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不能没有女演员

体娱   明星   2024-10-10 22:59   北京  


文 | 布菲


最近更新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八期,赵晓卉和步惊云被淘汰了。


被称为“掌管淘汰后发言的神”的赵晓卉这次也稳定发挥,留下了“我不喜欢每一个女演员离开的时候都说要什么深耕线下,我觉得我们就应该留在舞台上发光”的金句,步惊云的淘汰发言也很炸,“那些说什么女演员要在台上收敛一点可爱一点点,我希望他们不要再说了,我就永远不会改。”



两个人的淘汰感言都有很强烈的女性立场,淘汰的第二天,“脱口秀不能没有女演员和女嘉宾”的话题就上了热搜。


今年的两档脱口秀节目中,女演员、女性议题的存在感都在显著增强。《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有15位女演员,《喜剧之王单口季》则有12位,虽然女演员只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不到,但出圈的、炸场的可不少。菜菜调侃月经,Echo讲大山里的原生家庭,穿着婚纱的小鹿说“婚礼是我一个人的项目”等片段都广为流传。


早期脱口秀节目里活跃着的女演员几乎只有思文一个,她被称为“脱口秀女王”,后来又荣升“太后”,再之后杨笠吐槽普信男出圈,鸟鸟嗨丧风格逆袭亚军,越来越多风格各异的女脱口秀演员开始活跃。到了今天,谁都敢说,脱口秀不能没有女演员。



01

只有她们懂


女演员似乎总是免不了讲女性困境。作为这个舞台上的少数派,她们难免自觉不自觉地背负上一些使命感。步惊云就在播客《小Fool人》里聊到,作为一个女演员,“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我就不想只讲一些纯搞笑的趣事,我觉得这个舞台上需要一些有重量的、有意义的东西在。


当然,这些“有重量、有意义”的东西很多时候不讨喜。步惊云讲她女儿的故事,顺带着吐槽了一波男宝妈和她从小听到的各种“男孩如何如何”言论,最后得了个不上不下的153票。


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演员Echo讲到自己原生家庭的重男轻女,她和两个姐姐因为是女孩,在家里长期遭受不公待遇,二姐离家出走后和父母十几年没有联系,场子很冷,她最后只得了105票的超低票,不出意外地被淘汰了。



这类话题在这样的舞台上太沉重了,沉重到观众会觉得笑就是一种冒犯。如果不能让观众觉得好笑,那还能叫脱口秀吗?所以会有很多观众批评这些爱讲女性困境的女脱口秀演员不好笑、吃女权红利。


鸟鸟和赵晓卉几位女演员之后也复盘了Echo的那段表演,她们也指出了那个文本有不成熟的地方,比如成稿的时间晚了,去开放麦试的时间也很少,没有经过多少打磨。但她们无一例外地表示,Echo讲那段内容很酷,她勇敢地讲了自己想讲的内容,哪怕知道这个内容不适合这个舞台。


实际上在现有的脱口秀环境下,演员们的素材基本只能来自于自身的生活,生为女性所额外得到的那些冒犯和枷锁、那些沉重的部分,如果不由她们来讲,那该由谁来讲呢?步惊云在赛后采访中说,“其实女演员在讲一些好像是刻意的所谓女性话题的时候,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想,就只是因为我们就是女生,我生活中的烦恼,我的顾虑,我的痛苦,我的创作肯定是基于我的性别之上的。”


这何尝不是身为女性脱口秀演员的困境。脱口秀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困境,职场困境、情感困境、社交困境,有些困境调侃后会觉得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像另一位女演员山河在脱口秀里说的一样,困境都是素材,“这会儿受点罪,都是演出费”。



但有些困境调侃后也会让人觉得笑不出来,比如性别困境,那需要更高级的喜剧表达技巧。生而为女,在许多时候已经是一种困境了,而处在这样困境中的女演员们想要讲自己作为女性的故事还要逗笑观众,本来就要付出更多的力气。在步惊云的淘汰感言里,她特别感谢了鲁豫和张雨绮,有些东西只有同为女性的她们懂,虽然她淘汰的这一期,鲁豫恰好没在。



02

“普女”补充


常看国产剧的观众都知道,现在影视剧里的普通人都通货膨胀了,膨胀到有些观众看剧都得自惭形秽,深刻领悟到自己顶多不算社会败类,但离普通人的门槛还远得很。


而影视剧里的女性形象就更不能平凡普通,各种大女主剧洗礼后,聪明漂亮又强大的女主角渐渐成了主流,普女主角们稀缺得很。就算人设是普的,也一定得找个不普的女演员来演,公认普的那几个反正是不演。


影视剧越来越精英化,想看点接地气的还真得是短视频和脱口秀。很多在影视剧里没有生存空间的人群,很多在影视剧里作为背景被一带而过的东西,反而在短视频和脱口秀里能见度颇高。而比起短视频,脱口秀的文本语言更凝练,也带有更强的社会洞察性质。



我们可以在脱口秀里看到各种普通女性,不管是演员本人,还是她们故事里的各种女性。大多数女脱口秀演员们的外表都很普通,散发着一种完全不靠脸吃饭的自信,算是实现了外貌普通自由。以前的女性要想吃幽默搞笑这碗饭,往往需要在外貌上费些功夫,比如贾玲就得增肥,一瘦了就说她不好笑。


而脱口秀女演员们不需要扮丑,也不需要像女明星一样捯饬得特别美,只是作为一类普通女性,正常地出现在镜头里、舞台上。她好不好笑、受不受欢迎取决于段子的内容和质量,不取决于容貌。杨笠说男人普通而自信是嘲讽,但一个女性能普通而自信地站在台前,在容貌焦虑如此严重的当下,这件事值得赞美。


我们也能在脱口秀里听到各种普通的女性人生故事。唐香玉讲自己作为农村未婚女孩没资格进祖坟,赵晓卉说自己在最高位处买了房,和房价顶峰相见心酸异常,Echo讲的她那位二姐,出走十几年后在深圳全款拿下了两套煎饼果子,住的地方卫生间狭小到上厕所时得抱着洗衣机,她说这不是大女主故事,人生很难的。


都是很憋屈很不爽的故事,这样的故事被搬上荧屏一定会被评为乳腺不友好剧,现在爽剧当道,有多少人爱看另一个人惨淡的人生呢?但脱口秀的妙处就在于把人生当个笑话看,那些庸常琐碎又心酸无聊的人生,经过幽默赋魅后,都变成了普通人在网络空间的发声筒。


像Echo那段史上最低票表演,在线上播出后的效果却很好,视频片段很快就万转出圈,她的淘汰感言“希望每个人都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大山”也被疯狂转发;没资格进祖坟的唐香玉,让多少同样的女性打开了话匣子;赵晓卉和房价顶峰相见也正切了当下的热点。



在影视剧圈离凡人越来越远的时代,脱口秀演员们就是最珍贵的生活观察者,起码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有成为彻底的208,还认真地洞察着普通人的生活。脱口秀女演员更是以她们的女性视角,刻画着更多元的女性形象。就像影视剧里不能没有女性题材和女性创作者一样,脱口秀不能没有女演员。






骨朵星番
洞察艺人上升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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