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老父亲在家庭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七叔在91年或92年时暑假时期帮我们照的。这张三十年前老照片,勾起我们了那时的回忆,谢谢七叔。
那时家里还是老房子,斑驳的泥墙本色简陋,烧炕把炕门和窗根下都熏得黑黑的。窗台上放着我家唯一的电器,收音机。每天清晨时分,收音机就被父母打开,音量调的很大,放在我们姐妹房间的窗台上,我们只好早早起床。
照片上的父亲坐在竹凉椅上,应该是四十七八岁,我和小妹依偎在两旁,老爸神情非常的轻松,手里还夹着一枝烟,我们两个也是轻松而自在,那时侯虽然日子也过得比较艰难,可是我和妹妹的脸盘都圆圆的,我穿的小短袖是二姐给我的,我当时觉得特别美,妹妹的衣服穿的衣服是新的,很清新的薄荷绿。我们俩都是短发,不用说,老妈是我们的理发师。
我和妹妹互打电话,那时侯家里困难,但看老照片,父亲和咱俩的面貌,还是对生活非常有信心的样子,对我们也是很有信心的呀!这张照片里,最漂亮(大姐)、最能干(二姐)和最宝贝(弟弟)都没在跟前,我们老三和老四,哈哈,那么幸福的依偎在老爸的两旁,真好。
那时村里好多人家都盖了新房子,父亲也开始筹备我们家盖房原料。每个周六,父亲骑自行车从流曲镇买回一根松木椽,那些松木料垒在前院的南墙下。房子的大梁也不用全买,用的是我们城东地头长得几棵大树。到五月份,基本把六间大厦房的木料备齐了。要上房,得把所有木料修整成规范尺寸的檩和椽。父亲请了木匠,先打一个三角架,把木料的一头架在三角架,用专用的大弯刀刮树皮。松树皮非常厚,刮下的树皮堆在一起,是厨房烧锅的好燃料,放到灶膛里呼呼生香。每当放学回家,走到我们的巷子口,就能闻见那种浓浓松香味,醇厚、醒脑。
每年的暑假,地里有许多农活。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给承包地里拉农家肥,在八十代后期,机械化还没有那么方便,都用架子车拉。大姐二姐拉一个车子,大姐个子大,驾辕稳,二姐在后面掀车子,我和父亲拉一个车子,父亲在架子车辕边给我拴条拽绳,经常开玩笑,老三出劲的很,绳都拽成弯弯子了。地畛子长的很,在我看来,简直是此岸到彼岸。然后是父亲撒化肥揭(翻)地。我们也会在雨后给玉米地里上肥料,我们姐妹几人一人一行,很快就完成。
岁月忽已暮,江河万里长,三十年弹指一挥间,现在的父亲,虽是年近八十,仍是那位操心一群儿女工作生活的老父亲,我和妹妹,两位中年少女,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