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杭州市第十一中学史料汇编》书评
十一中是杭州的一所著名中学，迄至今年，她已经整整120周岁了。
与许多号称有百年历史的高校相比，十一中的百廿史渊源清晰、沿革分明、史料足徵。她的起点是创办于光绪三十年（1904）的贞文女学。这是一所著名的女学，她的“著名”，不在于她是国内乃至浙江省内最早创办的女学，而在于她是由一位杭州八旗驻防的年轻女子创办于旗营之内，这可是中国近代女学发展史上绝无仅有之事。贞文女学创始人惠兴贞烈的办学事迹是晚清中国轰动一时的事件，记载众多，不必赘述。有旗人孔夫子之称的杭州旗营中高级军官贵林（佐领，后升为协领）以男子之身接办惠兴留下的女学，藉其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杰出的社会活动能力，将此惠兴女学办成国内女学界的翘楚与标杆。1911年杭城光复，贵林去世，惠兴女学一度中缀，幸而旋即复起。民国年间，惠兴女学在另一位奇女子褚寿康的操持之下，又成了一所扬名于国内的私立女学。1956年，惠兴女学与毗邻的私立东瓯中学合并为杭州第十一中学。2000年，十一中初高中分离，高中部为新的十一中，初中部则在原址独立成为杭州市惠兴中学。十一中成立以来，为社会主义中国培养了包括三位院士在内的一大批人才，其教育成绩为世人所瞩目。笔者曾亲聆如今杭州最著名中学的校长对十一中的褒扬。
然则，小宇兄作为一位生、长、学习、工作皆在温州的人，缘何与杭州第十一中学发生关系，从事该校史料的整理？此中大有因缘。小宇于工作之馀，醉心文史，尤执着于故里近代温州、瑞安史事人物的挖掘。近代农学教育先驱许璇研究及温州人留日研究是其已公之于世的两项成果，业已在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见其研究之功力。小宇对近代著名思想家、东瓯三杰之一的宋恕素有研究，而宋恕与贞文女学的接办人贵林为挚友。惠兴办贞文女学，其手订十一条办学章程，即是宋恕参照日本学校章程而帮助制订的；宋恕的女儿亦曾参与贞文女学的教学。小宇因研究宋恕而涉及贞文女学、惠兴女学，此为其与十一中的因缘之一。因缘之二在于小宇对杭州的温州会馆（同乡会）之研究。1947年，温州同乡会在会馆之地上办起一所私立东瓯中学。著名温籍在杭人士苏步青、夏承焘、王国松等皆为该校校董。小宇对东瓯中学的创办已著有长文，堪称在此问题上最有发言权之人。惠兴女学与东瓯中学是今杭州第十一中学的两个源头，小宇对此皆有积累与研究，并有成果问世，十一中欲整理校史史料，小宇自然是合适的人选。其与十一中校史编辑部的老师一道，上穷碧落下黄泉，孜孜矻矻，以三年之力，完成校史史料的搜集、整理与出版。
这部《浙江省杭州第十一中学史料汇编》是一部有80万字体量的煌煌巨著。一所中学竟能编出如此丰赡的史料汇编，令人观止，放诸当今杭州诸校，恐怕是前无来者的。它是沉甸甸的，承载了十一中百廿年的历史重量；它是宝贵的，为十一中百廿年校庆献上一份厚礼；它是一面镜子，展现了中国近现代教育史的一个鲜明个案；它是一件功德，为学术界提供了一个方便之门。这部史料汇编，其蒐罗之全、考订之精、编校之审，均足称道，其史料之价值自不待言。尤可注意者，它将该校百廿年以来尤其是十一中成立以来全体学生名录载入其中，乍看之下，似觉单调，但这却是学校办学理念的体现：学校不是教育局的，也不是教师的，而是学生的。心系学生的学校必定为学生不断地回望。仅此一点，可以说，杭州第十一中学是一个好学校！不日将迎来十一中百廿年校庆，谨以此小文为祝！
（略有删减）
△ 作者陈江明 系杭州市文史研究馆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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