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晓东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206）他们在无定河西岸窥视了许久，大暴雨前轻松渡过了无定河，轻而易举占领了镇川堡

文化 2024-12-02 08:49 陕西

编者按：《大陕北》是作家姬晓东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大陕北》讲述了从民国十八年陕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后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20年时间里，米脂县马氏庄园“光亮堂”地主马瑞琪与榆林城“通天苑”资本家万友善，以及他们的儿女马伯雄、马苗与万仙如、万星明、万向明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交错、生意竞争、利益博弈、信仰重建的故事。从他们身上能看到陕北人民荣辱兴衰的苦难史和顽强不息的奋斗史，更折射出中国共产党在陕北地区波澜壮阔的革命史。　

姬晓东，虎年生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始热衷文学和新闻写作，偶有作品发表。进入二十一世纪，著有长篇小说《旱码头》《记者》《县长升迁记》《王贵与李香香》《南泥湾》《沙城》（上部）等。曾编导电影《美丽村官》《王贵与李香香》。

这两年我能吃饱了饭，还分了地，现在共产党又替我们打“胡儿子”，打不跑“胡儿子”，我怕一夜回到解放前，如果你们不要，就是看不起我老汉。看老光棍固执起来，马伯雄只得让收了。

杨家沟往北翻上两座山，是一个叫沙家店的村庄。村庄不大，山高坡陡，沟多渠深，路多是弯弯绕，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为安全起见，米脂县政府在这建了一个粮站，把交来的和借来的公粮，都存在这儿，再按需统一调拨运走。党中央转战陕北开始后，部队聚集在绥德分区的越来越多，征购粮的任务就跟着几次加码，往这里储备的粮食也越来越多。彭德怀率攻打榆林的西野部队大部分用粮，都是从这儿运出的。

马伯雄带着从杨家沟借来的三十来石粮食，送到沙家店，同时带来一个坏消息，北上增援榆林的国民党部队，已快速推进到绥德一带了。

“马县长，粮站还有一百八十石粮食，西野部队说好来人取，刚又送来消息，说昨晚下了大雨，沟口出现了滑坡，路断了进不来。看今天这天气，恐怕还要下雨，就暂时不来了。可敌人要从南边上来，这里留下这么多粮，咋办？”粮站的周站长着急地搓着手，问。

“天气放晴后，看能不能运到镇川堡，那离我们不远，离西野更近一些。”马伯雄建议说。镇川堡是国共两党管辖区的分界地，再往北是国统区，往南就是解放区。

“我们联系过，他们那边已不安全了，据说在无定河西岸发现了国民党部队，正对着东岸观望，随时可能过河。”周站长说。

“不能守株待兔，我们要做两手准备。”马伯雄果断地说，“保护粮食就是保护生命，先让人去找县游击支队来这里增援，防范敌人抢粮。”马伯雄说着，又问大家有啥办法。大家七嘴八舌，说可以把粮食藏在山洞里。藏山洞的确是好办法，问题是运上山和运下山都很麻烦，要动用大量的人力，如果西野来取粮食，一时很难运下山的。马伯雄说麻烦也要把粮食藏了，先安排警戒，万一敌人来了，我们提前得知，也好应对。他将自己带来的人和粮站的，抽了三组人，守候在南北和西边的山头放哨，发现敌人立即鸣枪报警。他说山路滑湿，暴雨随时要下，大家千万注意安全。周站长说大家要带上铁锨，能铲土防滑。马伯雄又问周站长，能不能找可靠的老乡，和我们剩余的人一起，把这些粮食藏到山洞里，绝不能给敌人留下一粒。

联系来三十多个老乡，大家紧急行动，开始藏粮，等到了天渐渐黑下来时，有三分之二的粮食藏好了。这时，一个刺眼的闪电闪过，伴着惊天动地的炸雷响起，倾盆大雨又开始下了。大雨中，轰隆隆的雷声不住滚过，天河像是漏了底，端直往下面倒。过了几十分钟，雷雨停了却下起时而大、时而小的普雨，几个小时里，粮袋子无法拉出粮库，大家只好静静地听着山坡不停地流泥，沟里哗啦啦流水，渐渐地，四周的大沟小沟，轰隆隆的山水吼叫起来，此起彼伏，大有你追我赶的气势。

特大山洪暴发了。

这天下午，国民党援兵中的一支部队，对着地图，从南边翻山走在崎岖的小道上，摸索着向沙家店方向进发。自从大战开始，云集陕甘宁边区的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受到粮草短缺的影响加剧，后勤保障部队沿着路经的村庄，地毯般高密度搜索粮草。赫赫有名的沙家店粮站早进入他们的情报里。倾盆大雨下来的时候，这支部队被拦在与沙家店仅一沟之隔的山那边。　　

在沙家店的北边，另一支国民党部队也在靠近。

。等大雨倾盆时，他们吃上了热乎的炝锅面。他们等着雨停，将要翻山经过沙家店，去佳县乌镇待命。

黎明时分，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一会儿，初升的太阳勇敢地挤开厚厚的云层，露出一线耀眼的光芒，接着，万道霞光染得漫天五彩斑斓，明亮夺目。“叭叭”，山上传出两声清脆枪声，让马伯雄和大家一震。

８６

天蒙蒙亮时雨停了，一夜没睡的马伯雄和周站长，领着粮站及帮忙的老乡，又开始往山洞转移粮食。听到了枪声，马伯雄说敌人来了。周站长辨别方向，说声音是北边传来的，估计敌人是从镇川堡来的。马伯雄问粮食还剩多少。周站长说２０来石吧。马伯雄便说我带几个人把敌人引开，你们抓紧转移剩余的全部粮食，绝不能给敌人留下一粒。周站长说马县长你太危险了，还是我带人去引开。马伯雄说这会儿最金贵的是粮食，你带人转移吧。我呢，找熟悉地形的人带路，不会有危险的。周站长只好找了土生土长的沙家店人小黄，给马伯雄带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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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姜琼

审核 | 张建全

终审 | 张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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