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欧阳靖面前,苏玉棠也吓傻了,他是第一次见到魔界的妖王。
“爹,你为什么要杀人?就为了自己的道法?”欧阳靖不解,对她如此宽厚的爹爹为什么要在人间为害。
“女儿,你可知那吕公子已经不再是人?”猫妖王回答。
“那他是什么?难道是妖?”苏玉棠鼓起了勇气问。
“他已经被妖法所迷,我奉魔君命名,取他还没被困的人心。人心一旦在体内被妖法困住,将祸乱人间。”猫妖王又说。
苏玉棠沉默了,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一个猫妖的话。
“鬼王说你要杀了苏公子?”欧阳靖又问。
“没错!”猫妖王斩钉截铁地说。
“难道我也被妖法所迷?哪里来的妖法?何人所迷?”苏玉棠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一定要问个明白。
“你今天必须要死。”猫妖王说。
欧阳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一定要杀了苏玉棠。她挡在苏玉棠身前,跪下来哀求:“爹,请您不要杀了苏公子。”
“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挡在我面前,女儿,你被迷了心,爹这是在救你。”
欧阳靖被猫妖王一语道破,她在酒家初遇苏玉棠时,就喜欢上了他。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翩翩之人,根本没想着自己的魔界身份,所以才拼了命一定要救他。
“苏公子,如今,你可知我的心意?”欧阳靖扭身望着苏玉棠。
苏玉棠惊讶,其实心里也被这机灵古怪有点可爱的欧阳靖吸引。但毕竟人魔殊途,苏玉棠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欧阳靖第一次感受到爱的感觉,她认为,苏玉棠对她有心,眼神中透着爱。
可是,她不知道,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苏玉棠跪倒对猫妖王说:“妖王大人,可否饶我一命?”
猫妖王却说:“饶不得。”说完,掏出了苏玉棠的心。
苏玉棠死尸栽倒在地。猫妖王对欧阳靖说:“女儿,人心难测,不要迷恋人间。”
欧阳靖却不听劝阻,掏出魔君给她的血灵芝,放进苏玉棠心脏的地方,伤口渐渐愈合,苏玉棠醒了过来。“苏公子,我把最珍贵的血灵芝给你了,你的命我还了。请不要记恨我爹爹。”
猫妖王已经带着欧阳靖消失了,他不知道等着欧阳靖的是什么后果。下一世,下一世我们还能遇到吗?你的命我怎么还!
猫妖王押着欧阳靖返回魔界,直接押到魔君面前。
魔君一摆手:“我都已经知道了。儿啊,你可知道那血灵芝是魔界圣物,丢了它,我都保不了你。”
“叔父,我知道。只愿来世还能遇到叔父,遇到我爹娘。我不后悔。”欧阳靖说得很轻松。
血灵芝给了凡人,欧阳靖也要拿命去换,这是魔界的法则。
但欧阳靖一点也不后悔,她想去做个凡人,希望再能遇到苏公子。
此去一世,不知过了多少年。此情可待?
苏玉棠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府衙后堂休息了。他低头看了看心脏的地方,完好无损。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下地走动一会儿,也无妨,叫来衙役,询问案件的处理情况。衙役回禀圣上已经安抚了尚书,至于魔界之说,人们还是只停留在谈论。但是苏玉棠的的确确是接受了魔界妖女的救治才得以活命。他虽然是一介凡夫俗子,但也明白道理,懂得情感,只可惜,无缘再见,无缘再还。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间,苏玉棠已经告老还乡,不再问朝堂之事。他一生政绩卓著,爱民如子,那份独特的记忆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在他的印象中,欧阳靖始终是那张清纯如水的模样。此去经年,年华老去,他也已经儿孙满堂。他的原配夫人早已经过世,只有二房夫人陪在他身边。生有一子,名唤苏诚,苏诚膝下也有一子,名唤苏沐。
苏家到了苏诚这一代已经不再做官,转而经商,深谙经商之道的苏诚很快就为当地首富。他的父亲苏玉棠教导他一定要多多周济百姓,钱财乃身外之物。苏诚谨遵父亲教诲,成了百姓嘴里的苏大善人。小儿子也极聪明,深得祖父苏玉棠的喜爱。
苏玉棠老家的宅院,有一间老屋,常年大门紧锁,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有苏玉棠自己手里有一把钥匙,苏诚仁孝,从来不过多过问老父亲的事情,只是有时孙儿苏沐会问起祖父,祖父苏玉棠就给他讲神鬼妖狐的故事,吓得小苏沐晚上不敢自己睡觉。
一天,苏玉棠正在庭院中赏花,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平安符水,专治人口不利。庭院极深,三进三出,苏玉棠在最里面的院子,这声音却极真切的传进来,苏玉棠觉得事有蹊跷,赶忙命人出去打听,回来才知道,是一僧一道,在用符水化缘。
“快快请进来!”苏玉棠吩咐。
一僧一道,一前一后进到院中,还没说话,上下打量苏玉棠。“老施主,多年不见,身体安康。”
苏玉棠纳闷:“我从未见过二位大师,何出此言?”
那僧人并不搭话,却转到那道人:“老施主,你可要我们的符水,我们的符水专治人口不利。”
苏玉棠说:“我家人尚都安康,买来符水其实无用,就当施舍于你们,已经准备好斋饭,二位大师用完再走不迟。”
斋饭齐备,僧道二人画了符水,再三嘱咐苏玉棠:“老施主,你家断不可与猫兽这样的动物为伍,切记,切记。”说完,二人翩然而去。
苏玉棠拿着那符水,回想着僧道二人的话,不知道有何意。
“祖父,你看我从外面捡的小猫。”苏沐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苏玉棠又想起之前僧道说的话,跟苏沐说:“放了那黑猫,祖父给你找小狗来玩。”
苏沐哪知道其中意思,一听祖父送给他小狗,就把小黑猫放了。
晚上,苏玉棠翻来覆去睡不安稳,耳边总感觉有声音。
“这么多年,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