成熟的气息,农人的镰刀早已磨得雪亮,但等丰收的战鼓擂响。
夏日的一天,我路过那棵枇杷树时,见它的枝头坠着金黄色的沉甸甸的果实。树底下有两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汉子,正站在凳子上摘枇杷。他俩是食堂里的师傅,见我走过去,就热情地递给我几颗枇杷。我尝了尝,味道挺不错,酸酸甜甜的,这大概就是我们生活的原味吧。
清晨,我跟往常一样,穿过一条长巷,突然发现一户人家的庭院里的枇杷黄了。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座庭院。院子虽小,却十分整洁。我十分羡慕这户人家,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竟拥有这么一座幽雅的庭院,和一树金黄色的枇杷。
城里有家老字号酒楼,叫做枇杷居。它南临护城河,对岸便是植物园,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更让人称羡的是,它的门前植有两棵高大的枇杷树。或许,酒楼因此而得名吧。这家酒楼生意挺不错,或许与它别出心裁的名字有关吧。来此饮酒的人,往往在微醺之际,忽地从窗外飘进来一缕幽香,顿觉神清气爽。枇杷成熟的时候,宾客在酒足饭饱之后,出了门,一伸手,摘几颗枇杷尝尝,解解酒,是何等的爽快。
有一回,我去菜市场,见一个老人摆着地摊,在那儿卖枇杷、杏子。老人指着面前的水果,微笑地说,这些都是他早晨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着呢。我称了两斤枇杷,回到家,尝了尝,果真是汁水多,味儿甜。我连吃几颗,吐核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竟夹杂着几颗杏子。不过,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吃,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对于枇杷树,我并不陌生。小时候,我身体弱,冬天到了,经常患感冒,咳嗽不止。一向懂得偏方的奶奶,摘了枇杷叶子回来,熬上一碗水,让我喝下去。几回下来,我的咳嗽就治好了。这大概是我最早喝过的自制的枇杷止咳糖浆吧。
一年夏天,父亲从外地出差回来,顺便带了些枇杷,颗颗金黄,圆溜溜的,十分诱人。我和弟弟见了,来不及洗净,抓起来就吃,真解馋。记忆中,那是我第一回吃枇杷,印象特别深,味道特别美。
从此,我便记住了枇杷,记住了金黄的五月。
作者简介:季宏林,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当代散文》《中国乡村杂志》《法制日报》《人民公安报》《中国安全生产报》《新安晚报》《安徽工人报》《芜湖日报》《大江晚报》《芜湖文艺》《亳州文艺》等报刊,至今已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散文、随笔3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