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沢一郎:让我们一起嘲笑这个绝望的世界

文摘   文化   2023-10-27 19:36   河北  

20 世纪 30 年代是日本政府压迫艺术家的时期。福泽一郎从批判社会的角度在绘画中运用隐喻表达,作为前卫艺术运动的核心人物之一,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福泽一郎1898年生于日本群马县,20岁时进入东京帝国大学(现东京大学)文学部。然而,他几乎从未上过大学,而是就读于朝仓文雄的雕塑学校。1924年,他第一次去巴黎学习时,就致力于雕塑创作。最终,他对绘画产生了兴趣。


《30歳の自画像》/ Self-portrait at 30 years old
30岁的自画像
1928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福泽一郎在 1929 年 5 月 25 日写给父母的一封信中,提到了他为参加二科展览而寄回家的画作清单,其中描述了一幅 "借鉴了乔尔乔内想法 "的自画像。手放在雕像头部的独特姿势被认为是参考了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年轻画家乔尔乔内的《模仿大卫的手放在歌利亚脖子上的自画像》的铜版画复制品(下图)。


“二科展”为日本三大公募展之一,每年秋季举办,分为绘画,雕塑,设计和摄影四个部门。起始于1914年(大正三年) ,当时留洋归国的新锐美术家们向文部省建议,在当时的文展-官展中,设立新旧二科制,被文部省拒绝。对此不满并有志革新者集结一起,脱离了文展,作为在野的美术团体,举办了第一回二科美术展览会,1915年,创设了二科会,旨在发掘培育新进画家。后逐渐发展为现在的四个部门,今年是第107回。

福泽一郎绘画的第一个转折点是与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之一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的 "La Femme 100 têtes "(百头女)的邂逅。受到剪切和粘贴书籍等印刷材料来创造新图像的方法的启发。

La Femme 100 têtes

《百头女》是恩斯特的第一部拼贴小说。这本小说以松散的叙事方式讲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超现实主义拼贴画,这些拼贴画是将 19 世纪的插图剪碎并重新拼接而成,并配以恩斯特同样奇特的标题。恩斯特的法文标题 "La Femme 100 têtes "一语双关,朗读时既可理解为 "百头女人",也可理解为 "无头女人"。

福泽一郎虽然被恩斯特的“超现实主义”手法所吸引,但他从未失去对社会的批判性视角,追求愤世嫉俗和幽默的表达方式。1931年他从法国回国时,言论自由从深受战争影响的日本被剥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继续寻求言论自由,绕过权威和常识,这种态度即使在战后也没有改变。

《Poisson d’Avril(四月馬鹿)》/ April Fool
四月愚人节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80.3×116.5cm

“我想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们是一群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但我认为有一些类似于愚人节的东西,一种无稽之谈,有一种虚假的乐趣,只有早上骗一次人也可以的虚假有趣,我想这是相通的。”


四月馬鹿是独立艺术协会首届展览特别展出的作品之一,可能深受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的浪漫拼贴画《百头女》(La femme 100 têtes)的影响。这幅作品的图像来自法国出版的一本名为《趣味科学》(La Science Amusante)的儿童科学读物。

独立美术协会是日本美术家团体。1930年11月创立。以1926年前田宽治、佐伯佑三等人模仿巴比松派的旧称“1830年派”成立的1930年协会的展览会为开端。二科会会员里见胜藏、儿岛善三郎、会友林重义、林武、川口轨外、小岛善太郎、中山巍、铃木亚夫、铃木保德,与春阳会的三岸好太郎、国画会的高畠达四郎、从法国留学回国的伊藤廉、福泽一郎、清水登之一起宣布“与现有团体绝缘”“确立新时代美术”而创立。在日本留学的梁锡鸿、赵兽、李仲生、李东平等人,亦是受其影响,于1935年在广州组建“中华独立美术协会”。


La Science Amusante, 100 Expériences

《趣味科学,100 个实验》

メトロ工事
地铁建设
1929
油彩
161.5×112.0

《溺死》/ Drown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91.0×116.7cm

《溺死》是独立艺术家协会首次展览的展品之一。这件作品的背景部分取材于科学杂志《自然》上的一幅插图。画面左上角的法文标题是:"骷髅头飞蛾围绕溺水者飞行"。


《よき料理人》/ A Good Cook
料理达人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79.5×115.0cm

