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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
2024-12-29 12:13
四川
原文链接：何凡,陈波,黄炜.行业规范标准化与资本跨区流动——基于企业异地投资的研究[J].管理世界,2024,40(07):204-225.
01引言
资本要素市场分割是当前我国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和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堵点。标准作为统一市场的制度根基，为经济交流与合作提供了共同的技术语言，能够有效破除生产要素自由流动面临的壁垒，但现有研究却鲜少关注标准化在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中的重要作用。02制度背景与理论分析
为满足快速增长的物流需求，推动我国由物流大国向物流强国转变，构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物流体系，2014年9月国务院印发了《国务院关于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2014-2020年）的通知》（国发〔2014〕42号），正式提出推进物流标准化试点工作。同年10月，财政部、商务部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联合印发《关于开展物流标准化试点有关问题的通知》（财办建〔2014〕64号），确定北京、上海和广州为第一批物流标准化试点城市。2015年7月，第二次试点在全国11个城市展开。2016年7月开展的第三次试点则进一步将试点范围拓展至遍布全国的18个城市（王雄元、谭建华，2019）。本文认为物流标准化试点主要可能通过降低企业成本和提升企业效率两类机制打破资本跨区流动面临的“无形”壁垒，吸引企业赴物流标准化试点地区设立子公司，从而推动资本跨区流动。03研究设计
本文使用的数据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公布的2007~2019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财务数据及其子公司信息。二是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的城市经济特征数据。本文最终构造出一份“公司—城市对—年份”结构的多维非平衡面板数据，为检验物流标准化对资本跨区流动的因果效应，本文构建如下交错型双重差分模型进行识别：本文依在基准回归中以上市公司在目的地城市设立的子公司数量作为被解释变量，衡量跨区资本流动。在稳健性检验中，我们也使用上市公司在目的地城市是否设立子公司以及对子公司的投资数额衡量资本跨区流动，发现结果保持一致。本文以2014年在城市层面开始分批实施的物流标准化试点政策衡量核心解释变量Standardj,t，如果子公司所在城市j在第t年选为试点城市，则将Standardj,t在t及t年之后都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本文还在模型中加入了企业和城市对两个层面的控制变量。表1报告了所有控制变量的衡量方式。表1报告了本文使用的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结果表明本文的数据处理过程具有较高的可靠性。为直观展示物流标准化试点对资本跨区流动的影响，本文将目的地城市分为试点城市和非试点城市两组，分年度计算每家上市公司在试点城市与非试点城市子公司数量的平均值。图2展示了异地子公司数量的时间趋势图，这一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物流标准化能够吸引外地上市公司进入开设子公司，促进资本跨区流动的研究假说。04实证结果分析
表2报告了模型（1）的估计结果。结果显示，在逐步添加控制变量和固定效应过程中，核心解释变量物流标准化系数始终显著为正，说明物流标准化试点确实能够显著吸引上市公司进入当地设立子公司，进而促进了资本跨区流动，与前文理论分析结果相符。图3报告了我们基于事件分析法得到的物流标准化对上市公司设立异地子公司数量影响的动态结果。结果说明，本文使用的交错型双重差分模型满足平行趋势假设，物流标准化试点确实显著吸引了异地上市公司前来设立子公司，促进了资本跨区流动，而且随着试点的推进，政策的效果逐步增大。成本降低机制指出，物流标准化的建设有助于破除企业跨区进入与经营成本上的壁垒，从而吸引企业在开展物流标准化试点的地区设立子公司，即推动资本跨区流动。如果这一机制成立，我们将看到如下两个现象：第一，之前经营成本更高的企业去开展物流标准化试点地区设立子公司的积极性更高。第二，对于那些确实受政策影响在物流标准化试点地区设立子公司的企业而言，他们的经营成本确实出现了显著的降低。我们首先采用调节效应对第一个现象进行了验证。我们从内部成本和外部成本两个维度刻画了企业的经营成本。