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影像工作坊后续反馈&讨论⑮
写作/影像工作坊有一个参与者交流邮件组,是伴随工作坊进行中参与者之间的交流。这里摘录的是工作坊参与者写到邮件组有关工作坊反馈及相关创作的交流讨论。
Ø吴意思
Ø张睿
Ø黄凌超
Ø吴文光
看完了新月的二剪的片子,特别特别的喜欢。这种喜欢来自于,和新月处于同年龄段的共感,也来自于新月在家庭关系中的和父母的关系,再有就是新月对于多种媒介的驾驭让人眼前一亮。
简单的写了一些观影感想,如下:
看新月的片子时,时常会在脑海中蹦出“生猛”和“勇敢”二词,来源于她的每一次的搬家带来的挣扎和反抗,也来源于她剪短自己的头发的勇气。
新月在片中用了若干的媒介和过去的映像,有番茄阿姨的婚礼,她的幼儿时期和大学时期,她在北京的生活。这些过去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互相交织,一起构成她的过去和现在。我惊讶于新月和番茄阿姨会留下这么多的影像素材的同时,也为二人的相处方式而动容。她们在不同的轨迹里前行,又互相交织着影响对方。特别喜欢新月独自在镜头前剪短头发和为番茄阿姨剪头发的那一段。头发自古对于女性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新月自己剪去头发,似乎暗示了一种一切从头来过的坚定。而照看母亲的头发,又传递出一种从以前开始就漫溢的亲情之爱,动人极了。
此外,她的每一个“家”,或者说是落脚点,不仅串联起了她在北京和家乡的记忆和生活,也给她每一段旅程做了一个个短暂的标注。大如北京,要把地图一直放大后才能找到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自己居住的房子。那些房子,用一条条的铁路连接,将那些一个又一个的向前奔赴的新月,送进社会这个庞大的人工机器所创造的高楼里再造,有的人想进来,有的人出不去。总之,两边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而新月,就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搬家,直至搬离北京。回想起我毕业后短暂地在杭州的停留,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年未余就落荒而逃。如今看新月的片子,将自己置于她的位置,我无法想象她的每一次搬家所带来的挣扎和沉重。新房子给她带来的方向,并不是通往康庄大道,而是力道加重地捶打,那种别无选择和无助,只能一次次地后退和逃离,一刀一刀的杀死那个刚来北京的自己,看到这,我和吴老师一样,会有一种强烈的“痛感”袭来,不止于新月书写下的一篇又一篇的文字,她映像中袭来的痛感,也会让人感到痛楚。更何况是,当二者结合在一起,这种感受是成倍的呈现的。
新月在邮件组中写到“我主动接受这样的平常”,读到这句话,我真的好难过。这是一个“新月”被杀死后留下的墓志铭。新月成为了一个代名词,代表了千千万万的“新月”。
所幸,新月在顺势而下的悬崖下重生了。影像从她的小房间出发,回溯番茄阿姨的过往,照进当下她和母亲(番茄阿姨)的生活现状。窗外的破败映射出当下”脱轨”的她和她,正如新月在文字里写道的“家庭也并不是一个安乐窝,父母都在他们各自的悬崖边上”,而正是这样一对悬崖边上的母女,相互依偎。这让我想起克里姆特的那幅画-《吻》。尽管这幅画描绘的是一对恋人在悬崖边上相拥地一吻,但是放在番茄阿姨和新月的相互的爱之上,又何尝不可呢?
我期待新月之后的完整版,也好奇之后她会如何继续展开自己的新篇章,也很想问新月,你还会想回北京吗?
回复下黄凌超朋友在6月11日“好像把“能播”与个人书写对立了起来”这段内容。
最近拍摄进度/强度有所放缓,原因是在拍摄当中,感觉到主人公“故事线”感觉太弱了,没有什么故事线可言。相比起来一部120-90分钟的剧情片,做一个40-60分钟的纪录短片,但是却没有什么情节,肯定会被“看不上”。
很好,一旦在想这个的时候,电影工业本身就出场了(连带着它庞大的身躯),制作、放映、评论三者统合起来成为所谓电影的一个标准流程和三个主轴。但是我在上周六说到,影像书写的岩浆性质,以这个层面说,学校所教授的,只能是凝固的地层,是围绕化石的残羹剩饭来进行分析的地理学研究,而不是关注于岩浆腐蚀、熔解、摧毁重塑性质的影像。
影像书写与已经被学科化的电影的区别,在上述三者:制、映、评角度我认为都是也许形似而不是完全趋同的。
所以“能播”的东西也是一个关于话语分析的内容。主流话语与主流之外的话语。什么是能播的,什么是不能播的;工作本身又需要什么样的东西证明自己……
影像书写可以在墙上打击主流话语,但是走入资本主义流水线,人又不得不汇入“主流”话语。尽管可以自由的选择,但是阻碍选择的是什么?
