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有两个下设部门,对接外事工作十分频繁:一个自然是外交部,另一个就是国防部。国与国之间、尤其是世界性大国,军事合作与防务交流非常多,八十年代中美关系显著拉近,我国的国防部长经常跟美国政府打交道。1982年,开国上将张爱萍接替耿飚,出任新一届国防部长,他是一位能力与脾气都非常突出的老将军。
战争年代,张爱萍曾是新四军和三野名将,建国后奉命组织陆海空三军,解放多处沿海岛屿,有效限制住了蒋军残余势力。在国防科技和军工领域,张爱萍贡献尤其显著,小平同志第三次复出后,十分信赖张爱萍:1982年钦点张爱萍担任国防部长要职。邓公是时任中央军委主席,张爱萍直接向他汇报。
1983年,美国国防部长温伯格访问中国,张爱萍作为对等的部门领导,热情接待了对方。由于温伯格性格豪爽且不乏军人风骨,跟张爱萍意气相投,两人的沟通总体上十分顺畅,也初步达成了军工合作意向,收获颇丰。温伯格回国前,更是邀请张爱萍将军早日访美,张爱萍表示,时机合适时一定会去拜访温伯格。
这个时机没有等太久,1984年6月,张爱萍率团访美。但跟预期不同,他的这次美国之行不太愉快。甚至引起了舆论轰动。原因在于,美国的一些政客,对张爱萍及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存有戒备和抵触心理,会谈时有意无意地制造摩擦。这些人提出,中国为什么一直声称要解放台湾,为何“武力威胁”亚太安全?
张爱萍感到可笑,这明明是中国的内政问题,竟然被美国人公开提了出来。张爱萍不含糊,有理有据地进行了反驳。若只是到这种程度,也许会谈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尤其温伯格当时也在场,对于张爱萍一行还是非常友好。但接下来美国国务院的做法,却令张将军忍无可忍。
84年6月12日,美国副国务卿达姆向张爱萍展示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污蔑中国帮助所谓的“反美国家”修建核设施,并要求张爱萍在所谓的“核不扩散”协议上签字。张爱萍非常愤怒,我国是拥核国,但对核武器的态度人所共知,根本不可能怂恿或援助其他国家制作核武器。但如果签了这样的文件,就表示我国默认了达姆的指责,处于十分被动的位置。
张爱萍据理力争,对方却胡搅蛮缠,并以取消军事合作相要挟,毫无诚意。这时候张爱萍露出了虎将本色,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用力把这份充满霸权主义的文件,直接扔给了对面的达姆!张爱萍的举动,令在场的中美官员全部愣住了。这样火爆的场面,在大国之间的外交场合还是很罕见的。
随后张爱萍率团愤然离场。他“大闹”美国国务院的事情,马上见诸美国媒体,引起了轰动。事后美国方面并没有取消军事合作,也不再执着于那份协议;反而有不少美军“鹰派”将军,认为张爱萍很有血性,值得称赞。军人往往是反感政客的,特别是在欧美国家。张爱萍并非率性而为,他深知国与国交往,没有尊严和底线换不来真正的合作。不过张爱萍回国后,还是原原本本地向中央做了汇报,表示自己的做法不是很合规矩,有可能带来负面效应,他为此主动向小平同志请辞。
邓公军队经历丰富,一直以来也是以强硬著称的。他深知张爱萍在美国发火的用意,认为他的反应果断而不乏灵活。所以小平同志不光没有责怪张将军,还当场拒绝了对方的辞呈。事实上,“血性部长”张爱萍,一直在国防部任职到1988年,其成绩和品行得到了军民一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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