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霞妹(第十七章)/ 作者:朱成坠

旅行   2024-09-10 00:0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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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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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早晨的街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霞妹带着菱娇,拎着竹篮头,穿出弄堂,转过安亭路的拐角,就进了一家名叫“惠民”的菜场。菜场里,菜品丰富,琳琅满目,地面潮湿,声音嘈杂,人头涌动。顾客中,大多是赶早前来买菜的老婆婆、老伯伯们。他们的子女都要乘早赶赴单位上班,这类进菜场买菜的事情,大多落在了这些老人的身上。

霞妹领着菱娇,先走到肉摊前,指了一拃阔的猪肋条和三指厚的臀部精肉,请摊主各斩上两斤。再步到水产品摊前,购买了一条三斤重的大黄鱼,还捞起了一斤活蹦乱跳的新鲜河虾。又踅到了家禽摊头,选购了一只浦东三黄鸡,毛重三斤。最后到了蔬菜摊头,选择了茭白、蘑菇、米苋、包菜、毛豆、冬瓜等蔬菜。满满的一大篮子,沉甸甸的,菱娇赶紧夺过篮头,自己拎起来。
出了菜场的门,母女俩进了胜利饮食店,霞妹为自己和菱娇各叫了一碗阳春面,再要了一只菜包。食物送来后,母女俩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样简单的早餐,还是因为菱娇,霞妹才破费的。搁平时,霞妹顶多要一块大饼和一碗淡浆,权当作早饭,就算了事了。
霞妹在上海生活,一向极其节俭,一个钱都要掰成两半,反复算计着用。她经常对菱娇说,上海不比黑坳,所有的生活用度都要用钞票买的。一滴水、一度电、一字煤气,都需要花钱。霞妹还告诫菱娇,“少一分钱,商店的东西不会卖给你。”霞妹自小就牢牢地记住了洪家的祖训,“钱,不是赚来的,而是省出来的。”因此,霞妹分厘必算,锱铢必较,是远近闻名的节俭角色。
虽说,霞妹的服装生意已有起色,渐入佳境,但是,她的收入尚不足以在上海买房。至于外出租房,霞妹也动过这个脑筋,但是,在安亭路这样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租金也不菲。思前想后,霞妹几经掂量,觉得,眼前,母女俩暂时借住过房娘方琴的亭子间也蛮好。房间虽然局促了点,但是,这里毗邻安亭路服装市场,几步路就到了。居住在这里,比自己在附近租房合算方便。何况,菱娇的户籍已经落户在这里,一时,更不宜离开方家,另找居处了。
现在,每个月,霞妹给付过房娘四百元的钱款,作为租房、水电、煤气等的费用,这里面包括了在方家的一切开销,并形成了不成文的约定。起始,过房娘竭力推脱,拒收,但是,经不起霞妹的软磨硬缠,最后,终于收下了。自此,霞妹也心安理得地居住下去了。
这一天,霞妹和菱娇起了个大早,专程前往惠民菜场,采买各式食材, 目的是,趁着方家全家人都休息,特地为方家烹调一桌饭菜,用以答谢方家的关心和支持。特别是,这一次,在霞妹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下,伸出了救援之手,雪中送炭,让菱娇落户方家。这种恩德,这种情意,世间真是少见,霞妹没齿难忘啊!霞妹一直存有报答之心。前些日子,获知方家全家休息的大好日子,霞妹事先恳请过房娘方琴应允,又亲自当面热情地邀请过房爷孔大郁先生和全家人,得到了他们的同意。于是,霞妹把服装摊头托付给汪胜美阿姨代为照看,和菱娇一起上阵,精心地做起家宴的各项准备工作。
霞妹相当细心,她始终记住,自打回沪,还没有请过父母吃过一顿饭。于是,就找到小弟洪霆,委托他打公共电话,邀请父母前来方家会餐。霞妹父母开开心心地赶来,小弟洪霆也暂时歇业,陪同父母齐聚方家。
方琴见到霞妹的母亲,也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小姊妹的双手,让座,沏茶,两人亲切地交谈。孔先生与洪爸爸两位老先生,也热络地互话前生今事,感慨万分。霞妹的父母,对方家照顾霞妹,让菱娇落户方家,颇有赧色,但是,也表示了谢意。方琴对此却绝字不提,对霞妹父母感谢,挥挥手,示意此事已经过去了,无须多谈了。
