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蓝字 再点击右上角“…”
将【夜叔说】设为星标★ 感谢关注
【夜叔说】第184个真实故事
字数:5006 阅读:15分钟
没看过上一篇故事的朋友,请点击:
作者丨峯乔
三岁的安康,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冬日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的离世,如同冬天的寒冰,让所有人的心都凉透了。
郝梅的哭声撕心裂肺,而堂妹夫却哭丧着脸,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杨丽的婆婆不怀好意地送回安之的旧衣服,说了句:你堂妹的孩子死都死了,这东西留着晦气!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合伙人杨丽等人一直躲着我们,直到我领着郝梅砸了生意火爆的美发店,才得来杨丽的一句话:跟你合作的是我老公,他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扭头对郝梅说:“我们被狗咬了,总要咬回去,但狗咬狗不过是一嘴毛,怕啥呢?”
警车呼啸而来,停在店门口,两个中年警察快步走进美发店,他们指着一片狼藉的地,厉声喝道:“谁报的警”!
店里的发型师急忙指着我和郝梅这两个罪魁祸首,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我心里一阵无语,随后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指着墙上的工商营业执照告诉警察,我才是这家店的主人。
“胡闹,那你砸店干嘛!”
我笑得苦涩:“请问,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了我不能砸自己的东西?我看着不顺眼,砸着玩玩?”
我的话音刚落,店内的员工纷纷朝我看来,脸上神情各异。或许,他们在这一刻才恍然大悟,我才是这家店真正主人。
我们正被“训着”,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的合伙人赵丽夫妇以及他们的哥嫂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们的眼里要喷出火来,想动手又顾及身边的警察。
郝梅一见他们,情绪瞬间崩溃,她的哭声里藏着无尽的愤怒:“就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安之!”
她边说边冲上前,想要手撕了眼前这几个男女。
“放屁吧你!谁害死你家孩子,孩子死了,那是她短命!”
这句话就像滴进油锅里的水,顿时把我们惹怒了,我和郝梅不由分说地扭打在一起。
结果,我们双双被带进了派出所。
我和郝梅,血脉相连的堂姐妹,她父亲早逝,婶婶改嫁的时候她不过两岁,妈妈看她孤苦无依,便把她养在我们家。
从小到大,我和郝梅的感情一直很好。她中专毕业后,是我带着她远离家乡,来到这座繁华的沿海城市,梦想着为她铺一条光明的道路。
但她情愿放弃继续学业的机会,因为她不愿成为我的负担。郝梅的懂事,让我既欣慰又心疼。
郝梅早早步入婚姻的殿堂,生下了儿子安康,她的生活总是围绕着家庭与孩子打转。
而我作为姐姐,总想着能为她做更多。
2010年的春节前夕,和赵丽的偶然一次闲聊,让我萌生了为郝梅开店的念头。
我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便在赵丽家附近盘下了一个店铺,打算开一家餐饮店,但房东的反对,不得不改变计划。
恰巧,赵丽夫妻俩路过我的店面,这才得知我把店盘了下来。赵丽的男人当即建议我和他们合伙,开美发店。
我婉拒了他们,因为合伙生意难做。朋友之间为了钱,最后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
那时又恰逢过年,我们回了老家,店铺的钥匙就交由赵丽暂时保管,因为郝梅的家离店铺也挺远。
谁承想,正因为一时的信任,酿成了“大祸”!
春节后,赵丽仍不死心合作的事,我碍于朋友之间的情面,也禁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说辞,心里实则有些动摇。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郝梅当初是学过美发的,但手艺生疏了。
如果开美发店也并非不可行,只是美业这行,流动性极大。而赵丽的男人原本就是开美发店的,手头上有一些人脉资源。
这样一来二去,我还是对合作的事情心存侥幸,而赵丽在没有和我签署合同的情况下,私自叫人装修店面。
我知道此事的时候,为时已晚,但碍于朋友的面子不好发作。
郝梅说:“木已成舟,你们既然是朋友,不好弄得太僵,若要追究下去,恐怕关系就僵了。”
经郝梅一说,我也犹豫不决,此番左右为难的态度,让我们最终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更令人咋舌的是美发店装修时,我猛然发现,监督装修的竟然是赵丽的大伯哥。我警惕地问赵丽,“为啥你大伯哥要来掺和我们合作?”