这件作品是首届独立艺术协会展览的特别展品之一。这幅作品中的一些图像也来自《趣味科学》。只有画面右上角的厨师似乎取自广告,其异质性一目了然。在恩斯特的拼贴作品中,艺术家意识到了不同图像的相遇,他有意安排图像,探索创造一个神秘的图像平面。


La Science Amusante, 100 Expériences

《趣味科学,100 个实验》

他人の恋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30.3×162.1cm


科学美を盲目にする》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30.3×162.1cm


《寡婦と誘惑》/ Widow and Temptation
寡妇与诱惑
193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30.3×162.0cm

《寡婦と誘惑》是立艺术家协会首次展览的展品之一。这件作品也是根据科学杂志《自然》的一幅插图创作的。占据画面大部分的是一幅名为 "Théâtrophon "(电话剧院)的插图。电话剧院是一种通信设备,人们可以在巴黎的酒店和咖啡馆通过电话欣赏剧院演出。


 Théâtrophon

《煽动者》
1931
该作品传达了正在兴起的“极权主义”将人们推向战争的令人不安的气氛。


20世纪30年代,日本政府开始打击它认为具有颠覆性的艺术。超现实主义者和其他前卫主义者被认为受到共产主义的影响。福泽一郎这一时期的一幅作品描绘了一位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散落的纸片,纸片上有锤子和镰刀。


《美しき幻想は至る処にあり》/ Beautiful fantasies exist everywhere
美丽的幻想无处不在
1931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62.1×130.3cm

福泽一郎自己说 "这张画一半是在巴黎画的,另一半是回家后完成的"。该作品在第二届独立美术协会展上展出,在名古屋会场被一名警察质问:为什么这个卷起和服下摆的女人,在撒红色传单? ”当时正好在场的三岸吉太郎回答说:“那是在扔掉传单”。


《定めなき世に定めなき小夜衣明日は誰が身の妻ならぬかは》/ In a world disordered as my disheveled night gown, I do not know whose wife I will be tomorrow
世界就像我凌乱的睡衣一样混乱,我不知道明天我会成为谁的妻子
1931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114.3×160.3㎝

这件作品参展了第二届独立美术协会展(1932 年 3 月-4 月)。乍一看,这幅画似乎只是一个妓女,但人物的翻倒的腿却被画在妓女的左侧。这幅问题作品是恩斯特与日本意象拼贴的一次尝试。


《大砲のある静物》/Still Life with Cannons
1931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88.0×115.3cm
出版时(1933 年 3 月,第三届独立艺术协会展),它的标题是《軍国的静物》,但不清楚标题是何时更改的。

这幅作品是 "旧作的修改版"。 福泽一郎在《独立纪事报》1933 年 3 月刊上如是描述:「時局が切迫すると味がなくなる代物である。軽いユーモアを持たせた『エスプリ物』である」("这是一种一旦时局紧迫就会失去味道的东西。是一种带有轻松幽默的‘精神之物’")。这一年,日本退出了国际联盟,变得越来越孤立。在日本,思想受到严重压制的情况下,艺术家是如何看待绘制这些'esprit objects'(精神之物)的意义的呢?真正的意义至今仍是一个谜。


《教授たち会議で他のことを考えている》 / Professors – thinking about other things at a meeting
教授 - 在会议上思考其他事情
1931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80.5×110.0cm

教授们正围着一张桌子开会。他们所坐的椅子靠背上有裸体女人的图像,这似乎是一个幽会的场景。这件作品讽刺了那些安于既定权利的人。


《智恵と勇気と》/ Wisdom and Courage
智慧与勇气
1932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12.0×162.0㎝?

第2届独立美术协会展出品作品之一。与滚落的马的屁股一起,像炸弹的设计图和勋章,还有像导火线一样的黑色物体。和同年的作品《慰問袋に美人画を入れよ》(《在慰问袋里放入美人画》)一样,满洲事变似乎是“作为一个现实”被充满讽刺意味地描绘出来的。


《キリストの失墜》/ Fall of Christ
基督坠落
1933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65.2×80.3cm?

画作右侧头倒立的人物(基督)被认为是根据他1924年至1931年在巴黎期间收集的受难雕像绘制的。鲜艳的色彩和粗犷的颜料给这幅画带来了一种晦涩幽默的感觉。值得注意的是,福泽一郎在 1932 年至 1935 年间创作的作品几乎都没有保存至今。


《江戸の花》/ Edo Flower
1934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16.7×80.3cm?