霞妹当主厨,菱娇做下手,两人在厨房间里,煎炸烹煮,烩炖翻炒,麻利快捷地忙碌着。到了近午,十多样色香味俱全,丰盛可口的菜肴,摆满了餐桌。霞妹招呼所有人,按照长幼顺序,一一安排落座。霞妹专门拿出了江西名酒四特酒,为众人斟上,还为不吃白酒的人,提供了健力宝饮料。众人边吃边谈,其乐融融。霞妹忙完厨房的活儿,上座后,见到赴宴的所有人,吃喝得开开心心,交谈得和和美美,满脸绽开了花一般的笑容。
霞妹立起身,举起斟满了四特酒的酒杯,说:“今天,能够邀请到这么多人聚餐,我非常高兴。这是我返沪后,第一次招待各位亲朋好友。很惭愧,这么长时间了,才答谢过房娘全家,感谢父母弟弟。我就先干为敬,将这杯酒喝光,以示心意。”霞妹一饮而尽,面色顿时酡红了。然而,霞妹根本不在乎,她开心着呢!又斟满了一杯,走到父母的身边,对父母说:“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给了我宝贵的生命,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忘记。”霞妹一口干完了这杯酒,谢过了父母。又走到了过房娘的身边,对过房娘和过房爷说:“感谢过房娘过房爷,我霞妹返沪能够有今朝,全靠你们的无私关照和鼎力支持,我终生终世不会忘记。”说完这些话,霞妹眼泪汪汪地干完了手中的酒,跪倒在过房娘和过房爷膝前,久久不肯起身。菱娇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起霞妹。在场的所有人,愕然了,一片静默。霞妹的父母也不住地抹着眼泪,无话可说。还是过房娘方琴脑子活络,对所有人说:“今朝,是个开心的日子,还是喝酒吃菜吧。”遂拉起霞妹,端起酒杯,邀请众人饮酒。
小弟洪霆深知姐姐霞妹的委屈和伤心,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只好随波逐流。然而,洪霆良心未泯,一直心存不安。于是,洪霆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小弟我之所以有今天,亏得洪霞姐姐的帮衬、提携。我就以酒示敬,喝了这杯酒,感谢洪霞姐姐。”
菱娇的表现特别耀眼,言语温和,举止得体,深受长辈们的赞扬。席间,有人问霞妹,“你的女儿为什么名叫菱娇?读音好像与菱角相同嘛。初听起来,往往会误读为菱角。”霞妹回答,“是的,菱娇的名字和菱角读音基本相同。当年女儿出生时,正是菱角上市时,孩子她爸,就为她起名菱角。我听后,觉得用菱角为名,过于直白俗气,女孩子的名字还是文雅一点为好,就改叫菱娇了。”
孔先生是个文字工作者,特别擅长舞文弄墨,说文解字。此刻,他捋了捋下颌的美髯须,一字一顿地说:“菱,一种一年生水生草本植物,果实有硬壳,呈角状。菱,通凌、通灵。通凌,寓含‘上升、攀登、奔驰’的意思。通灵,寓含‘聪明、敏捷、精神’的意思。娇,指容貌好、体态美,寓意美好。”孔先生接着说:“菱娇谐音菱角,果仁可食,外壳生角,内柔外刚,柔刚相济,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孔先生继续说:“这个名字起得好,特别是女孩子能够起到这个名字,一生有福,好运连连。”孔先生的这一番解说,使得众人顿悟,纷纷击掌,为之叫好。霞妹和菱娇也为之倾倒,解了菱娇名字的谜底。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晚,华灯初上,才依依散席。
此后,日复一日,霞妹和菱娇风澜不惊地延续着服装市场的生意。一日,来了一个东北客商,他兜了整个服装市场,最后,到了霞妹的摊前,对霞妹说:“我需要一批西服套装,大约二十套。你这里有没有货?”霞妹详细地问清楚西服套装的尺寸、规格、颜色、用料、价位,并明确告诉这位东北客商,没有现货。如果需要,可以帮助订货,大约一周可以取货。那位东北客商,没有丝毫的迟疑,决定采买。霞妹与这位东北客商签订了供销合同。霞妹防了一手,向东北客商提出,需要预先支付50%的定金,那位东北客商,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当场如约支付了定金。霞妹紧急向广东方面订货,飞速空运上海。一周时间到了,东北客商如约而至,霞妹如约供货,客商取货后,即时支付了余款。这笔交易,双方都非常满意。以后,又发生了四五次这样的交易,一直顺顺当当。霞妹与东北客商建立了比较密切的联系,再三约定今后继续合作。
