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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亲情记忆】王玉春|母亲的旧时光

民生 2024-09-03 17:10 黑龙江

母亲常常给我和哥哥讲她童年的故事，她说那个地方叫“北荒”，不是现在的“北大荒”，我经过多年的琢磨，估计是现在的齐齐哈尔，肇东，大庆。

她说那时候冬天特别冷，下大雪，刮西北风，混在一起叫“大烟儿泡”，男人们出远门要穿大棉袄大棉裤，戴大狗皮帽子，狐狸皮的最暖和，貉皮的叫“貉壳子”，戴着也不错。脚上穿的最重要，那时候必须穿大“牛皮靰鞡”，那是用一块半生不熟的牛皮，包在鞋楦子上抽褶成型，要穿的时候，先裹上“包脚布”子，套上棉布袜子或毡袜，靰鞡里再絮满“靰鞡草”，绑上裹腿才能抵御寒冷。可这“靰鞡”只能三九天用啊！春夏秋要保存好，防止“裹干”了变形。

母亲说她父亲的“靰鞡”挂在厢房里，到了深秋要拿出了晒晒好过冬，摘下来一看吓一跳，发现一条大“长虫”（蛇）猫在里面要过冬。母亲把“靰鞡”口朝着灶坑门子一甩，不一会儿那条长虫没了命。长虫是没了命，火烧长虫的怪味儿，引来了另一种东西，说像蛤蟆还不是，爬满了屋里房外，全家人都吓坏了，抱在一起不敢出声，过了好像一下午吧！那味儿消了，那些个东西才撤净！

母亲说小时候还有一回，大人领着她去外地走亲戚，看见那家屋子里墙上有个“供奉”。那时候的东北人，都叼着大烟袋，经常牙一呲“啧”一口吐沫吐地上，主人说，半夜睡觉的时候有动静，不要看也不要吱声，供的那个神灵会下来，把屋地舔干净！我母亲胆小不敢睡觉，她真就偷着瞅了，原来是早先农村晚上都不插门，半夜里进来一个动物没看清，真的把地舔净了！我现在回想起来，烧蛇引来的可能是蜥蜴，当地人称“马蛇子”是“长虫”它小舅子，母亲去走亲戚那家可能是少数民族，供奉的可能是“图腾”，那进屋舔吐沫的我猜不准，可能是他们崇拜驯养的某种动物，我说不清！万物有个形儿，鸟飞留过影儿，小时候经常看见母亲，剪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鸽子，用油灯或蜡烛熏成灰色，贴在墙上端详着，笑里藏着悲情，那时我只是好奇不懂。

大了听她告诉我，你身上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他（她）们都没站下因为生病，那时候农村只有一个“半拉子”先生，看病号脉喝汤药，有了大病基本活不成。

那年我刻“驴皮影”，她说上了色的东西能成“精”，你姥姥哄我的时候剪了个“媳妇儿人”，用灯熏黑了半夜醒了看见“她”在动，扔在火里烧叫出了声。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母亲说过，那几个哥哥姐姐临死前，她都做了一样儿的梦，梦见了灰色的“鸽子”，落在窗外又飞走了，母亲多么希望那熏了色的鸽子能成“精”啊！

我可亲可敬可爱的母亲呦，你这一辈子活的是多么沉重不轻松！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U5MTE1MzkwMw==&mid=2247559948&idx=3&sn=b2a43832e046e5697f09173b12d7e7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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