这是一件由江户时代消防员的衣服、鸢口、梯子等构成的平面印象作品。当时的展览会评论中也写着“像防火宣传用的海报”等,这也许也是画家设想的范围内。顺便说一下,所描绘的长袍和其他物品取自『風俗画報臨時増刊 江戸乃花』(《风俗画报临时增刊 江户之花》,1898年12月)。另外,上图是从展览会明信片中复制的,原作的黑白图像。


『風俗画報臨時増刊 江戸乃花』


《水泳群像》/ Group of Swimming
1935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92.0×260.0㎝?

本作品在考虑1930年代前半期福泽的绘画事业方面是非常珍贵的作品,但无法确认其目前的所在地。强烈的色彩对比和变形后的奇怪人物形象,在这一年突然出现,与第二年利用满洲旅行取材的结果所绘制的《牛》相联系。


《牛》/ Cows
1936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92.0×262.0cm

福泽于1935年前往满洲(今中国东北)旅行,随后创作了多幅描绘广阔土地和在那里翻腾的人物的作品。这部作品是其中最著名的。画作中央的牛的灵感来自于希腊古代遗址出土的金杯图案。牛的身体到处都有洞,使背景可以被看到,与画面的力量感相反,也让人感到空虚。


1936
油彩
130.0×161.0


《女》/ Woman
1937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62.1×112.1cm

这幅画的人物比例巨大,人物的影子倒映在云层中,借鉴了马萨乔《失乐园》中夏娃的姿势。不自然的构图和无机的色彩搭配让观者隐约感到不安。


《父と子》/ Father and child
1937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28.0×20.0cm

在一个看似空荡荡的房间里,儿子骑在他父亲的肩膀上。与孩子天真无邪的动作相比,父亲的目光低着头,给人一种安静、阴郁的印象。就在侵华战争爆发的那一年,艺术家对孩子的未来感到莫名的焦虑。


《花》/ Flowers
1938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16.7×80.3cm

1938年左右,福泽开始改变绘画风格,从粗线条和简单的画面构图转向柔和的笔触和深邃的舞台布景构图。这似乎是对战争以及对思想和言论的镇压加剧的回应。此外,他这一时期作品中对植物的描绘表明,他可能再次受到了同时代的马克斯·恩斯特的作品的影响。广阔而空旷的景观唤起了难以形容的焦虑。


《洪水(B)》/ Group of Swimming
1939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94.0×259.0㎝?

独立艺术协会展览中展出的作品之一。在一幅水边风景画中描绘了各种动物,在最右边可以看到人物和一艘船的形状。艺术家在一本艺术杂志上写道:"今年,我试图用两张2米大小的画来处理洪水。这是其中的一幅,但却是非常出人意料的一幅"。


《男(黄土に住む人)》/ A man (living in The Yellow Earth)
1940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116.7×91.0㎝

1939年底到中国旅游时,福泽一郎对生活在黄土高原的穷人印象深刻,第二年创作了本作品,并在同年的第一届美术文化协会展上展出。此后本作品被捐赠给他的母校富冈中学(现在的富冈高等学校),不过,战时这间学校被陆军中野学校征用了。当时由于这张画“看起来像乞丐一样的男人有碍观瞻”被丢进了仓库。后来,这幅作品被陈列在校长办公室,并于 1997 年为纪念学校建校 100 周年而修复。


《魚雷攻撃(マレー沖会戦)》/ The Naval Battle off Malaya
《鱼雷攻击(马来海上会战)》
1942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60.8×90.3cm

1941年福泽一郎和艺术评论家泷口修三因违反治安维持法被捕并入狱七个月。福泽在珍珠港事件发生前夕获释,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开始创作“战争画”,这是应政府要求进行的宣传工作——这可能是他获释的一个条件。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做出这种转变的人。像藤田嗣治这样的著名艺术家后来因其支持战争的热情而受到严厉批评。福泽似乎避免了招致这些战后批评家的不满,哪怕只是因为他的战时作品没有被展示出来,或者过于模糊而不能被认为是支持战争的。


1942年5月的第三届展览会上,作为“企划作品”描绘了《帰雁》《狂乱のエクゼター》等与南方海战相关的作品。《鱼雷攻击》虽然不是展出作品,但可以说是这一系列海洋画连作的一部分。


《国引き》/ KUNI-BIKI
1943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本作品在第4届美术文化协会展上展出,描绘了出云流传的“国引神话”的场景。出云国是由隐岐和新罗(朝鲜半岛的一个古老国家)缝合而成的神话,在制作过程中看到这部作品的加田浩司说道:“教授,这不是对“侵略战争”的讽刺吗?”福泽笑道:“你这么说我又没兴趣了。”他又说:“你说你可以画日本画,所以我画了这。你觉得怎么样?”“嘘”,他说。


