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文的长篇小说《尘光》问世了。书名让人联想到《道德经》里的“和光同尘”,后者有与世无争、不露锋芒之义,正是对主人公傅路娃性格的概括。整个故事,是小人物为了改变生活状态而奔走而又有些佛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傅路娃置身社会大变革时期的大环境里,除了用自己淳朴、良善的内心迎接多变的人心,亦协助执法人员匡扶时代进程中产生的不良风气,还治安一片清明。
在申城打拼的日子里,傅路娃尽可能放低姿态,在工友、朋友……城市的高楼面前,让自己“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在当地人鄙夷的言辞和眼光里劳作,他往往隐忍、退避。在这座日新月异的都市里,他如万千城市建设者一样,身如尘埃。
他的光在心底。傅路娃两次离乡又两次回乡。起初,他误伤吴春,担心吴爸报复,所以仓促离乡。他无法联系亲人,更无法回到故乡在父母、老人身边尽孝,他感到自己孤身在外,有家不能回,像“无根的浮萍”。这一阶段,他把情感寄托于故乡的亲人、物品。第二次离乡时,父亲已经离开人世,母亲不再居住于此,故乡的房子空了。因而,故乡的形象发生转变,变得抽象。每当他感到孤独、无助,当下的情绪无处释放,他就怀念起儿时在故乡玩耍的场景,想起那时与故乡人,如毛橘子、吴春等人的相处。他调侃毛橘子姓氏、毛橘子与他过家家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常想起、常放在心尖的,从远在天边的故乡——抱村,变为了回忆里的场景。回忆有如光束,照进当下的生活,使他保持热情、拥有希望。
他的光在身边。王福生与他萍水相逢,慷慨赠予五十块救急钱和半桶方便面,后来还留他在工地做事,并破格提拔他成为领班。他的父亲受伤后,常维主动询问情况,打来十万块救命钱,后来又提携他当上包工头。他们是傅路娃成长路上的贵人。初到工地时,傅路娃模仿工友,在废弃的居民房搜寻被遗弃的旧衣物,减少不必要的生活开支。工友是他模仿的对象。成为领班后,工友尽管嘴上调侃,却没有在行动上“唱反调”。合作中,他们的默契、信任逐渐累积,工友对他的谨慎、踏实报以感激。正是幸福的成长经历、可靠的亲人、发小,推动他以憨厚的形象对待他人,以善良的态度看待世界。
他的光在身上,以行动为存在的形态。傅路娃的关系网里,不以血缘远近界定亲疏,而以人心善恶待之。因此,在人际关系里,他释放的善意并非动物的本能冲动,而是理性思考后,对本心的表达与反映。从抱村到申城,又回到抱村,傅路娃一直“发出自己应有的光芒”,为城市建设、乡村发展起推动作用。他是城市建设者的缩影,路灯的光应和天上的月,每一盏,都是“傅路娃”们的思乡之月。
(作者系重庆外语外事学院国际汉语教育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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