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四次来少林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来少林上函授课,那是第一次,在一家破旧学校的昏暗教室里授课,匆匆来,急急去,难知少林为何物。
第二次来,已跨了世纪,进了寺院,入夜后,成千上万的僧人香客与旅行者,崇拜者与游戏者,中国人与外国人混搭列队,在庙门外的树林里举烛默默巡走,我也混迹其中,走了个把小时总有几十圈,慢慢定下心来,似乎参悟到了点佛性。看来一个人只要心无旁骛,努力重复做成同一件事,就形同参禅。
两年前,第三次来少林寺,是为了观摩一场射箭比赛,少林武功扩展到射箭,是少林武功文化的发展,这次在少林住了几天,考察了寺内寺外,对一部电影(少林寺) ,一个拳种,一名大和尚三者与一门宗教的繁荣之间的奇特关系,看得实为真切。
这次来少林参加体育社会学年会,印象最深刻的竟是少林寺周边兴旺发达的学校。一所友谊学校从小学到中专高达三千学生,登封城里多所此类习武的学校。宗教开展习练武功是一个文化特例,宗教武功服务于战事是必然需求,相反,武功进入体育训练是一份解脱,而进入教育则是一种难于效仿的归宿。
每次来少林,望着四周的青山绿水,心怀登顶极目的痴想,总想俯瞰少林全景,但每每望而却步,以为这早已不是我辈老人的福分。这次与几位年轻朋友携伴走出寺庙山门,有人提议登山,我以年龄不宜婉拒。忽见一处登山缆车入口,又有人煽呼,我尚在动摇之中,有人已将一把缆车票握于手中,我只余奋然跟进。钻进简易缆车,历经20分钟的提升运行,始得下车,徒步方能抵达山顶。剩余的800米陡险路段,经同伴前拉后拥,走走歇歇,终于极顶。此时站在一块巨石上向下瞭望,一处处红墙金瓦的寺庙,掩抑在绿林深处,让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我遐想,这一心理的收获取自体力的征服,而体力的意外涌现,则在于意志对懦弱的驱赶。今天,我们口口相传的体育运动要做的不正是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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