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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叔说】第181个真实故事
字数：5718 阅读：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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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夜
千万不要惹急了一个善良的人。
否则，她要你命的时候，连幸运女神都站在她这边。
我爸死在了家里，我是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他因我而死，可我却毫发无损。
周六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的打开卧室门，一名干练的年轻女警察一脸严肃地站在我的卧室门口。
「叶欣是吧，我是市公安局刑警，何婕。」
「我们有些情况要跟你了解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四五个警察在我们家客厅四处检查。
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和沙发都被撞的七扭八歪的，隔断酒柜倒在一边，红酒洒了一地。乍一看，像一片血海。怪吓人的。
「怎么了？」我轻声问。问完，何警官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随后冷静地开口道。
「叶欣，你爸爸昨晚被人杀害了。」
虽然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叶鸣远的死讯，我的脑子还是空白了一秒。过度的紧张让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楼上的邻居早上下楼的时候发现门开着，以为是遭了贼就报了案。」
「公安的同志们赶到，发现了你父亲的尸体——」
没等她说话，我便打断了她，「他人呢？」我颤声问。
「已经被我的同事转移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身周不知从哪涌来一股力量，支使着我往外走。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叶鸣远最后一面。
接下来的四五分钟内，何警官跟好几个警察交涉后，才将我带到叶鸣远的面前。
他的身上被人捅了七八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淡蓝色的条纹衬衫。脸已经僵了，但还看得出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两只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个方向。他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我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叶鸣远。
周围邻居的议论声，警察的交谈声，统统都不见了。只有我的心脏遒劲跳动的声音。嘭，嘭，嘭。
我爸死了。太好了，他真的死了。
当天下午，我被带到了警察局进行审讯。因为，在我家的沙发底下，捡到了疑似凶器的水果刀，上面有我的指纹。
审讯室里，何警官开口问道，「这把水果刀是你们家的吗？」
旁边一个男警察开始在电脑上打字记录。我点了点头，「是的。」
昨晚，多亏这把刀，我才躲过一劫。她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奇怪。
「是不是你杀了你父亲？」
听到何警官的质问，我瞬间就慌了。马上下意识地摇头，眼泪也立刻夺眶而出。
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我没杀人，所以不能慌！
我攥紧拳头，用指甲狠狠地掐住掌心。疼痛让我冷静了一些。
「没有」我哭着说。
何警官见状并不松懈，抛给我一个致命的疑问。
「这把刀是你家的，平时正常使用有你的指纹不奇怪。但有人拿这把刀行凶了，这把刀上面还是只有你的指纹就不对了。」
「如果你不是凶手，为什么凶手持刀行凶之后，你的指纹还在？」
「我不知道！」我有些乱了。
那把刀上有我的指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昨晚明明把它拿进卧室了，它为什么又出现在客厅里？
思索片刻，我想到一种可能，马上反问何警官。
「警官，我们家水果刀是很普通的那种，路边小超市随便就能买到，万一歹徒恰好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呢？」
我问对了！警察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有人回答我，审讯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最后，何警官率先打破了僵局，换了个话题。
「叶欣，我们来聊聊你爸。」
「听说，你爸爸是事业单位的老会计，二十多年朝九晚五，下班就回家。对邻居们也很和善，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连你们小区的保安大爷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样的人，从哪儿招惹的仇家呢？」
这样的人？真正的叶鸣远是怎样的人，只有我最清楚。何警官的话摆明了是在试探我，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果然，她话锋一转，话头到了我身上。
「叶欣，听你们小区的邻居说，你不好好学习还经常离家出走，你爸为找你三天两头报警。对了，我们还在你床头柜上找到一瓶安眠药。怎么？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真的没有杀人！」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真让人讨厌。我的脾气上来了，情绪有点失控。
「昨晚！我跟我爸吃完饭，他自己在客厅喝酒，我吃了两片安眠药就睡了！」
「怎么了？吃安眠药犯法吗？」
发泄完，深深的无力感向我碾压过来。物证当前。我的一面之词确实太苍白了。
但我仔细回想昨晚的事，关于那把刀，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审讯陷入僵局，何警官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跟旁边的男警察一起出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带着新线索回来了。
