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得让人难受。我推着母亲的轮椅，正准备去做复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来。瘦了，头发也白了不少，但那独特的眉眼和走路的姿势，绝对不会认错——是阿诚，三年前突然消失的那个人。
我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轮椅发出吱呀一声。他也看到了我，脚步明显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小雨？"他轻声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叫王小雨，今年29岁，是一家培训机构的老师。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阿诚。那时的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项目经理，年薪二十几万，人长得帅气，性格也好。
我们处了半年，感情很稳定，都在考虑结婚的事了。可就在我生日那天，他人突然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微信拉黑，住的地方也空了。我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他，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现在，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姑娘，这是你朋友啊？"母亲仰头看看我，又看看阿诚。
我正要开口，一个穿着光鲜的女人走了过来，挽住阿诚的胳膊："等很久了，去哪儿了？"
我认识这个女人，是阿诚的表姐秦芸。三年前她就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说我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阿诚。
秦芸看到我，眼神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哟，这不是小雨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强压着心中的酸涩，推着母亲就要离开。
"等等。"阿诚突然出声，"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芸拉住他："你疯了？医生说了要少说话！"
我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疤痕。那是一道手术后的痕迹，横贯整个喉咙。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问。
秦芸冷笑一声："装什么关心？当年要不是你，他也不会得喉癌。整天加班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娶你这个穷丫头？"
"姐！"阿诚制止了她，然后转向我："对不起，当时我不想连累你。医生说我最多活两年，我不想让你为我浪费青春。"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原来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太傻。
"你们聊，我先带阿姨去检查。"秦芸态度突然软化，推着我母亲的轮椅就走。
"化疗很痛苦。"他扯了扯嘴角，"我怕自己撑不住，更怕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所以......"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地消失？"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好受吗？"
他低下头："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快康复了。我本来打算找你，可又怕你已经......"
"已经结婚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我会那么快忘记你吗？"
走廊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医院广播里护士的呼叫声。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歉意和心疼："这三年，你受委屈了。"
我张开双臂抱住他，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身体。他还是那么瘦，但至少，他活着，他回来了。
检查结束后，母亲一脸欣慰地看着我们。秦芸走过来，轻声说："对不起，小雨。以前是我太偏执了。这次生病，让我明白了很多事。"
我擦干眼泪，扶着母亲站起来："阿姨还等着回家呢，我们改天再聊？"
阿诚点点头，拿出手机。这一次，我们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
走出医院，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母亲拍拍我的手："傻丫头，这是老天爷给你们的机会。"
我看着阿诚发来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