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终其一生努力,不过是从一个迷茫逃往另一个,就像卡尔维诺的寓言:终其一生追逐青春之城的少年,终于抵达时,已然是垂垂老者。不过好在,对理想主义者来说:总是改变,总好于一成不变。”
封面/插图-电影《驾驶我的车》
引言
Hi,大家好,我是nono。
最近小📕有一个话题,叫做「庆祝一次失败」,这是一个我非常喜欢的话题。
刚好今天和家人聊天,谈到了我之前认识的一位邻居家的ENFJ朋友,
好久没有联系,问及近况,家人说,对方现在一切都好,顺风顺水。
想起我们曾经懵懵懂懂,初次来到杭州的一次会面。
彼时我们都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失败者」:考研失败,被调剂至此。
见面之后,联系寥寥,在此期间,我认识了很多其他的NF组理想主义者,我的INFJ、ENFJ舍友,我的ENFP朋友们。
几年之后,大家的境况千回百转,理想主义者又在更好的地方相见。
人生三五年,在很多时候显得很长,比如读书阶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有很多时候显得很长,比如毕业、工作、变动,千回百转,仿佛经历了几度春秋。
人生的意蕴,在此处更有韵味。
「庆祝一次失败」这个话题,串联起我与我过往几个NF组朋友的故事。
这些故事,拼拼凑凑,成为一群理想主义者的群像,这是中国当代一群平凡年轻人的岁月史书。
这个属于NF组的故事,分享给你们,相信对我们每个人的成长,都会有所启迪。
1
我与ENFJ的第一次会面是在我们刚刚步入研究生学校时发生的。
我们是邻居,年龄相同,各自在外读书,因此素未谋面。
当时我们遭遇着同样的挫败:
第二次考研失败,遭遇调剂,调剂的城市是一座,这才让我们有契机认识。
作为一名INFP,我习惯了采取悲观的态度看待世界,由于调剂的学校与我本科的学校相距甚远,我厌恶这里的一切。悲观并不代表黯然,我只是决心凭借自己的努力跳出一切束缚,混一张毕业证,然后把所有时间投入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ENFJ与我采取截然相反的态度,她欢天喜地地接受了当下所有的一切,她喜欢这里的学校,喜欢她 的所有老师、同学,身为舞蹈专业,兼职、代课、参加导师的活动,热火朝天地投身到到周遭的环境中。
我们年轻、窘迫,却又为未来狂热,一个是外在的热烈,一个则是内心潮湿的火焰。
那次见面之后,由于学校地处城市的两端,加上我的内倾型性格,于是再也没有见面。
下次听说她的消息,已经是五年后的今天了。
五年间,更多理想主义者还是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们互相见证了各自在热烈的青春里、在毕业这个巨大的转折中,为梦想起起跌跌的故事。
2
与我的研究生阶段的一位INFJ朋友认识的时候,我一度认为他是一个大大的E人,机智幽默,时而「装疯卖傻」,是人群里闪闪熠熠的存在。总是一本正经地和我强调自己是个内向的人。
后来我们痴迷于测试MBTI,这小子竟然真的测出一个INFJ——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他同样经历了自我的挫败,曾经距离央美一步之遥而落榜,在一所不知名的高校度过了本科。
在读书期间,我们的确是窘迫的,但是总是充满奇思妙想——这些奇思妙想在早先时候,比如大学的早期,可能集中于文学、艺术、情感;
而在研究生阶段,则更集中于更现实的层面,比如工作——和钱。
当时我一直有些不大不小的兼职和创业项目,而朋友则处于起步期,艰难地度过创业的前期。
我们倔强地不肯向家里请求帮助。
朋友甚至有时需要我的援助,作为舍友,我总是尽力帮助。
我们似乎隔离在了研究生本该有的「学术」之外,
而在另外一个更大的、陌生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场域中漫步。
等待着我们的,是更多的起起跌跌。
3
在我和INFJ在昏暗的宿舍为各自的想法尝试的时候,一位ENFP同学正在拿着带薪上班的实习费,在不知名小公司做实习生。
一个热烈的、活泼的人格类型,在一段时间沉寂不语,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与INFJ以及这位ENFP同学,还有其他几位朋友,在草坪上露营,谈论迪士尼、爱情、建筑学、陀思妥耶夫斯基。
直到毕业,她还是没有确定好自己的去向,
离开这座城市,还是留下。
我们一度以为ENFP的沉默是因为挫败,不是的,她只是Te发作,在默默地耕耘自己的事情。
不要小看ENFP的沉默,她此刻,正在等某个知名的互联网公司的录用函。
只是没有和我们任何人透露过。
4
下次见面时,她已然是某个大厂的员工了。
我们出身于一个夕阳的专业,建筑,暮气沉沉。我们本以为自己像柯布西耶一样,摇动手中的绘图笔,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然而,18岁时的一个选择,需要用4/5年、7年或许更久来买单。
不只是建筑大类,很多学生大学和就业错位,怀着深刻的痛苦、焦虑与迷茫转行已然是个常态。
失败有时是阵痛,有时是温水煮青蛙般的无知觉。
四种NF人给出了不同的答卷。
最开始见面的那位ENFJ好友,是舞蹈专业,在研究生阶段,一方面努力跟随导师的项目,另一方面自己开办了自己的机构,几年之间,便已小有规模,和一位高校教师结成伴侣,开展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INFJ朋友,开始尚且需要向我借钱抵挡生活费的不足,转眼之间,公司已然初具规模,赚取了几何数倍曾经令人为难的金额。
我,一个INFP,颓然经营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算好也不算差,维持着部分客户和项目,从事我喜欢的写作,和数万名活跃着的读者朋友保持着深刻的联系。
未来的3-5年又将如何?
我很难描述。
我们依然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焦虑和迷茫,
尤其面对动荡不安的环境,更多密不透风的压力压在我们身上。
5
我本来想要以一种俗气的鸡汤式的结尾作为小结:
我们每个人都从失败里逃脱,逃亡理想的生活,
或许还能总结两三点经验。
可悲哀的是,在叙述完我们的故事后,我发现:
我们用时间交换了很多,有些人是梦寐以求的爱情,或是住所;
有些人是好于之前的物质,或是工作。
不变的是:从一个迷茫走向另一个迷茫。
现在我们不谈文学、不谈爱情、不谈旅行了。
甚至我们不谈话了。
我们因为过往大大小小的「失败」而聚拢起来,
互相见证了各自人生的窘迫与窘迫之后的理想主义挣扎。
当我们似乎比原来更好一点的时候,
其实每个人都身处于一个更大的迷茫和危机焦虑之中。
我们开始愈发沉默,像我的ENFP同学一样沉默。
理想主义,开始变换了一种形态,沉默地潜滋暗长。
如果这篇文章有什么值得分享的道理,我想应当是:
我们每个人各自所经历的失败像是一次坠落,
坠落谷底的时候又积累了更强烈的势能。
失败带来的疼痛和能量,
让理想主义者具备了实干主义的韧性,
使之更为冷静地、持续地在暗夜里行动。
我始终相信,一个人想要的,都能实现,哪怕百转千回,
虽然到达之后发现,此处同样迷茫。
人们终其一生努力,不过是从一个迷茫逃往另一个,就像卡尔维诺的寓言:
终其一生追逐青春之城的少年,终于抵达时,已然是垂垂老者。
不过,
对理想主义者来说:
总是改变,总好于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