临近年关,还有十多天,就要过春节了。安亭路服装市场冷清了许多,生意有些清淡。有一天午后,东北风使劲地刮着,树叶纷纷地落地。那个东北客商冒着寒冷,又一次,来到了霞妹的摊头,找到了霞妹,客客气气地对霞妹说:“我急需五万元的羽绒服,希望加急制作,加快发运。”霞妹对东北客商说:“那么,还是按照老规矩,你预付定金,货到付清全部款项。”东北客商为难地对霞妹说:“洪老板,年关将临,手头资金紧张,是不是,请您宽限些时日,货到东北,我就随即付款给您。”霞妹犹疑不定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霞妹对东北客商说:“这可不行,我这里从不赊欠定金和货款的。”东北客商故作可怜,“洪老板,我与您做生意已经不是一两回了,我的为人,您难道还不清楚。我是不会拒付和逃款的,绝对不会伤害您的。这回,要货紧急。我一时筹措不齐这些资金,所以,向您求援了。”霞妹还是踌躇不决,东北客商从手腕上撸下了一块瑞士英纳格的名牌手表,放到霞妹的手中,说:“这块手表价值四万元,就押在您这里了。”看到光亮夺目的英纳格手表,霞妹的心理防线崩溃了,犹豫和迟疑消退了,答应了东北客商的请求。
这批羽绒服运抵东北,货款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了点滴音讯。打电话,无人接,发电报,无人回,那位东北客商犹如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霞妹惊出了浑身冷汗,她知道,遇到了阿诈里,这下子上当受骗了。她赶到派出所报案,并呈送了一应俱全的材料,派出所受理了此案。但是,所长告诉霞妹,近来,这种诈骗案件,层出不穷,诈骗手法,极其类似。要想破案,恐怕十分困难。你就耐心地等候吧。
派出所所长这一番话,说得霞妹目瞪口呆,当场就懵了。这五万元钱款,是一年多的积累,来之不易。竟然,由于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中了奸计,受骗上当了。她恨自己,有眼无珠,丧失警惕。菱娇只是默默地旁观,没有办法帮助母亲排除心中的烦恼和困扰。霞妹把东北客商留下的英纳格手表,拿到南京东路亨得利手表店,请店家估价,店家一位老克勒,仔细察看手表后,告诉霞妹,“这只手表不值钱,是冒牌货,外边地摊上,只要百把块钱就可拿到了。”
霞妹暗暗叫苦,又不甘心。于是下了决心,自己设法去破案。根据平时了解的蛛丝马迹,分析出那个东北客商好像是哈尔滨人,口风里曾经流露出住在南岗区一带。霞妹遂邀请小弟洪霆,陪同她一同前往哈尔滨。菱娇把自家和舅舅的摊铺合并在一起,独自一人经营起服装生意来。霞妹出发前夕,千关照,万关照,叮嘱菱娇,谨慎小心。

霞妹她们乘坐的是普通绿皮客车,车厢里人多拥挤,即使是硬卧,里面也是异味喷鼻,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气味。霞妹几次三番地跑进厕所间,呕吐不止。幸亏有小弟洪霆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度过了难熬的车厢生活。
火车摇摇晃晃了36个小时,终于到达哈尔滨火车站。霞妹和洪霆根据在上海商定的预案,带着上海霞妹所在地区派出所的证明,前往南岗区公安局。南岗区公安局对外接待室,人满为患。一连几天,霞妹他们都无法进入接待室。后来,霞妹姐弟俩整夜排队,翌日,才得以进入接待室,受到了一个公安人员的接待。这位公安人员大腹便便,嘴上叼了根中华牌香烟,吞云吐雾。当他听到是上海来报案的案件,就不容分说地说:“你们这种案件按照属地化管理原则,属于上海方面管辖,我们这里不受理。”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霞妹的请求。举目无亲的霞妹姐弟,只得怏怏地返回上海。从此,这件案件无声无息,杳无音讯了。后来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公安局由于其它案件,连带破了此案,这已经是八年之后的事了。
霞妹损失巨大,教训极其沉痛。过房娘方琴,师傅汪胜美阿姨多次劝慰霞妹,她们都说:“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破财消灾,钱去福来。你千万不要灰心伤气,要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重头再来过。”霞妹想想,现在,只能如此了。权当作花钱买了个大教训,今后务必小心谨慎,警钟长鸣。
安亭路服装市场的管理方,也以此案例作为活生生的现实教材,教育所有商户,必须增强风险意识,防范经营危机。自此,霞妹再也没有重复发生这类错误,她确立了一项铁律,就是绝不赊账经营,不付定金,不到货款,坚决不发货。菱娇也从中汲取了深刻的教训,在今后的服装生意中,谨慎经营,小心买卖。
这么大的事件,霞妹没有告诉远在黑坳的水根和海生,她生怕这件事,会给不明就里的水根和海生带来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牢牢地保守着这一秘密,直到水根和海生到了上海,也没有透露出丝毫的风声。