我不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某种角度上来说,我现在可能是个持命定论的安那其-来世论者?
或者简单说,唯唯诺诺的愤青。
所以在我现在做的学生短片中间,是否要运用影像书写的方法呢?需要打通我与他人的关系吗?需要重新改造他人吗?或者是仅仅做为一个“常规”的接近“标准”的尝试?
我现在还在考虑折中,目前最可行的方法就是用廉价的电脑桌面录屏做点东西。
其实音乐本身并不是我现在这个片子的重点,我可以大方承认这个片子是“纪录片”,那么可能它的重点更多还是关于他们的生活状态,音乐本身只是一个引子。拍摄对象是“互联网的一代人”,观测他们的生活,要用电脑,要用创造性的现实,而不是单纯摄影机静观。
昨天课上我导师说:张睿的影片是封闭式空间(因为桌面-电影论文)。但我觉得我们当前肉体与互联网的关系也是在重塑影像本体的入口,这个通道里,纪录片围绕的“现实”是数字化的现实,是一种乏味的编码现实,但是这个现实又可以在数字海洋里流动,生产出新的“开放式空间”的人。我认为影像书写,关于这个逻辑。这是我为什么折中地“心安理得”一点儿的原因。
我反陈词滥调,但是我还没正式走入哪扇门。
不过归根结底,结语就是在太空中做两面人哈哈哈哈……
1、
张睿在邮件里说到自己的片子,最大的需求是“能播”。听张睿的讲述,好像把“能播”与个人书写对立了起来,可能需要更多展开才能理解张睿的纠结。希望在合适的时候,可以有更多具体的分享(拍摄的内容、他的梦、团队成员的梦……)。
2、
依柔讲到“激情开麦”,又讲到“表演中的羞耻”,我想到工作坊的自我介绍或是意念传达或是反馈,除了内容之外,不管是“激情”“迟疑”“羞耻”……看到的其实是其他参与者的一种馈赠。这好像也是工作坊的一种乐趣,看到各种各样的姿态,而不一定是分享的内容。就像平庆文的邮件,她雀跃的文字和思绪,内容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感觉,也是一种阅读的乐趣,更能看到文字背后的人……
3、
吴老师分享的《Spoon》,先讲述了背景,再讲影片。看完前一部分讲述的时候,脑海中感觉已经充满了各种影片片段,接着这些想象会被“理所当然”否定,并有一种接受挑战的感觉,一种新的想象……最后,吴老师揭晓答案……有作者本人、有斯本家乡、有斯本弟弟、有诗集印刷、有舞蹈演绎……唯独没有监狱中的斯本。回想我自己的影像创作,常常会对于发生的事实的“表象”充满执着,比如我自己可能会纠结于如何拍到监狱中的斯本,似乎这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在吴老师的讲述的《Spoon》里我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一种与“表象”的距离,却反而更抵达“真实”的可能。这种“距离”首先源于作者和斯本墙内墙外的距离,再演变成电话和书信往来的距离,而关于斯本的过去又存在于现在的家乡以及斯本的弟弟之间,最后是诗歌的印刷和演绎……原本作为限制的“距离”,最后成为了片子里充满新意和解读空间的“距离”。对于我自己创作的启发是,不用执着于“拍到”事实表象,而是找到合适的距离,合适的位置来观察和讲述。
新月反馈(也带有梳理)上周六工作坊。这是身在草场地两年多新月参加工作坊的常态,其作用不只是自己的梳理,也带给其他参与者一定的参考。所谓为己也为他人。
凌超一如既往邮件先反馈伙伴再谈自己创作。其中反馈了我写的TIDF观影笔记,一部名为“Spoon”的片子,一个名为“斯本”的人的片子,想当然的“人物片”,做出来完全就是一部可称“影响诗”的片子。
对了,这部片子作者米希卡·萨尔居住加拿大蒙特利尔,和拍《驯马》的古涛碰到,他在加拿大读电影时是在蒙特利尔,他说他和萨尔是朋友。我以前看古涛《驯马》很最喜欢接近片尾一个画面,片子上下文是主人公的“城市奋斗”差不多宣告失败返回老家,不过并无现场影像,只是一个略显模糊画面,好像某个旅馆房间,镜头从床上摇摇晃晃移动到正在开着的电视屏幕(类似一个主观镜头),屏幕上是一个群马奔跑而来画面。古涛说萨尔也非常喜欢这个画面。
对用一个画面的共同喜爱,是不是可以说是一种渴望影像飞翔的心愿呢?
是的,写作/影像工作坊无论是案例探讨现场还是邮件组谈论,我总是不遗余力鼓吹影像如何挣脱约束桎梏飞翔起来,也是这个工作坊的宗旨所在。自然,也就和什么创投之类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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