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布菲
本文标题是陈腾跃本人起的。
陈腾跃剧里剧外都很全能。《全资进组》里他演的顾总既是资方又是演员，亲身上阵一人分饰多角，霸总、锦衣卫、书生、侠客、皇帝……影视剧常见男主人设他几乎都涉猎了一遍，到了第二季，他甚至连女主的饭碗都抢来端了一端。
剧外陈腾跃的title除了演员还有出品人、制片人、监制、策划、编审等等，《全资进组》的ost也是他唱的，他甚至自己给自己写宣传策划方案，一个人想了八十多个话题词，宣发也是一把手。于是采访的时候我们顺势问如果给这篇采访稿取标题，他想怎么取？
他反应了几秒，迅速给出了“陈腾跃全资进组做制片，归来还是演员”这个答案，在得知真的会被用作标题后，他一边笑，一边不忘说“记得工资分我一半。”当然，这个要求我们假装没听见。
01
自称住在网上的陈腾跃是个非常有网感的人。《传闻中的陈芊芊》里演的角色被吐槽油，他就接下了菜籽油代言，还给剧组主创们都定制了菜籽油，后来他第一部全资的戏《兄台请留步》播出时，又被网友吐槽是带资进组，他愤愤不平地回怼，“我不是带资进组，我是全资进组！”之后干脆把这个槽点当成噱头，也就有了《全资进组》第一季。
这次没人吐槽他，反倒是他吐槽了整个内娱。《全资进组》的男主角顾总就像弹幕成精一样，把烂片套路吐了个天翻地覆，这也是陈腾跃互联网风评大幅扭转的开始，毕竟谁能不爱输出力一流的嘴替呢？第二季的顾总也在嘴替这件事上再接再厉，“顾总的本体就是嘴替。他身上最强烈最鲜明的标签就是这个。我就想让他诠释好这个标签，让观众满意。”
嘴替的业务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其实每个人都是观众，观众的声音也是我的声音。我们天天泡在网上搜集那些弹幕啊吐槽啊，然后筛选那些最能让我感同身受的、最精华的部分。”
陈腾跃因此形容《全资进组》系列就是观众表达的搬运工。“每一个创作者都是有自我表达欲的，目前像我做剧的话，我当然更考虑的是市场，不太会做太多我个人的表达，因为这样会缩小受众范围。个人表达的东西，我更多地放在电影里，我觉得电影其实是更偏个人表达的一个艺术形式。”
《全资进组》第三季和电影目前都已经立项完成，也都进入到剧本阶段，陈腾跃也考虑过做一个《全资进综》。“老有观众跟我说，哥你别光看剧，综艺也有很多我们想说的话。”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点子，可以把全资IP越做越大。不过问到大概什么时候会“全资进综”的时候，陈腾跃的回答是“可以保持期待，不过如果我真的做一个综艺的话，我可能更偏谈话访谈类的节目。其实我也是很喜欢去剖析人的一个人，就像你们也在尽可能想去剖析我内心深处的东西一样。”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毕竟他的各种社交账号活跃得像个假号，会给人一种他很喜欢展现自我而非探索他人的感觉，陈腾跃却说他在生活里很喜欢“藏”，他更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我是个特别报喜不报忧的人，那些脆弱的东西，我想留着自己慢慢消化掉，让大家更多的看到我乐观正向的那一面。”就像陈升的歌里唱的，“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陈腾跃的网感使得和他对话是件很有趣的事，但有时也会成为他的一种防御机制。剥离网感、严肃表达的时候，习惯用大笑来掩盖一下自己的认真，他用自己是个很i的人来解释这种时刻。
02
陈腾跃承认自己做制片人比演员成功。“去做制片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我要在制片领域有多少建树，我的出发点其实就是想给自己拍一部剧，然后去证实自己演员的一个身份，让自己有戏拍。但没想到制片反而做得比演员好，去年全资第一季播出之后，很多人都以为我转幕后就不当演员了。”
他把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归结为命运，也略微有点无奈，因为他确实没那么喜欢当制片。“很多人会羡慕我说制片人多好，有话语权，说啥算啥。但在这方面我是一个想偷懒的人，制片人要管的人和事太多了，我不想管那么多。”