表3结果显示，无论采用何种方式衡量企业的经营成本，表示物流标准化政策实施的变量与反映企业经营成本是否较高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始终显著为正，说明与政策实施前经营成本较低企业相比，经营成本更高企业去实施物流标准化政策试点地区开设子公司的概率更高。为进一步验证成本降低机制是否成立，我们接着对成本降低机制成立下的第二个现象进行了检验。表4结果显示，无论使用何种方式衡量企业经营成本，表示物流标准化政策实施的变量与反映企业是否在物流标准化试点城市开设子公司的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始终显著为负，说明与未在物流标准化试点建设城市开设子公司的企业相比，物流标准化显著降低了在试点城市开设子公司企业的经营成本，这一结果与成本降低机制成立下的第二个现象相符。效率提高机制指出，物流标准化的建设能够从规模效应、学习效应和协调效应3个方面提高企业生产效率，从而吸引异地企业在开展物流标准化建设的地区跨区设立子公司，即推动资本跨区流动。如果效率提高机制成立，我们同样可以观察到如下两个现象：第一，之前生产效率更低的企业去开展物流标准化试点地区设立子公司的积极性更高，因为对于他们而言，通过物流标准化提高生产效率的意愿更强，获得的边际收益也将更大。第二，对于那些确实受政策影响在物流标准化试点地区跨区设立子公司的企业而言，他们的生产经营效率确实出现了显著提高。同样地，我们采用调节效应的方法对效率提高机制成立下的第一个现象进行了检验。表5的列（1）~列（5）依次报告了基于5个指标衡量企业生产经营效率的估计结果，从中可以发现，无论采用何种方式衡量企业的生产经营效率，表示物流标准化政策实施的变量与反映企业经营效率是否较低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始终显著为正，说明与政策实施前经营效率较高企业相比，生产经营效率更低企业去实施物流标准化政策试点地区开设子公司的概率更高。在验证了效率提高机制成立下的第一个现象后，我们进一步参照成本降低机制第二个现象验证的方法，对效率提高机制成立下的第二个现象进行了检验。表6结果显示，与未在物流标准化试点建设城市开设子公司的企业相比，物流标准化建设显著提高了在试点城市开设子公司企业的生产经营效率，这表现在企业现金流波动性的降低，以及存货周转率、投资活动现金流和应收账款周转率的全面提高。总之，本文的机制检验结果验证了我们前文的理论分析，物流标准化试点通过降低企业经营成本，提高企业经营效率两项机制吸引企业前往试点目的地城市开设子公司，进而推动了资本跨区流动。我们根据企业行业属性将全样本分为制造业企业和非制造业企业两类分别进行回归。图4结果表示，尽管物流标准化建设能够同时吸引制造业企业和非制造业企业前往设立子公司，但制造业企业子公司设立数量相比非制造业企业而言受物流标准化建设的影响更大。我们根据物流标准化试点城市和母公司所在城市将全样本区分为省内投资和省际投资两类分别进行回归。图4结果显示，相比省际投资样本，物流标准化试点对企业子公司设立数量的促进作用在省内投资样本中更加明显，这一结果与前文的理论分析相符，省际壁垒抑制了物流标准化建设对企业异地设立子公司的积极影响。我们根据企业的产权性质将全样本分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两类分别进行回归。图4结果显示，虽然物流标准化建设对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子公司设立数量都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但对非国有企业的影响更大，这一结果与上述分析一致。本文计算了每一家母公司与目的地城市的直线距离，然后以400公里为步进距离，对全样本进行分组回归。图5结果显示，物流标准化对资本跨区流动的影响的地理边界大致在1200公里左右，意味着一个城市开展物流标准化试点能够吸引距离其大约1200公里以内城市的企业前来开设子公司。05稳健性检验
本文考虑了干扰政策与因素排除、识别策略有效性检验、政策外生性检验等方法进行了稳健性检验，结果均稳健。06结论与政策建议
研究发现，物流标准化显著促进了资本跨区流动，表现为其能够显著吸引异地上市公司前往试点城市设立子公司。机制检验结果显示，降低企业交易成本，提高企业生产经营效率是物流标准化吸引异地企业投资的两个重要机制，且物流标准化对于前来设立子公司的企业确实发挥了降本提效的作用。异质性分析显示，制造业企业、省内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跨区资本流动受物流标准化的影响更大，同时，物流标准化对资本跨区流动影响的地理边界覆盖了超过1/5的国土面积。第一，以标准化建设为抓手，加快构建覆盖全国的现代物流体系，进一步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第二，以数据要素赋能传统基础设施，发挥新型基础设施和传统基础设施的协同效应。第三，加快物流行业数字化转型，以数字化手段提升物流标准化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