按照惯例,霞妹每个月的月底,会给水根、海生汇款二百元钱,作为他们日常生活的开销。由于,黑坳的生活成本比上海低许多,用水、用柴不要钱,粮食、蔬菜是自己种植的,鸡鸭是自家养殖的,这点钱足够爷儿俩的使用。霞妹汇款时,顺带向他们爷儿俩报平安,水根也按时叫海生写信给霞妹,告知老家的情况。虽然,一家人分居两地,但是,由于信息畅通,联系密切,也不觉得有什么隔阂和陌生。菱娇也不时地写信,问候父亲和弟弟,水根和海生颇觉温暖。海生回复母亲和姐姐的信里,详细地告诉自己读书学习的情况,让妈妈和姐姐放心。
黑坳的村民,对于水根格外关照了,除了大成老队长、金成书记、长根村长等人做了大量的工作之外,更为重要的是,村民们为霞妹的为人处事所感动。上次霞妹返乡的所作所为,让村民们看到了霞妹惠及乡亲们的至爱亲情和助人为乐的精神境界。中国的农村还是个非常讲究礼尚往来传统道德规范的社会,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再加上血浓于水的家族血缘关系根深蒂固,看在祖宗的面子上,对于胡氏家族的水根和海生还是比较照顾和爱护的。
由于农田全部转包了,水根不再从事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左脚踝的疼痛舒缓了,身体渐渐地恢复了。海生为了回到母亲的家乡上海,废寝忘食,勤奋攻读,霞妹从上海买了许多参考辅导材料,作为海生的课外补充读物。海生的学业蒸蒸日上,渐臻上乘。他一举考进了全县最好的学校——县第一中学,独自在县城的学校里读书。围绕着高中学习和高校考试,海生拼了,真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攻升学书。”
这些年,霞妹除了与洪霆交往外,与洪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往来,她不再关心叫她难堪的洪家老宅的人和事,对他们渐渐地淡漠了。但是,洪家发生的令人惊诧的矛盾和纠纷,却把她再次拖进了漩涡之中。
一天, 父母叫小妹洪云打电话来,要求霞妹回家一趟,说有要事商量。霞妹有些吃惊,什么要事?需要我这个已经被拒之门外,被抛出去的女儿,回家商量什么事情。霞妹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执意不回去,对小妹洪云说:“没有空,我不去。家里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商量决定吧。”小妹洪云回复了父母,父母还是坚持叫霞妹回家。再次接到小妹洪云的电话,霞妹感到事态严重了,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
吃好晚饭,霞妹关照菱娇早点休息,自己就回洪家老宅了。走进老宅的门口,就听到屋里喧哗吵闹声不绝于耳,好像是大哥洪雷与姐夫范生金对吵。进了门,吵闹声越来越大了,范生金举起茶壶,“乒乓”地摔碎了那把有些年头的茶壶,一地的茶壶碎片和茶叶水。大哥洪雷挥拳要打向范生金,霞妹大吃一惊,赶忙拉开大哥洪雷。高声地说:“天大的事,也要说理解决,不能摔东西,不能打相打。”听到久不回家霞妹的声音,两人暂停了对峙,其他人也把目光转向了霞妹。
霞妹向父母了解事情的经过,父母告诉她,全是为了住房问题。大姐洪霓当初为了结婚,争吵不休,要求借住老宅,暂时作为婚房,时限为两年。现在,时间早已过了,他俩的孩子已经五岁多了,他们就是不肯搬出去。小弟洪霆和小妹洪云全到了结婚的年龄,也没有婚房,打算请大姐洪霓和大姐夫范生金搬出去,腾出房间,让小弟和小妹结婚。而,大姐洪霓和大姐夫范生金坚决拒绝搬出,说没有去处。父亲拿出当年大姐洪霓写下的字据,竟然遭到了他们的抢夺,打算撕毁。大哥洪雷与他们理论,也屡遭谩骂。这不,今天还发生了摔茶壶这样的恶劣事体。

霞妹看到洪家这种事情,实在不愿意搭手,她早已领教了他们的厉害。家里的大哥、大姐夫妇全是六亲不认的蛮横户头,只要利益,不讲亲情,只要好处,不讲道理。自己没有任何义务和权力来帮助解决这些烦人的家事。她听了以后,反身就往外走,打算一走了事。父亲一把拦住了她,说:“霞妹只有你,最讲道理,最讲公信,你不能走,你一定要帮忙解决洪家的事体。”说着,父亲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洪家老宅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一点声响,父母、小弟洪霆、小妹洪云不说一句话,大哥洪雷、大姐洪霓、大姐夫范生金也不吭一声,就等着霞妹的发话。


【待续】


(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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