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李晓妮‖在对世界的解构中,诗歌的审美闪烁出自然的光芒——李发模诗歌的现代意义之简析
文摘
文化
2024-11-17 07:18
湖南
在对世界的解构中
诗歌的审美
闪烁出自然的光芒
——李发模诗歌的现代意义之简析
诗人李发模是贵州十大实力派诗人,这位1949年出生的老诗人,自1966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心野漫记》《呼声》《偷来的正午》《魂啸》《散淡之吟》《第三只眼睛》《李发模诗选》《李发模叙事诗选》《我思我在》等,解读他的诗歌,感受他的诗歌雄浑之格局。诗人李发模无论是写大自然自在的风景,抑或是写人在大自然的心境变化;无论是往事之追忆,还是直抒己见,表达作者的人生态度,都显得入微入至,游刃有余。诗人李发模的作品是属于现实主义,文本明亮而宽阔,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同时又是超现实主义的,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不同凡响的生活意象,然后把这种意象又升华为“生活最高原则”,从而对大众的精神生活有所引导,有所禆益 。任何人的写作都无法离开人和自然。中国古代自然观把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看作相互联系、和谐、平衡的运动,常常会把天、地、人等因素放在一个大系统中整体把握,因此产生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强调人与自然是共生并存的。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所说的“自然”,就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庄子在《庄子.齐物论》中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意思是:天地与我同生,万物与我一体。这是庄子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主张,人是大自然的产物,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一样,忘却外在的一切差别,才能真正自由。庄子的思想显然十分超前,在笔者来看,人本身也是一种“物”,是一种特殊的物质。人的精神现象是物质性决定的,不是空洞的,没有物质的人,就没有精神的人,当然也没有诗人的存在。自然是客观存在的。面对大自然,诗人李发模的诗歌文本里流动着自然真实的生命,不管取景什么地方,都抱着朴素的解读态度。说到以大自然为写作对象,林清玄把文章分为三类:三流的文章是文字的文章,二流的文章是精神的文章,一流的文章才是生命的文章。不妨用这样的观点去解读一番李发模的诗作,感受一下在自然中彰显出生命的韧力,感受他清晰地尊重大自然的精神走向。
诗人李发模在物质泛滥的大环境下,去山里听鸟语,与花影进行交谈,童心可掬。“绿水拜青山为师,养河鱼/几颗星星坐在芭蕉叶上/读一行蚂蚁所写的诗",这是物人合一的场景啊。诗人李发模尽心抒写涌入他眼帘的自然景物,如爬山虎、悬崖、农业国,也有怪石和山路上的景色。大自然是伟大的,而人的个体生命则是平凡的。人生活在大自然中,必须面对自己的平凡,必须放低自己,个人不能凌驾于大自然之上。“读荣辱,胜败离合,看月明,月圆月缺”, 诗人李发模在诗集“放低自己”一辑,就展示了这样的感人情怀。他在山中对峡谷是仰望的,是感受到了神性的。他观花,是为了寻找知己,本文里有“愿与万物同居”,居住在哪呢?正是万物之主一一大自然啊。