我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心里不禁安心了几分。除了那把刀，其他的似乎都在按照我的预想稳步进行。何警官的表情仍旧很严肃，可声音里却有藏不住的高兴。
「叶欣。」
「6年来你多次报警说被猥亵是怎么回事？」
新一轮的审讯，除了何警官外，还有一个头发花白姓唐的老警察。
他一走进审讯室，立马有人毕恭毕敬地问候他。
光看长相就能看得出来，他很厉害。
尤其那双眼睛，凌厉老到，好像能看穿人心。我心里抑制不住的心慌。
尽量轻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我按照何警官的要求，把报案的情况陈述了一遍。
老唐警官马上反过来质问我，「你刚刚说猥亵你的是个陌生人，可是这6年来你报警了很多次。」
「陌生人怎么多次猥亵？」
「他……尾随我。」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回答得有些不利索。
「不可能！」，他立马坚决地反驳我。
「陌生人长期尾随，并且对你实施了犯罪行为，那么你报警之后为什么要撤案？还反反复复好多次？」
「你一定有隐情！」他的语气丝毫不容置疑，让我不禁有些担心。他的直觉，太准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像在捕猎的鹰一般犀利，巨大的压迫感吓得我连呼吸都轻了许多。我快速转换策略，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自然，一定要自然！要让一切反应都在情理之中。
「因为……我爸……」我缓缓开口。
「你爸怎么了？」他继续逼问。
我深深地埋下头，深呼吸几次，支支吾吾说出了实情。
「猥亵我的人……是我爸……我太害怕了……才报的警。」
「但我不知道警察会把他怎么样，也害怕我没父母会活不下去，所以就撤案了……」我的话音刚落，眼泪恰到好处的滑落下来。
何警官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惊呼。我抬起头。老唐警官脸上看不出他的态度，何警官很明显被打动了，脸上多了些同情和理解。
我的目的达到了。如果最后没能如我所愿，那么先为自己赚到同情分一定不会错。
「只有……猥亵吗？」何警官突然开口问我，原本干练的声线果真柔软了许多。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心中猛然一惊，慌乱中对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会说话。
它对我说，叶欣，都告诉我吧。你可以相信我。我鼻头一酸，一个没忍住，眼泪又下来了。我什么都没说。
可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叶欣，你是不是很恨你爸？」老唐警官淡定地问我。
我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毁了我一生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恨？
「所以，你就一气之下杀了他？」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我胸腔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下一秒，歇斯底里地对他们哭吼。
「没有！」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因为长期服用安眠药，何警官安排了给我做精神测评。轻度躁郁症，没有其他精神类疾病。
或许是上次审讯为我赢得了警方的信任，精神测评完之后他们调转了调查方向。开始通过我了解我爸的社会关系。
叶鸣远的社会关系其实很简单。20多年在同一家单位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就回家，除了偶尔跟同事聚个餐，平时都很少出门。
他联系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同事。警察应该是去查过了，没找到任何线索，又回来问我。
「你父亲除了跟同事们正常交际之外……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人？」何警官问。
我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母亲去世这么多年，这期间一个都没有？」她还不死心。
「没有」我肯定地回答。
「可以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的吗？」何警官问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难为情。我明白她想问什么了。
「很久一次，我会求饶、离家出走、威胁他、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之类的……总之就是想办法逃避。」第二次提及，已经没有那么难开口了。
听完我的话，何警官点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出去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很快，调查有了结果。何警官拿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给我看，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女孩。
「她叫刘芳芳，22岁，在城南一家足浴城上班，你父亲跟她认识半年多了，你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看了眼照片上傻笑的年轻脸蛋，摇了摇头。
「没见过，不过，她虽然年轻，但不如齐阿姨合适。」
警察终于找对了方向，我也该适当地给她们透露点线索了。
「齐阿姨？」何警官抓住了重点。
「邻居家的阿姨」我拿着照片，自然地回答她。
「四十多岁，可平时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白嫩不说，身材也很不错。尤其是穿旗袍的时候，优雅大气，跟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似的。」
「所以……邻里们会传一些风言风语，我爸是个老光棍，又住对门，所以也被别人说过。」
何警官似乎对齐阿姨很感兴趣，又问了很多问题。我一一作答。警察往这个方向调查去了。
没想到，他们没先发现齐阿姨家的监控，倒是先找到了我爸藏在衣柜夹层的电脑。
那里面，有他干龌龊事时，偷拍的不堪入目的视频。在各种地方，跟各种女人，容量足足几百G。
