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这份宁静与自由
久久不愿松手
◉ 禾木
看惯了城市的钢筋铁骨,有时特别想念山水的温柔怀抱。人生总需要动静相宜,去热闹的城市找生活机遇,到宁静的绿意中找心灵慰藉。都说阿勒泰是心灵的故乡,作家李娟给了阿勒泰一个丰盈的内心。那里有满眼的碧绿,让人勒马驻望;那里草原上的毡房像蘑菇朵朵,在我的梦中生长。在我思绪的检索中,那里的风仿佛都充斥着自由的味道,驱使着我一步一步靠近了它。
新疆的胸怀是宽广的,我远没有想到在茫茫的戈壁中,有这样一个桃源。当我坐在草地上和雪峰久久对视时,阿尔泰山像一条巨龙般静卧在草地之上,白云巨大的影子在游移,挪移着大地的风景在流动。深秋,草原的草已经完全枯黄。都说假以时日,风雪就将越过高高的阿尔泰山,占领这片草原,给阿尔泰另一个模样。那时,人们都习惯叫它雪都。
◉ 可可托海的额尔齐斯河大峡谷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走进阿勒泰,已是深秋。可可托海也换上了一身秋装,秋风吹过,白桦树的叶子如同流动的黄金。九月的可可托海,雪山、山林、河水相映,有一张洁净的脸庞。“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我在秋色中行走,那漫山的金黄,那清澈的河水,隔绝着喧嚣的红尘三十里,让我有了一份难得的宁静。都说在可可托海会邂逅浪漫,踩着牧羊人和养蜂女爱情的音律,我看到了浪漫的夫妻树。那棵白桦褪去青涩的绿衣,换上黄色的华服,如同新郎的礼服;而相依的云杉依旧一身绿衣,它们的相映成趣,让我想起了舒婷的《致橡树》,想起了每一阵风过,它们都互相致意,想起了那坚贞不渝的爱情。
可可托海在蒙古语中叫做“蓝色的河湾”。而这条河就是额尔齐斯河,在我眼前,它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态,豪迈地、义无反顾地向西北奔腾而去,心中怀揣着对北极那片遥远而神秘之地的无限憧憬与向往。这是一条何其卓尔不群、傲然于世的河流!它不随波逐流,不墨守成规,更不屑于结伴而行的安逸。多么像我无数日夜挑灯夜战的生活,孤独的灯火,孤寂的月光,却挡不住我一往无前的奔腾。
额尔齐斯河流经过许多风景秀丽的地方,比如禾木、喀纳斯、五彩滩等。它像线串起了北疆的醉美风景,像戴在哈萨克族牧民手上七彩的珠串。“圆沼方池三百所,澄澄春水一池平。”当年成吉思汗的军师耶律楚材,在经过喀纳斯时曾发出这样的赞叹。如今喀纳斯的风景依旧在安然若素的时光中流转。我爱这里的丛林、湿地和曲折的流水,天是那种冷蓝,云朵悬浮着,像我们都追求过的那种生活,蓬松而苍茫。空荡仿佛一场漫天大雪,温柔地覆盖着喀纳斯。
◉ 喀纳斯河
如果说喀纳斯是仙境,那么禾木村才是人间。深秋的禾木村,大雪已然整装待发。我像一只不期而至的蝴蝶,心中的河流随之波涛汹涌。眼前的图瓦人,依旧在修缮着那古老的木屋。漫步走上禾木老村对面的山坡,将禾木村的风景一览无余。俯瞰下,像打翻了画家手中的调色盘,一切生动、自然……我特意在禾木河畔,拾起几块石头。传说中,河里遗落的石头,到了夜晚,都会化作夜空中闪烁的星。有人沉醉在那片星空之下,忘记了时间的归处。
随着禾木村越来越被人熟知,它的宁静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人们或肩并肩,或手挽手,沿着蜿蜒的小径,追寻着心中的诗与远方。那些木屋,炊烟袅袅升起,与远处的山峦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那是家的味道,也是旅途中最温暖的慰藉。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想象着在这样的地方,与三两好友围炉而坐,谈笑风生,该是何等的惬意。
◉ 五彩滩
正当我沉浸于这份遐想之中,脚下不期而遇一块新鲜的牛粪,打破了这份宁静的诗意。我忍俊不禁,却也感受到了大自然最质朴的馈赠。我轻轻地蹭去鞋底的“印记”,心中暗自笑言:“这或许就是大自然与我独有的交流方式吧。”
旅途将接近尾声,我忍不住和阿勒泰匆匆告别。此刻,我的思绪里有一阵风,把世间的喧嚣吹得很远很远。我握着这份宁静与自由,久久不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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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HP
校对:一苇、何昕、刘和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