诗人李发模的《山野》以拟人写了“黑夜”,大山是动的,又是静的,“大山奔跑,夜以继日”呈现了大自然的动态之美。《山野》中蓄着诗歌的“势”,“以一种冲刺的姿势”,待势而发,等待奔跑,也等待辉煌。诗人这首诗歌的写法这样的写法是一种“大写意”的写法,即是集中精力汇聚大自然的一种整体状态,然后把这种状态表现为一种具体的意象,类似中国寓言当中的《夸父追日》《精卫填海》等写法。
再比如诗人李发模写的《春境》是写自然之美的,美,在很多诗人那里容易写得朦胧和煽情,甚至沉溺于身体沦陷,而诗人李发模写的春天之美,贴紧了大自然的本真,人物仅仅是“反应器”。诗人李发模的诗歌很有想象力,但是他从来不放纵自己的想象力,而是把读者引向纯真之美,诗歌里有“春这么轻轻一展”的句子,谁来展呢?肯定有一只看不见的大自然的手啊。“天边,那朵淡了的半月滑向牛背”,有想象力,这样的想象不是无源之水,而是忠诚于视觉的,指向大自然之美,不容易使读者产生歧义。如何认识大自然?格物致知是重要的。《大学》中的“格物致知”是儒家思想中的重要理念之一。“格物致知”是指通过“格物”(观察、研究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来“致知”(获得知识和智慧),以提升自我修养和素质。而诗歌里的“格物”是不一样的,以叶燮阐述最详:“吾故告善学诗者,必先从事于‘格物’。”(《原诗》外篇上》,“盖天地有自然之文章,随我之所触而发宣之。”(内篇下)“物”就是指客观自然,这是诗文创作的源泉:“物”不仅指客观自然,也指社会生活。客观自然和社会生活之一“触”,就是诗文创作的源泉。诗歌里的格物,是从物质里取得精神的阐发。格物的优秀诗歌在诗人李发模诗集中比比皆是。
《忽然》强调了认识世界的偶然性,大自然具有自然性,也具备人性,人的喜怒哀乐也反映在自然的属性上。《忽然》是写对大自然和人生的瞬间感觉,这样的写法当然有难度,但诗人采取了拟人化的写法,假设世界是一个超人,太阳和月亮只是超人的两个瞳孔,又由此来推理万物的兴衰,就有了根,由此再延伸到幸福和痛苦也是有根的:真正的幸福需要往里找,要找到对生活的慈悲感!李发模写的《雷雨》的想像力惊人,“老天以雷喊头痛,流泪了”,为何落泪?只为人间有病,等待“田土抓禾绿的草药”,唯有治疗好人间疾病,才能进入花好月圆,“风吹花枝婆娑 ”。诗歌《记游》写的是人的游历,写人的渺小,不仅写人爬山,也写大自然看自己“爬山的样子”。 诗人李发模善于在事物的对比状态去抒情达意,《记游》这首诗歌从表面上是诗人在游山逛水。其实,是把人作为大自然的一种反差来写的,写出了对比感。诗人把人和大自然进行比较,就写出了人的缺点,人太狡猾,有心机,不如大自然来得自然纯朴。读到这里,笔者想到了很多。“格物”,其含义所指涉的一定是人与物的关系是一种认知性的关系。人是通过自身的感觉器官与“物”接触或相遇而获得对“物”的认知或有关“物”的知识的。诗人李发模热爱家故土。他是从云贵高原走出来的诗人,与故乡土地有着难舍难分的情结。诗歌里的地域元素,不应过于形而上,而是应该接地气。地气在哪里?就蕴涵在每位诗人对家乡热爱的情感中,也在每日的日常生活里。李发模非常留意日常生活那些细微的变化,注意平凡生活里的诗意,善于把日常生活写得精彩。他像诗人艾青一样热爱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把自己的诗歌之根扎在泥土之中,所以他的诗歌抒情清澈,有着土地的厚重,在格物中逼近世界的本质在笔者看来,诗歌即是一种生命的存在状态。自然界的生物有其存在的依据,生长、繁殖、代谢、进化、运动…….人也是一种生物,一种会思想的生物,也有自己独特的生长和代谢的规律。作为诗歌,亦是一种艺术生命的存在状态,如果没有生命激情作为内核,诗歌早已衰败,不会从古代延续到现在。作为一个诗人来说,写作诗歌存在一个重要的“门槛”,即是诗人自己到底有没有生命自主意识?有了生命自主意识,才会有生命的特殊性。其实,每个诗人的生活经历和精神构成都是特殊的,包括写作的动因和宽度也不相同,这都属于诗歌写作的客观存在。