国引神话(日语:国引き神话、くにびきしんわ)乃日本《出云国风土记》中记载的神话故事之一,“八束水臣津野命((日文)やつかみずおみつぬのみこと)”认为八云立出云国是个由东向西狭长的地方,于是以三个人身粗的绳纲陆续从志罗纪(新罗)、北门佐岐(隐岐道前)、北门良波(隐岐道后)、高志(越)拉来多余的土地。


《船舶兵基地出発》/ Seaman goes to war from base
1945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82.0×258.0cm

1945年4月的「戦争記録画展」上展出了同名作品,但介绍该展的杂志报道上刊登的同名作品图版和本作品不同。画面描绘了一名士兵乘坐一艘小艇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颠簸的典型写照。然而,据说福泽从电影宣传照中提取了这一形象,这引出了一个问题:他是否认真地打算创作一幅真正的战争画,或者只是走走过场,在讨价还价中使用了一些隐藏的讽刺。另外,由于描绘了自杀式特攻艇即将与大型船相撞的场面,因此需要进一步探讨展出经历和题名。平静的笔触伴随着戏剧性的画面构成而出现,这是只有在描绘战争画的时期才能看到的特征。


《世相群像》/ Group of figures in the postwar days
1946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30.3×162.1cm

本作是战争结束后一年绘制的。画面的全景构图,围绕画面中央的一堆瓦砾结构展开,似乎是他在画战争画时学到的东西。画面底部的白发、戴着眼镜、手拿纯白书本的人,或许是战争时期被剥夺了思想和表达自由的文化人物,也或许是福泽本人。


无论监禁、审查制度和战争本身有多么痛苦(他亲身经历了 1945 年 3 月将东京夷为平地的空袭),它们似乎都成为了福泽战后产出的坚实跳板。1946 年,他开始的创作无疑都是反战的作品:头骨、受但丁《地狱篇》和中世纪佛教地狱绘画启发的图像,以及在沙漠般的风景中,成堆的不露面、赤裸的人物在痛苦中倒下的反复出现的主题。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敗戦群像》(1948)的标题就说明了一切。


《憂川(ダンテ神曲地獄篇による幻想より》
/ Sorrowful Stream (Fantasy from The Inferno)
《忧川(但丁神曲地狱篇的幻想)》
1946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45.3×52.8cm

《敗戦群像》/ Group of figure defeated in battle
1948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oil on canvas
193.9×259.1cm

如果说他从战争宣传突然转向和平主义让一些人觉得是一种机会主义的话,那么值得赞扬的是,他再也没有动摇过这种公开的批评立场,而且这种立场在他职业生涯的末期只会变得更加尖锐。有人可能会说,他只是回到了战前的主题,即使在战争期间为了生存而隐藏了他的真实想法,他也从未真正失去过它。


《樹海》/ Forest
1948年
油彩・カンヴァス / oil on canvas
194.0×259.0cm

《トイレットペーパー地獄》/ Toilet Paper Hell
厕纸地狱
1974年
アクリル・カンヴァス/acrylic on canvas
181.8×227.3cm

福泽战前和战后作品之间一个显着的风格差异是,他摒弃了前者的超现实主义谜题;在后者中,他的意图总是很明确的。如果说他的艺术失去了什么,那就是他早期对个体人物的兴趣,取而代之的是对社会的寓言描绘。《厕纸地狱》(1974)尖锐地描写了 1973 年“石油危机”引发的纸制品抢购潮,展示了成群结队赤身裸体、赭色皮肤的野蛮人为争夺这种突然稀缺的商品而展开的战斗。


“(在本作品中)我曾经挖苦过因擦屁股纸的缺乏而狂奔的人们,但现在也许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时讽刺应该会更加激烈。”



参考资料:
https://fukuzmuseum.com
https://www.moma.org/collection/works/229544
https://gallica.bnf.fr/ark:/12148/bpt6k65135826/f39.item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9C%8B%E5%BC%95%E7%A5%9E%E8%A9%B1
https://ja.wikipedia.org/wiki/%E7%8B%AC%E7%AB%8B%E7%BE%8E%E8%A1%93%E5%8D%94%E4%BC%9A
https://www.pen-online.jp/article/006544.html
https://artscape.jp/artscape/eng/ht/19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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