警察为加快破案进度，征求了我的同意之后，把那些视频拿给我看，让我找找熟人面孔。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这种视频本来就容易引起生理不适，更何况男主角还是自己的父亲。全程我的喉头都涩涩的，像是堵着一团大棉花，胃里也直犯酸水。
新的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场景。那是我的卧室，床头放着我的照片和一盏很唯美的月球灯。
我看清视频里自己的脸的一刹那，喉头一紧，忍不住吐了出来。这种恶心的感觉，比第一次看到时更甚。
何警官马上关了视频。一手递给我一包纸，一手轻轻抚摸我的背。
「要是实在难受，就歇一会吧。」许久，我感觉胃里都吐空了，才直起腰。
我妈去世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刚启蒙的年龄，我不懂那是什么。
等我明白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兽行时，我已经没有了跟别人倾诉的勇气。
这么多年，这个秘密就像大石头一样压在我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
连喜欢的男生跟我说话，我都不敢回应。生怕别人知道，我是个多么肮脏的女孩子。
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胸口一紧，眼泪就跟决堤似的往外流。现在他死了，我的后半生又亮起来了。
我绝对。不能坐牢！我擦干眼泪振作起来，问何警官要了瓶水，漱了漱口，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我找到了！9月19日，晚十一点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激动的血液齐刷刷涌上头顶，脸上一阵发热。指着电脑，语无伦次的一遍遍重复。
「这个女人就是齐阿姨！是她！就是她！」
实锤了叶鸣远跟齐阿姨的私情，何警官一下子忙起来了。但这条路也没想象中的好走。
「齐秀琴在你父亲被杀2天前就不见人了。」
「她丈夫张建德，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好赌博，欠了不少高利贷，为了躲债好像很久没回过家了。」
「六十多岁的刘玉兰呢，几个月前确诊了脑萎缩，这段时间一直在疗养院。」何警官给我送饭时，我会问问她案件的进展。
似乎是出于对我的遭遇的同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也不会瞒我。
不过案件一直没有大的突破，我开始有些着急了。我家所在的地方，是比较老的单位家属楼。因为归属权闹不清楚，连个物业都没有，监控早八百年就坏了。
警察的调查只能从周边街道的监控入手。可周边街道因为拆迁，很多商户都搬走了，开门做生意的都没几个，更别提有监控的了。
看来我还得再想办法透露点信息。不过，现在警方那边调查方向已经明朗很多了。
叶鸣远出事是9月22日。按照警察说的，齐阿姨在2天前出远门，也就是9月20号。
9月19日他们发生关系。这些都表明，叶鸣远被张建德情杀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那把刀到底是谁拿到客厅去的？
正想着，一个男警察急匆匆地走进了审讯室，在何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隐约听见什么「河边」「尸体」之类的字眼。
何警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何警官，怎么了？」我着急地问。
或许是觉得我能帮上忙，何警官也没有瞒我，把实情跟我说了。
「有人夜钓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女尸，身高体形特征都跟齐秀琴很像，可DNA却跟数据库里22年前的一起入室抢劫案的嫌疑人对上了。」
「啊？」太意外了，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那个……」我犹豫着开口。
「何警官，可以给我看一下……照片吗？我们做邻居好些年了，我应该不会认错。」
何警官出门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一沓照片。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的心跳停止了。
下一秒，一股酸水从胃里喷涌而出。我吐了。照片里，一具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尸躺在地上，手电筒所照之处，发绿的皮肤上无数蛆虫在蠕动。
脸上沾满了浮萍，一只眼球从眼眶里脱落，额头上有一大块凹陷。我没由来地想起腐肉的臭味。
没来得及看第二眼，又吐了。几乎把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才勉强看完全部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是脚腕特写，发胀的脚脖子上系着一根已经褪色的红绳。
「这个，齐阿姨脚脖子上就有一个这个。」我边平复自己，边跟何警官解释。
「这个是她好多年前去庙里求的转运绳，听说灵得很，她连洗澡都不摘下来的。」何警官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何警官说的话，突然对许多事情有了新的理解。
为什么医院里赫赫有名的大夫，突然辞职搬家到城市的另一边开了家小诊所。
为什么齐阿姨不是学医的，却会在母亲的诊所帮忙。
为什么齐家奶奶从来不单独出门，也不用手机。
往日里旁人眼中体贴孝顺的女儿，如今换个角度再看，简直细思极恐。
我被这大胆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不管齐阿姨的真实身份是谁，她死了，张建德都是重大嫌疑。警察开始全力逮捕张建德。
何警官也从周边街道拷贝了许多监控视频，让我帮她看看。我看监控的时候，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人。
刘玉兰！邻居家奶奶！按照疗养院护工的说法，
齐奶奶一直都在疗养院没有出去过。很明显，她们撒谎了。
作者：夜
编审：夜的眼
排版：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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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夜的眼。一个有诗有远方、有酒有故事的斜杠男人。用温暖的文字，暖心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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