让我们欣赏一下诗人的写的《让天空开花吧》:诗人的这首诗歌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而且非常符合艺术逻辑——把大地上的美好的事物搬到天空上‘“把彩霞种到天上去,让天空开”李发模的《让天空开花》很有想象力,大地上的植物可以在天空栽种,尤其是“泪花花”的 想象格外出彩。生命的自主意识,不仅是精神性的,而且找到了物质性,“云作土,雷作石,栽闪电,雨作喷水池”,惟妙惟肖地仿写 了大自然属性,“胡豆花、豌豆花、油菜花、谷穗扬花”更加强了栽种的物理属性,化不可能为可能,正是难言的浪漫啊。李发模诗歌《春是人人的故人》是借景抒情的,也是借景讲道理的。文本第一节是写景的,也是写人的,“阡陌处,檐下那人”,人在景中,也是独特的风景。文本的第二节打开了人们的理解的世界,“老子说《道德》,之前有人说过/孔子讲《论语》,之后有人引用”,世界的“道理”都存在世界之中,並没有什么稀奇,需要的是人类把道理“反应”出来,当然更需要具有实事求是的勇气,不可取“好多话,人前不敢说”的磨唧。文本第三节是升华,是对言说自由的期盼,“心口一水井,内心的话/从嘴里冒出来”。人活在世界上,人要说真话,办实事,最起码的做人尺度。生活应是“原汁原味”的生活,而不是虚假的生活,春天也不应该是虚假的,而是“人人的故人啊!”一句“故乡”,振聋发聩,老诗人在此完成诗意之升华,喊出了最质朴,也是最高亢的时代强音!生命的自主意识,呈现出生命个性更加丰满的可能性。人的“自主意识”在人类生命意识结构中发生,唤醒诗歌的高级美感。接触大自然,了解世界,学会与天地人对话。诗人李发模访问过欧洲,到过被青山绿水包围的芒德市,在他看来静静的教堂双塔和同样安静的政府驻地,让人体会到万物平等。作者乘车过阿尔卑斯山一个小镇,“产生吐绿的树和展瓣的花/一样的感觉/牛羊放心的吃草/家禽悠然的觅食/一切,亲人一样自然”,看到这一切,就等于看到了黔地的青山绿水。人的故乡不仅在有形的出生地,也在无形的生命诗意感受中。作者在巴黎街头看见“一群来自中国的汉字”,就像他乡遇故知,一阵强烈的心跳,中国的黄土地,中国的云贵高原扑面而来!即使中西文化背景之间会有人性差异,人与大自然相依相存的根是共同的。作者在巴黎遇到巴黎圣母院与艾菲尔铁塔,二者由于具备古老的文化背景,已经形成一种文化符号。作者以文豪雨果《悲惨世界》和书中敲钟人加西莫多为记忆线索,打破时空限制,为“和平”做出新的诠释;还艺术地概括了埃菲尔铁塔的“雄起”,并把此“雄起”和中国的慈悲为怀进行文化对比,发出捍卫人类灵魂的强音。诗歌是人类的精神产品,诗人需要具有包容世界,皈依世界的情怀,突显生命意识,展示生命个性,生命的火花照亮心灵,让诗歌提升境界。诗人李发模写过一部仡佬族史诗《呵嗬》,全书共十章,5000余行诗,以明万历年间平播战役中逃进深山老林的仡佬族人民山蛮一家和水妹母女两代人的遭遇为主线,以仡佬族神话、民俗、宗教信仰为副线,从一个少数民族的生存史及其所衍生的文化与文明的角度,深刻而鲜明地反映了中华民族勤劳、勇敢,热爱和平、不屈不挠、自强不息的精神和个性,这部史诗是具有诗歌史价值的。诗人李发模在诗歌写作中十分注意从民歌中吸取营养,注意诗歌的气韵结构,并认真打磨自己的诗歌语言。诗歌语言决定了诗歌成败,好的诗歌语言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语言来自诗人的感觉系统,来自诗人的触觉,听觉,味觉,语言是诗人的第六感觉,这些感觉结合到一体便是气息,气息捆扎到一起便是诗歌的气韵。诗歌有了气韵,诗歌的结构就渐渐由混沌而清晰。他大多数诗歌讲究节奏,讲究音乐性,用短句子去“点睛”人和自然的关系。诗人李发模的诗歌具有浓厚的中国气派,但是并不排斥国外优秀诗歌的影响。他向鲁迅先生学习文化上的“拿来主义”,他去欧洲进行文化采风,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进行的,因而能平和地感受欧洲,尤其法国文学对世界的贡献。作者熟稔法国古代孟德斯鸠,伏尔泰,狄德罗,卢梭……因而来到法国,就能在文化对比中体会到法国文化。产生“巴黎不是一座城,是一幅画”的感受。作者尽管到了异域“我才发现,我是/农民中国”,文本或许在生活细节上有所尴尬,但因为心中有爱、有自由的渴望,且爱与自由是不分国界和种族的,所以作者依然“自个儿笑了,笑得那么纯洁,羞涩。”
