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县文联盛请,与诗词楹联学会、摄影家协会、作家协会到麻山深处的纳夜镇卡法村合兴组,参加一场庆丰收娱乐歌舞会、老年人健康义诊咨询会、寿星集体生日会、秋收秋种连心群众座谈会集体采风活动。首次踏上海拔1040米的合兴寨,正是丹桂飘香、柿红枣熟的金秋十月,一个晴朗凉快的美好日子。
从县城出发,驱车20公里,正午到达地点。刚下车,揉揉因坐车而显得疲倦的双眼,摆动微微发麻的双腿,打个哈欠,深吸几口清新空气,精神为之一振。眼前的合兴小寨,正沐浴在亮丽、温和的阳光下,秋风徐徐,温暖舒适,心情惬意,微眯着双眼,尽情享受着难得的爽朗天气。今天,机缘巧合,让我重逢了久别的拐枣、遇见了难逢的老人和大地馈赠的龙井。
拐枣,久别重逢的情缘
站在原合兴小学操场边上,抬眼前望,坎下右边大瓦房侧边有一棵拐枣树,这是我相隔50多年后又见到的地道野生拐枣,不禁喜出望外,拉着同事下坎近距离看个清楚,想不到在这小山村还保留着原生态拐枣。眼前的枣树约有三层楼高,主干胸围直径约80公分,枝叶覆盖半径约6米,七八岁树龄,正值青春期。枝丫茂盛,挂果丰满,把树枝压弯得很低很低,伸手可摘,估计产量百把斤。
站在树下凝望:一树的硕果,像尊美女模特儿,静静伫立在寨子中央,尽情展示她那丰满协调、美艳动人、性感成熟、秀色可餐的风姿。空气似乎被凝冻,漫天都弥漫着拐枣特有的清新与醇香气息,令我窒息,让我陶醉。迷茫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明晰的画面:20世纪60年代,我童年时代的布依小山村,住着16户人家,其中,寨子正中门前有两株大树的三柱茅草房,就是我的家。两棵果树,一棵是拐枣,另一棵是枇杷,并排平行生长在屋坎下,一般的高大,都是一人合抱的胸围、五层楼高。树干粗壮通梢,枝密叶茂,威风彪彪,映天碧翠,俨然一对守护家园的卫兵。秋里,树叶落尽,一扎扎拐枣挂满树丫,青铜色的香果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令人口水直流,缠着妈妈上树打拐枣;春上,金光闪亮的枇杷结满枝头,黄灿灿的映红山村,瞅着双眼发愣,赖着外婆爬树摘枇杷。春秋水果淡季,唯有我家满门飘香,那是我最快乐最甜蜜的幼童时光。
也许是触景生情吧!久别的冲动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眼前的枣果,熟悉而又有些生疏。拿一桠放到口中咀嚼,因尚未熟透而酸涩浸牙难受,直吐口水。就是这个味道,童年贪婪好吃的创伤记忆至今不忘。熟透的枣果,肉质耙和,松软酥脆,清香可口,沁人心脾,久久回甜。拐枣采摘一般在即将落叶成熟之际,剔除叶子后,束成一把把挂在门前的竹竿上晒干,待半嫣熟透即可食用。也可以一直留存在树上,自然熟透,摘下就可食用。自然成熟不易采摘,枣果耙和,蒂头容易脱落,摔在地上稀巴烂,还招来松鼠啃食、鸟雀啄食、风吹雨打脱落。因此,人们都选择提前采摘,人工存熟,保险可靠。那些年,每到深秋,父亲就拿来长木梯,爬到树上,小心地摘下枣果,剔除树叶,用麻绳捆成一把把,放到二楼储存,待嫣干香甜后,挑到市场去卖,一季也有两百来斤,百来块钱的收入。自7岁上学,举家搬迁到乡镇机关所在地后,几十年来,就再也没见到拐枣了。
拐枣,又称“万寿果”“万子梨”,因其果实弯来拐去而得名。味甘,性平,是一种高级药用植物,其茎、果、籽、叶、根均可入药,是糖尿病患者的理想水果。据有关记载,拐枣有奇异功能和神奇效用:具有清热生津、祛风通络、醒酒安神的功效。拐枣泡酒制成拐枣酒,是一味良药。常喝拐枣酒治痛风、增强肾功能、激发生命激素,还原往日健康。
传统野生拐枣树人工培植和种植不易存活,也不可移栽,乡村都是自然生长的多。它特别讲究气候、地理、土壤和环境条件,选择性、独立性强,目前已属稀少野生果树。在开放性现代社会生活环境下,拐枣树还能在这偏僻的山村寨子中茂盛生长,可见,这里是一处不凡之胜地。机会难逢,突然邂逅久别的拐枣是我前世今生的缘份。
老人,难得遇见的活宝
合兴,40来户人家,布依、苗、汉、侗几种民族杂居,不到半世纪历史的小村寨,居然遇见4位80岁以上高寿的老人。其中,有位97岁高龄的苗族男性寿星,罕见,我们都觉得太神奇,不可思议。于是,趁活动断断续续空隙时间,找来几位老人座谈,了解长寿秘密,探索健康密码。经座谈得知:97岁老人名叫杨光友,苗族,麻山牛场人氏,民国十八年生,45岁“插花户”迁到合兴。老人约一米六的个子,干瘪消瘦,却精神矍铄、手脚灵活,表情搞笑,活脱脱一个老顽童。他今天穿着干净朴素,戴着一顶陈旧的鸭舌帽,拄着一根弯头木质拐棍,特别惹眼的是它那三公分长、微翘稍乱的花白山羊胡,一杆五公分长、拱弯火嘴的青竹烟杆。当他卷着土烟叶,点燃烟斗,深吸一口,吹出烟雾,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时,那么的潇洒自在,仿佛在享受神仙般快乐生活。今天的节目有一个打糍粑过程,请所有人分享丰收果实,共同庆祝秋收。一个镜头让人惊奇又佩服:杨光友老人没等粑棒停下,就到粑槽边等要糍粑吃。第一个糍粑没有糖馅,他三下两下干光了;抓第二个带馅的,不到两分钟,又干光了。他那贪婪快速咀嚼的动作,滑稽可笑,引来大家目光投注,更是招来一群摄影人长枪短炮抢镜头。我们非常敬佩老人的胃口,97岁高龄还有如此消化能力,怪不得如此长寿,今天遇见总算开眼了。当他再拿比第一个更大一倍的糍粑吃时,我担心老人吞咽和消化功能减退,引起咯食危险,提醒村主任劝他停下,包回家慢慢吃。
