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2005年12月23号,74岁的姚文元病逝,随着他的离去,意味着四人小集团全部烟消云散了。可是,他们留给这片土地的伤痕,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磨平。
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回到1957年,这一年的姚文元只有26岁,这一年,对于仕途不得意的他而言,是人生转折的关键一年。
正文
1957年之前的姚文元,在单位里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而且他就是一个独行侠一般的存在。周一到周六虽说是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但他几乎不和同事往来,每天都是独来独往,工作之余也没什么业余爱好,就是读书。
同事们对他的印象除了是个“独行侠”之外,最大的印象就是,这个人太懒了,甚至于有些邋里邋遢的。
“(他)懒得出名,那件蓝色的干部服已经油光可鉴了,他不洗也不刷,照穿不误......臭袜子、脏衣服这些,也是放着不洗,等到周天带回家,让保姆来洗......头发也是到了不得不剃的时候,才会去理发店......午睡时,鞋子也不脱,身子斜躺在床上,脚伸出床外”
——来源:《大沉浮》.中国发展出版社.
这就是姚文元年轻时候的写照,有着文人身上那种不羁的形象。得益于他父亲姚蓬子的持家有方,在五十年代能请得起保姆的家庭,也属于小康之家了。
在同事们的眼中,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窝在宿舍里看书、写稿子,他宿舍里常年放着一个书架,里面的书籍要么是他买来的,要么就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塞得满满当当的。
到了1955年,姚文元写了一篇文章《分清是非,划清界限》,这是一篇批判胡风的文章,胡风在当时,是资历颇深的文坛大佬。24岁的姚文元写下的这篇文章,得到了张春桥的赏识,那时候,张在上海的《解放日报》担任社长和总编辑。
姚文元也因这篇文章初次尝到了甜头,有了一些小名气,从这时候开始,他逐渐清晰了未来的发展目标。那就是凭借着手中的笔杆子,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目标定位得很清晰,用“一将功成万骨枯”来形容他的发迹,虽说不是很恰当,但也稍许有些贴切。
时间来到1957年,这一年,姚文元才算是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了,他在字里行间挥洒着墨水,这一年,凭借着一篇篇尖锐的批判性文章,这个小人物也声名鹊起,看到了那一片繁华的长安花。
从1956年的年底开始,组织上提出了“双百方针”,也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主要涉及到两个方面:文艺创作、学术理论。
具体的说来,就是在文艺的创作上,不同风格流派、不同题材、不同表现手法的文艺作品都要同时存在,自由发挥;在学术理论方面,倡导不同学术观点的碰撞、不同学派都能自由的表达和讨论。
到了1957年,随着“双百方针”的实行,很快就让当时我国思想理论领域、文艺领域活跃了起来,很多不同风格、不同种类的文章和作品纷纷冒了出来。
姚文元抓住了这股东风,他写了不少文章,大多都是带尖锐批判性的文章。
他的那些文章大多都发表在上海的《文汇报》和《解放日报》。当时,上海是一个知识分子扎堆的城市,因此,伟人特别关注上海文艺界、思想界知识分子发表的文章。
客观的说,姚文元的笔杆子实力确实优秀,他的文章文笔活络生动,不流于形式;最主要的是,这个笔杆子比其他文人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时刻关注着伟人的思想动向,时常找来伟人的文章进行研读。
由此,当伟人读到姚文元的文章后,对“姚文元”这个名字有了印象,并对他发表的那些文章给予了赞许。
1957年的3月10号,这一天于姚文元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或许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吧。这天的下午,伟人在北京接见从上海来的文化教育代表团,这个代表团来北京是为了参与全国宣传工作会议的。姚文元也在代表团里,他当时的身份还只是一个青年作家。
在接见上海代表团的时候,伟人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看,任何人都难免有片面性,青年人也有,李希凡有片面性,王蒙也有片面性。在青年作家中,我看姚文元的片面性比较少。”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这次北京之行,开阔了姚文元的眼界,回到上海后,他开始特别关注留意当时的时事问题,特别是有关北京的各种消息,都被他整理收集起来。最明显的一个变化,打从北京回来后,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阅《人民日报》。
他研读《人民日报》也是有着很强的规划和目的,首先是看头版头条的社论,随后就是翻阅其他重要的文章,从字里行间进行揣摩。除此之外,他一有时间就往张春桥那边跑,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星期连着去了好几次。
张春桥也很欣赏他的文笔,明面上虽没有表示,其实从行动中就能看出来,他是想把姚文元纳入自己的阵营。因此,姚文元跑到他这里来了解伟人的思想动向,以及一些重要的谈话内容,张春桥也是不反感的。
每一次,姚文元跑过来都揣着个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
不得不说,1957年的姚文元,虽说还只有26岁,但是于城府方面而言,超越了大多的同龄人。或许,也是从26岁开始,这个笔杆子对于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心里已经拨开云雾,变得十分的清晰明了。
1957年的5月25日,姚文元从报纸上读到了的这么一句话:
“同志们,团结起来,坚决地勇敢地为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而奋斗。一切离开社会主义的言论行动都是错误的。”
当时,《人民日报》、《文汇报》和《解放日报》都刊登了这段内容。
这么一小段内容,在平常人眼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过,在姚文元眼里,这里面有着大学问。他不断的反复琢磨这么一小段内容,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一切离开社会主义的言论行动都是错误的。
联想起当时文艺思想界百家齐鸣的现状,姚文元恍然大悟,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是要开始反右了,想起自己前一段时间发表的一些文章,姚文元这才冒了冷汗。他立马开始行动起来,他要立刻转变方向,他要立刻打出反右的第一枪,他要掩盖过去自己的言论。
姚文元立马拿起笔,写了一篇千余字的文章,名为《录以备考——读报偶感》,这篇文章笔锋尖锐,被刊发于《文汇报》;随后经《人民日报》转载后,全国各地的报纸也纷纷转载了他的这篇文章。
姚文元也没就此停笔,他在半年多的时间内,以差不多三、四天出一篇文章的频率,连着写了五十多篇反右的文章。
靠着这五十多篇批判诸多文坛大佬的文章,姚文元在1957年正式崛起,声名鹊起的他,一跃成为上海反右领导小组的成员。
这,就是姚文元的1957年,26岁的他从这一刻开始,也就跑偏了路,在脱离轨道的路上一骑绝尘而去。
最终害了别人,也苦了自己,给一个时代留下了现在都难以磨灭的伤痕。
本文参考资料:
1、《大沉浮》.中国发展出版社.
2、《南方人物周刊》.
3、人民网.
4、《特别辩护》.中国长安出版社.2007年4月版.马克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