陈腾跃在《全资进组》片场的时候总是要不停分裂。戏外他是资方和制片人，要统筹管理剧组的诸多事务，戏内他是演员，一个人演十几个角色，有时一天就得切换五六个角色。但陈腾跃只享受作为演员的“分裂”，喜欢那种沉浸到角色里的感觉。
“我是一个比较即兴发挥的演员，我不喜欢提前设计好这个角色如何，更喜欢现场给顾总添加一些小动作小语气小表情，让他更生动更真实。顾总连配音我都没有用，因为一配音我就觉得特别播音腔，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别看《全资进组》是个喜剧，但我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特别像纪录片，因为很多现场的、真实的东西都被保留下来了。”
他明显特别享受作为演员创作的感觉，聊起演员两眼放光，也珍惜每个能出演角色的机会。陈腾跃前段时间去帮朋友的忙，友情出演了一个网剧。片场会有人因为他的制片人身份问他意见，但陈腾跃很坚定地说“我没有意见。这个时候我就完全享受演员的身份，你们全都定好了，我就只负责演戏就好了。
我觉得人时刻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当你是个演员的时候，你不要去搞那么多，这样反而会招人嫌，是不是？”
他有很多重身份，但演员始终是他对自己的底层认知。
03
陈腾跃说他很爱做梦，喜欢幻想，所以他尤其偏好离现实生活很远的仙侠玄幻题材。《全资进组》第一季里本来也有个仙侠故事，但因为做特效太花钱所以最终砍掉了，第二季设定让男主角顾总手握仙侠大IP，进组仙侠剧，这次总算让陈腾跃过足了仙侠瘾。
《全资进组》第二季的结局也像一场美梦。编剧秃秃终于受不了不停魔改全线崩盘的剧本，奋起反抗，而一向仗着钞能力横行霸道的顾总，在她的气势面前罕见地败下阵来，最终按照秃秃的要求，停止魔改，还原了原著走向。
实际上，陈腾跃多数时候却务实得很，连梦想都很贴地。“我最近的梦想是实打实的，就是希望能在一个大戏里有个角色。我出道也这么多年了，目前还没有上过一部大戏，全是在小剧里打转转。《全资进组》再怎么成功也还是一个短剧，它的天花板和曝光度都是很有限的，我还是希望能够进入到一部大戏，能获得更多的曝光率。”
这种务实或许是因为他从踏上当演员这条路开始，就吃了很多苦。高中毕业的暑假，陈腾跃就去横店当群演了，进的组是《花千骨》。作为剧组底层，他看到了这个行业最残酷的一面，也意识到没有背景只能靠自己的演员想要出头到底有多难。“我给了自己两个选项，要么就放弃，大学都别读了，要么就走下去。”
走下去、继续当演员的决定有奔赴梦想的热血，也有更多前路未知的渺茫，他想到的给自己托底的方法就是创业赚钱。陈腾跃从大学开始就没歇过，他打过很多份工，做淘宝主播，创立自己的品牌。他很清楚，在没有机会的时候，只有赚到足够多的钱，才能曲线救国，给自己创造机会，继续当一名演员。
到现在为止，陈腾跃有四部全资的戏，他在这四部戏里一共投入了近2000万。这个数字很庞大，看起来也很熟悉——这段时间最受瞩目的奥运冠军之一郑钦文也是花了这么多钱培养出来的，她在今夏让全世界瞩目。
梦想在许多时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一旦被金钱量化，逐梦的代价也会被明晰地摆在眼前，那是很多人高攀不起的，而陈腾跃的多年努力，终于让他可以支付这个代价。和那些幸运儿相比，他的经历有些像娱乐圈版本的“我奋斗了十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而标题的“归来仍是演员”六个字，他虽是带着笑意说出的，话里收束的认真和执着，却绝不轻松。
影视圈里不乏把演员这个身份当作起点的人，但对陈腾跃来说，演员不仅是起点也是终点，他的演员之路走得蜿蜒而迂回，虽然绕得远一些，但兜兜转转，终究是要回去的。
就像采访刚开始的时候，陈腾跃在沙发上坐好了，对着镜头打招呼：
“Hello大家好，我是演员陈腾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