赵丽解释说他大伯哥只是来帮忙的,让我别多想。她会履行我们的约定,让郝梅管财务。
只是,美发店开张后,我渐渐发现,赵丽等人已经把郝梅边缘化,她甚至从未履行让郝梅管账的权利。
这一切,都让我心生不满。
事不凑巧,安康突然得了感冒,郝梅要请假带安康去看病,但被赵丽拒绝了。实际上,郝梅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离开,但她也对赵丽有所顾忌。
于是,带安康看病的事儿,便落到我的身上。
那日的阳光很好,我带着安康去了医院,从医生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我也认为安康只是得了普通感冒。
此后的几天,安康很乖,但精神头不大,大家也并不把感冒太当一回事,只是按时吃药。
那时的我也还没有孩子,也并不懂得幼儿生命的脆弱。流行性感冒,本不是绝症,却因我们的忽视,酿成的大祸。
恰逢安康感冒的那段时间,离美发店不远的新商场对外招商,我便另租了店面。我隐约觉得和赵丽的合作,可能不会太长久。
郝梅也常说:“姐,赵丽他们不停地给我派活,我已经被他们逼得在店里待不下去了……”
我幡然醒悟,这场一开始便充满欺骗的合作,又怎能长远呢?我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提出退股。
那是一个平常午夜,郝梅突然打来电话:“姐,安之得了重症肺炎,快不行了,你快来看看他!”
说完,郝梅在电话泣不成声,隔着电话,我仿佛听到她的心碎的声音。
我和丈夫心急如焚,一路疾驰,不惜闯了几个红灯,那原本只需半小时的行程,却感觉如同穿越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般煎熬。
好不容易到了重症监护室的走廊,那里全是郝梅“村里”的村民,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彼时,ICU里面传来郝梅和堂妹夫嗷丧的哭声:“安康!安康!你醒醒……”
“妈妈不准要你走,安康!”
哭声太过悲痛,就像钢针一般来回地戳着我的心窝,我急得直砸门。只是,我的举动没有人理会。
门打开的那一刻,护士推着转运床,安康毫无血色地“躺在”上面,一团死气,盘旋在他周围。
我失声痛哭,抱着安康的冰冷的脸亲了又亲,我有许多话要跟安康说,喉咙滚动了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此时此刻,ICU大开间里也都乱了套,郝梅夫妻俩被人死死抱着,医生无力地在一旁劝说。
丈夫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说:“郝梅听你的话,你劝劝她,让人把安康推走吧。”
不知何时,堂妹夫像怒的狮子一般冲了过来,一个巴掌扇在我脸上,一股腥甜从我嘴角蔓延开,只听叫堂妹夫竭尽全力对我吼:“滚!都是因为你!”
郝梅悲愤交加,晕死过去。
郝梅醒来后,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她的眼里只有黑暗和绝望。
她紧紧揪着我的衣领,质问为何没有留住安康,他还那么小,他一个人走了,谁来照顾他……郝梅的哭声,宛如尖锐的利刃,一刀刀剜着我的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体会到她痛彻心扉的哀伤。
“郝妮,我恨你!郝妮,我恨你!”
郝梅的拳头疯狂地打在我身上,胳膊也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疼得我龇牙咧嘴,但我硬是一声没吭。
我明白,丧子之痛,是世间最为深重的哀伤。倘若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安康的健康。
然而,现实的无情却告诉我,这一切已无法挽回。
安康的离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郝梅的怨恨,堂妹夫的责备,让我仿佛成为众矢之的,承受着千夫所指的痛苦。
我本怀着让郝梅一家过上幸福生活的初衷,却未曾预料到这一连串不幸的连锁反应。我并非直接害死安康,但那份间接导致的责任,却让我成为安康不治身亡的祸首。
这份沉重,让我感到自责,甚至无法释怀。
在郝梅家陪伴她的那三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她婆家人的冷眼相待,让我如坐针毡。
但我没有退缩,也不敢退缩,我是她的姐姐,是这个城市最亲的人。
回到家,老公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从头到脚凉了个透。“郝妮,你还是别折腾了,家里安稳点不好吗?新店的事,干脆转手吧,省得麻烦。”
安康没了,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我,因为我才是最好的发泄口。
时隔两月有余,我收到了赵丽传来的账目,她告诉我美发店月营业额已突破三万大关。
但是,谈到分红的时候,她提起尚有装修尾款还未结清,她要把他这笔钱用于结清装修费用。
直到那一刻,我才顿悟,她们对于美发店的投入近乎为零,此举颇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原来,她对这场合作是没有投入的。
对于郝梅的工资,赵丽也避而不谈,这令我心存芥蒂。
旁的我可以忍,唯独郝梅工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毕竟,安康的死,也受了美发店的“拖累”。
赵丽的狡猾和欺骗让我愤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场合作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我数次去美发店讨要说法,却发现她只留下她的大伯哥夫妻俩在那里敷衍我。
他们明确地告诉我,店里既没有钱可分,也没有积极解决问题的意愿。
这件事陷入了僵局,我曾试过去报警,警察认为这是经济纠纷,根本不予立案……