中国古诗词中,短句子锯多。短句子可以强化中国古老诗人的审美效果,句子虽然短,可谓营造意境,尤其是风景入诗的作品,《酒乡小景》写的村民们的幸福美满心态,自然就自成风景。诗歌充满活力,以外在打通内在,“云会贴脸”“柳会缠腰”“ 桃红李白”都是外在的美,在诗境中烘托了人的幸福生活。同时,外在的风景也随着人的心境而变化,“云就白了”“天就蓝了”“你的心也香了”更是由自然体现人的精神变化。人与自然合二为一,就有了融化的最高境界,“两条鱼儿追呀追 /两朵云儿飞呀飞/两头牛儿嘴对嘴/两只蝶儿醉呀醉”。《老牛》以家畜写人生哲理,讽喻了远离农业劳动的可笑。
李发模是一位老诗人,生活阅历丰富,就对于“往事路过回忆”有了更多的反思。反思往往可以沉淀出人生哲理。作者以认真的生活态度反思一生中的所见,所闻,所思,其中《一地平凡》回忆了作者自己初中毕业后到水利工地上干活的情景,回忆了奶奶对自己性格的影响,“她土地一样的言传身教/丰满了我一生”。作者在《醉中展开自己》就沉淀出了饮酒的哲理,“爱是一种醉,愁是一种醉”,作者因为去过双门峡对那里的自然风光有深切的人文感受,然后沉淀为诗歌。作者从对大自然的描摹,深入到挖掘出大自然的自在哲理,作者走过了一条不断超越自我的诗歌之路。柏格森认为,他的生命哲学与传统哲学的重要区别,就是以时间作为形而上学对象。时间是生命的本质,需要建立"科学的形而上学",因为这种新的形而上学是用变化的观点看世界,它面前所见的宇宙就不是一个封闭体系,而是一个开放的过程。柏格森批判了达尔文主义,认为生命的本身是积极的力量,内在的冲动和欲望是进步的动力;认为生命冲动的本质就是无尽地创造,这种理论与中国古典哲学中“天地之大德曰生”的宇宙观相通。纵观李发模老师的诗歌,作者从对大自然的描摹,深入到挖掘出大自然的自在哲理,作者走过了一条不断超越自我的诗歌之路。他的诗歌抒情清澈,有着土地的厚重,并没有因为年龄偏大而消失创作激情,反而呈现出更加丰满的人性光辉。我们能充分地感受到作者的世界观是开放的,是把人和事物放到自然发展和变化的“系统”来进行审美观照,是在一种宽度和长度中得到了自由,诗歌的审美闪烁出自然的光芒。
李晓妮,汉族,女。1963年2月出生。贵州省都匀二中英语教师,中学高级职称,贵州省特级教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文和文学评论作品发表在《解放军文艺》《诗刊》《诗选刊》《星星》《绿风》《延河》《阳光》《安徽文学》《散文百家》《参花》《岁月》《当代人》等多家文学刊物,出版个人文学评论集《贝海星瀚》(四川民族出版社)和散文诗集《高原上,那一片爱的水域》(吉林文史出版社),散文集《跟着一滴水爬山》《九州出版社》。2014年,获贵州省委宣传部和贵州省文联组织的“第二届贵州专业文艺奖•“‘中国梦’主题文艺创作评选活动”中散文《蚩尤之光》获优秀奖。2018年,散文诗《文昌辞》参加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办文昌杯大奖赛获优秀奖。2017年2月,参加《诗选刊》杂志社中国诗歌网杯“美丽河北,名村古镇网络诗歌大赛”获三等奖。2019年11月,参加《杨子江》杂志社,江西宜春宣传部和文联“明月杯”全国诗歌大赛获银奖。参加第二届“平乡好人杯”全国新诗大奖赛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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