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1320期（总第4622期）
落 水 鬼
文 / 高庆利
山前村有一条河，河水唱着动听的歌，奔腾着向下游流去，石头家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石头是个独生子，这孩子很调皮，经常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跑到河里去玩，就因为这事没少挨父母的训。一次山洪暴发，洪水还未完全退去，石头就趁父母不注意，跑到河里去玩，回来时满身是水满脚是泥。
“你过来。”父亲厉声说。
石头战栗兢兢地走过去，眼睛不敢看父亲，只是木讷地低着头，心里有一种暴风骤雨即将到来的感觉。石头心里清楚，父亲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不许他到河里玩。“你今天又到河里去玩了，是不？”父亲一把石头扯过来，平生第一次打了他。石头惊恐万分，一言不发。
石头想说别的小朋友都在河里像鱼一样快活地游泳自由的戏水，我怎么就不能玩。但石头又没往下说。心里纳闷：这是为啥呢？
“知道么，河里有落水鬼。”
“有落水鬼？”
“有落水鬼。”父亲绘声绘色地说：“落水鬼非常凶猛，长年累月在水里游，见到小孩子便被抓去。”
“那村里的孩子为啥没有被抓去。”石头很是疑惑，继续问：“是他们没碰着落水鬼么？”
“嗯，是他们没被落水鬼碰着。人就怕倒霉，一倒霉，喝凉水也噎着。爸妈就你一个孩子，把你拉扯大不容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妈怎么活呀？” 说到最后，父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爸，以后我再也不到河里玩了，不玩水了，行了吧。”
望着石头可怜巴巴的样儿，父亲只感觉鼻子有点酸，把石头搂进怀里。
石头确实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从此以后再也不到水里玩了，其他小伙伴们都学会了游泳，能快活自由地在河里游，石头只能在岸上看着。渐渐地，石头长大了。长大了的他依然不会游泳，虽然他已不再相信有落水鬼。
后来，石头成家了，不久便有了自己的儿子小石头。几年过去了，小石头长大了。小石头比石头小时还顽皮，喜欢到水里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便往河边跑。
“站住，你回来！”石头吼道，小石头回来了。
“我说过多次了，别到水里玩，你怎么就不听呢，啊？”
小石头望着石头疑惑地问：“为什么呀？”
石头认真地说：“别到河里玩，水里有落水鬼，看把你抓去。”
“嘻、嘻、嘻……”小石头笑了起来。
“你笑啥？真的，爸不会骗你的。”石头拉下脸，停了片刻，绘声绘色道：“落水鬼非常凶猛，长年累月在水里游，见到小孩子便抓去。”
“真的？那你见过落水鬼么？”小石头反问。
“唔……爸倒是没见过，但确实有落水鬼。老人们都这样说，并从过去一直传到现在。”
“爸，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到水里玩了。”小石头扑闪着眼说。
“好，我儿子真听话。”石头笑着说。
小石头蹦蹦跳地走了，顽皮的小石头绕过石头的视线，转个圈又来河边。河水唱着动听的歌，奔腾着向下游流去。小石头脱下衣裳，跳进河里，像鱼一样快活自由地游了起来。小石头正游得高兴，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不能自拔，小石头苦苦的挣扎着，瘦小的身体慢慢的向下沉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影迅速的跳入水中，迅速游到小石头跟前。
“小兔崽子，这回知道落水鬼的厉害了吧。”来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大手使劲把小石头往岸上举……小石头得救了，可是那人却自己不会游泳再也没有上岸，村民们闻声赶来，把尸体打捞上来一看，救人的原来是石头。
“啧——”
“为了孩子……”
“村里又多了个落水鬼。”村里的人们议论着。
小石头望着刚刚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扑在父亲身上，撕心裂肺的喊：“爸爸——爸爸——”
作者简介：高庆利，男，汉族，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70年12月出生，敖汉旗贝子府镇人。1990年7月参加工作，现就职于敖汉旗水利局。
《故乡文学》 主编：陆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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