美发店的事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而我的新店的装修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那日,新店来了一个装监控的小伙子,在店面的阁楼上往一楼穿监控线路,说是需要我在楼下拉一把。我个子不够高,要站在椅子才能够得着线头……
新店的美容椅子下部带有四个小轮子,一个猝不及防,我身体失去平衡,一个狗吃屎的姿势狠狠摔在地上,更可怕的是手肘先着地。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我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横飞。
装监控的小伙子听到我的惨叫,从阁楼上砰砰砰地跑下来,慌忙地喊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脊梁骨不断地冒出冷汗,我曾试图抬起右手,可右手像不听话的面条似的耷拉着。
无巧不成书,我的手机正好响起,那小伙子见我不便,只好帮我接了电话。来电的正是郝梅,她开口第一句话就说:“郝妮,我要去拿我的工资,你得陪我去。”
“好……吧……”我哆嗦地回应。自从安康去世以后,这是郝梅第一次给我主动打电话,她还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我稍稍缓过神,便捂着胳膊去了200米外的中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我开了X线片。
刚到窗口递交完申请,便见到郝梅急匆匆赶来。
我打量着一个多月未见的郝梅,她的眼窝深陷,细细的鱼尾纹已经刻外眼角处。她的身体越发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郝梅在夫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我想说几句宽慰话,又怕她拿话噎我……
她陪我拍完片子,证实我的右手肱骨骨折。但骨折的位置较好,也没有碎骨,但必须带上定做的医用护具。
“以后小心点,真摔死了,谁心疼你呀!”她说着赌气话,我却感到无比的温暖……
次日又过了两日,我和郝梅在店里接待应聘的美容师。
突然,前厅传来声响的脚步声。我站起身,走到收银台时,脚上绊倒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我低头一看,一堆“小衣服”撒在地上,那正是安康小时候穿的衣服。
这些衣服为何会出现在我店里?我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赵丽搞的鬼。
在赵丽的孩子没出生之前,她向我讨要过小孩子的衣服。我便把安康的衣服给了她,当然,那时安康还活蹦乱跳……
我忙不迭追出门口,只见赵丽的婆婆,正在启动电瓶车,我喝住她:“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康死了死咯,他的衣服拿回来给你们,留着晦气……!”
我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顿时抓住老太太的电动车的靠背,她突然启动电动车,又让我摔了一个狗吃屎。
真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冷水都会塞牙缝。
赵丽让她婆婆送回来的衣服,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刺痛了我们的心。
郝梅气得脸色铁青,我二话不说,扭头就往美发店的方向走,郝梅生怕我吃亏,只好紧随其后。
于是,有了我们砸美发店那一幕。
老话说: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许多时候,我甚至怀疑,我那一刻的冲动,到底是对是错。
经过的闹店这件事儿,赵丽也明白了一点。我们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她空手套白狼的戏,要落幕了。
摆在赵丽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她滚,要么还我钱。在派出所里,赵丽的男人,答应把我的股份退给我。
说是一回事,执行又是一回事。
赵丽从派出所回来,又推脱了几日。郝梅只好出了一个馊主意,请她村里的老妇女每日坐在美发店门前“嗑瓜子”。
堵门这件事虽然不地道,但恶人还需恶人磨。
半个月后,赵丽受不了一帮老太太在门口免费为她“宣传”,这才把我的钱,以及郝梅的工资,一分不少地送了过来。而美发店营业那三个月的分红,也不能少。
赵丽临走时竟然恬不知耻地说:“郝妮,跟你合作的是我老公, 他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扭头对郝梅说:“我们被狗咬了,总要咬回去,但狗咬狗不过是一嘴毛,怕啥呢?”
美发店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而我与郝梅之间的姐妹情却更加深厚。
而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亲人之间,边界感尤其重要,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别企图用自己的想法,去安排别人的生活。若不然,结果极可能众叛亲离。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务必引以为戒。
亲人之间,也要保持适当距离,尊重彼此界限,才是生活的智慧。
作者:峯乔
编审:夜的眼
排版:小满
图片:网络,侵权删
- END -
尽情分享朋友圈丨转载请联系授权
大家好,我是夜的眼。一个有诗有远方、有酒有故事的斜杠男人。用温暖的文字,暖心暖肺。
【夜叔说】温情的文字、真实的故事,“夜叔”邀您来讲。
点击下方星标★【夜叔说】
期待和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