据了解,寨子里的老人都继承抽本地叶子烟的传统,都或多或少参加家务体力劳动。因地理环境偏远,很少吃外来水果。习惯吃自己饲养的本地牲畜肉品和自制的菜籽、茶籽油,直接饮用龙井的凉水。全寨人至今很少看病和住院,平常小毛病,上山扯点中草药服用,解决问题就那么简单。
83岁的熊仕才老者告诉我:本寨老人喜欢喝本地土酒和井水煮的苦丁茶。拐枣酒是他们的最爱,也是贵宾酒、长寿酒,家家常备的药酒,专门用来接待贵客和留给老人健身饮用。喜欢抽自家种的毛烟,爱吃自家熟饲料喂养的肥猪腌制的腊肉、香肠。屋边的这颗拐枣,虽然是私家财产,但每年都打来分给大家泡拐枣酒。熊仕才和杨老者一样,也是来自麻山乡牛场寨的苗家子弟,30多岁“插花”来到酿水坨(合兴村老地名)落户。原因是:这里土地宽广、土壤肥沃、水源丰富、人户稀少,田土任人开发,方便喂养牛羊,只要勤劳就可以解决温饱。他说:刚来时只有三家:杨家、熊家、梁家,后来韦家、罗家、冉家陆续来到,发展成今天四十几户人家的大寨子。寨子人和睦相处,一家有事全寨帮,一家有喜全村乐。
龙井,神奇自然的馈赠
座谈中,我感觉口渴,起身找水喝,恰巧带来的矿泉水喝完了。正在为难之际,坐在身边的韦老者指着门前的自来水管,半开玩笑地说:“领导,喝这个嘛,凉快清爽,我们吃了一辈子,没有什么病。”他的提醒正合我意,张口一对拧开的水龙头,“咕噜、咕噜”地吞了几大口,爽歪歪,一股凉意直透全身,舒服极了。健谈的熊仕才说:合兴村原来不是这样叫的,老地名叫“酿水坨”,就是离寨子30米远沟边小土包,泉水自然从土包中间溢出,本地土名叫“酿水坨”,寨名就此得来。他说:“我们这里原来没有人家户,地广人稀,土肥水足,交通闭塞,野兽出没,但相比麻山老家牛场,生产环境条件好得多。因为看中这里的山水,我30岁就举家搬迁过来,土地充足,就不怕挨饿了。”酿水坨水井,水从黄泥土中涌出,却清澈透凉,可直接饮用,甘爽可口。碗口粗大小流水量,常年保持喷涌不息,从没枯绝,大自然的神奇妙绝。除了全村人畜饮用外,还供应几十亩山田,确保了水稻粮食丰收。后来养牛养羊多了,需要喝水,为避免牛羊污染井水,在政府的大力帮助下,于酿水坨下边十多米的地方新挖了一口大水塘,钢筋水泥硬化加盖板,变成今天使用的水井,取名“龙井”。为拉自来水入户,又在寨子山上约20米高程处,新修建一口300挑的蓄水池,用电抽水上山,再接水管到每家每户,全寨都用上自来水,太方便了。当谈到土酒话题时,几位老人抢着说:龙井水酿造的土酒非常好喝,特别是自制的“扒岩香”中草药酒曲酿造出来的酒,不打头,不伤肝伤胃,健身养身。
合兴村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也被政府看中。2004年,开发成3000亩人工草场,发展养牛、养羊事业,主要饲养黄牛、麻山黑山羊,增加当地人民群众经济收入。目前,寨子里还有三家养黄牛,共16头,养羊20多只。因为水源好,在家的劳动力每年全部种田栽谷子,收成很好。熊老说:“三四十年没有吃苞谷饭了。”熊仕才指着正在冲打的粑粑说:“今天打粑粑的糯米,都是寨子自家种的。我们这里山高水质好,空气清新,光照充足,病虫害少,稻谷生长周期长,成熟期相对较晚,米质优良,打出来的粑粑香糯好吃。”
不知不觉,夕阳已把树影拉得很长很长,起身看那西边天际,红日正在缓缓西沉。太阳的余晖染红了云天,柔和的光线洒在拐枣树深绿色的叶子丛中,亲吻那似黄菲黄、回形婉转的枣果,似乎在低语叮嘱着什么。一位老人用手掌举在额头上,眯着双眼,盯着集聚在沟边的牛群和羊群,喃喃自语:“牛羊下山喝水,该去撵他们回家了。”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热闹的会场不知何时摆满了一桌桌菜席,全寨男女老少早已围拢,村第一书记正在起劲地做鼓舞人心的讲话。我想,应该是收场白了吧!
作者:罗玉顶
单位:贵州省望谟县纪委退休干部
望谟县作家协会会员
王母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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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办:望谟县作家协会
顾问:韦梅、梁文庆
主编:胡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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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贵州红状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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